一连三天，顾檬精神状态都特别差，不出门就待在房子里，饿到快不行了，才点外卖。
桌上已经堆了三个外卖盒。
“一旦决定爱你，我不管，我不换，你就是任谁都无法替代……”
“喂。”顾檬一副了死了还没入土的表情，语气有气无力。
“顾檬，你最近到底在干嘛！”秦语沫生气的时候就会喊她本名，“文都断了几天？也不请个假，评论区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不看？你那一万个读者都快放弃你了。”
“放弃就放弃，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心，说喜欢你的是他们，后来说你恶心的也是他们。”
你看，喜欢就是这么善变。
可是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是你要喜欢的，也没有谁哭着求你喜欢，如今却都说失望。
秦语沫听出她的不对劲，语气放柔了下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檬翻了个身，侧躺着，许久没喝水，嘴巴干的起皮：“你别管我了。”
她就是难过。
秦语沫还想说些什么，电话被挂了。
顾檬刚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头疼地接起：
“你真的就别管我了，我难过一会儿就好了。”
“顾小姐，你好，我是小区的物业。”电话里传来的不是秦语沫特有的、略带强势的御姐音，而是道男音，顾檬把手机拿远点，见备注真不是亲爱的责编大人，又拿回来，提了点精神，“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新的一个月到了，麻烦您来缴交一下上个月的水电费和物业费，不然您可能会出现断电断水的情况。”
顾檬生无可恋：“好的，我马上去下去缴。”
……
“沈哥，这边环境看着不怎么样，你还是住我那里吧。”范小天不死心继续劝说。
走在前面的鑫源小区售楼工作员，内心os：不能气，顾客是上帝。
沈嘉禾戴着口罩，黑色的牛仔衣里面搭着黑色的卫衣，脚下的板鞋是全身上下唯一的白。
“看着挺好的。”
好个球，跟他原先住的风尚公馆差的十万八千里。
范小天絮絮叨叨的像个老母亲：“这连个保安亭都没有，小区看着也很老旧，一看安全系数就不高，还有……”
“沈先生，到了。”售楼工作人员回头笑眯眯地道，腰板挺了挺，莫名爽了。
把手上的蓝色文件放到胳膊下夹住，拿出钥匙开门。
鑫源小区的楼房都是平层，当时开发这片区域时，打的是“自主构建幸福小屋”噱头，所以都是没有划分区域，可租可买，没有划分区域所以价格也相对平民。
他要租的这间是鑫源小区开盘的第一批业主买下的，对房子做了划分，装修成两室一厅，现在这个业主要换地方了，所以就委托售楼工作人员帮她寻找买家或者租户也行。
“沈先生你看看，这是客厅，还有两个房间，这是浴室，窗户朝东，采光也是极好。”
“多少钱一个月。”
“五千一个月。”
“五千一个月？！”范小天震惊，一副要掐架的语气：“就你这老旧的家具和快变黄的墙面，还有……”
范小天环顾屋子，认真地寻找缺陷，走到中央的地板上时，感觉有些空，用力跺了脚，脸上是发生新大陆的惊喜：
“你看这地板，不太结实，脚踩上去周边的缝都会凹，五千一个月太贵了。”语气突然和善起来，“便宜点。”
就……很会变脸。
但是不行。
他还得赚中介费。
售楼工作人员佯装出很为难的模样：“实话实说，就这两室一厅配置，如果不是在这地理位置在这环境，在咱这H市，也要七八千，我也是受了业主委托，不能做主。”
那就是没得谈咯。
谈的拢，范小天也就一般般高兴吧，谈不拢，那更好。
他知道他沈哥现在没那么多钱。
“沈哥，你还是住我哪儿吧，我妈一直嚷嚷着要你过去。”
沈嘉禾眉头微拧，他身上确实没那么多钱。
可是，范小天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跟他母亲一起住。
以他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怎么过去跟他们一起住，怎么让他们救济他？
要救济他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烂泥就该乖乖地烂死在墙角，不要去祸害别人。
“沈嘉禾！”
门没关，顾檬交完水电费和物业费回来，听到“沈哥”两字，心咯噔了下，本能一般地就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三人之中最高的他，然后不假思索喊出口。
沈嘉禾偏头，眼神死寂。
顾檬可高兴了，两眼冒星，见他看过来，笑的像个傻子，站在门口，朝他晃手。
下一秒蹦蹦跶跶走进来。
站在沈嘉禾对面的范小天，不动声色地走到他面前，护了他一半的身子。
“你怎么来这？”顾檬没注意到范小天的防备，澄澈的眼睛扫到售楼工作人员，“来看房？”
售楼工作人员跟顾檬挺熟，“你们认识？”
三人目光齐齐落在她脸上。
顾檬看向沈嘉禾，眼底盛着光，冲他笑了下，扭过头看面前的售楼工作人员：“认识认识，刘哥，你可得便宜点。”
刘仝脸上笑嘻嘻，心里苦唧唧，“既然都是朋友，那就四千五一个月租你了，沈先生可以吧？”
刘仝问完，悄悄看了眼顾檬，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先生看，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悄咪咪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
他就挺怕她开口的，遥想当年，她来租对面302的时候，那时候是秋天，她穿着件很仙的长袖蕾丝连衣裙，白色的，外面搭了件卡其色的马甲，长发散在脑后，右边别了个珍珠发卡，薄薄的空气刘海下的眼睛澄澈透亮，怎么看都是涉世不深的大学生。
结果呢？
轻敌，草率了。
她一进屋就把房子缺点点了个清，他跟她聊房价，她张口就是三年H市房价记录，跟她装惨卖可怜，她比他还惨还可怜。
往事不堪回首。
刘仝收了收被往事勾起的悲痛情绪，看向沈嘉禾，“要是可以，我们就签合同吧？”
沈嘉禾侧眸看他，目光不经意掠过那张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的脸。
“嗯。”
刘仝拿着签完的合同走了。
屋里只剩下顾檬一个陌生人。
“沈哥，你跟她认识？”范小天问出心底的疑惑。
顾檬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沈嘉禾眼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见过一面。”
顾檬突然想起两人见第一面尴尬的事，他还记不记得她不知道，但反正她现在就很尴尬。
“哈，对，也不是很熟，我刚刚都是胡说的，就是你要是我朋友，刘哥会便宜点你们。”
范小天职业假笑：“那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顾檬左手攥拳，竖起食指越过右肩，虚指了下门口，“我住对门，有事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