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苏红阑轻轻摇晃躺在她腿上的沐梦啼,风吹落的木兰花瓣落在她的身上,她拿下调皮地放在沐梦啼的鼻子前晃动。
“阿丘。”沐梦啼被花瓣弄得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搓了搓眼睛,软软的撒娇,“怎么了嘛母亲,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苏红阑轻轻笑着,揉了揉沐梦啼的小脸蛋,提醒道:“梦儿是不是忘了,今天你父亲回来了,我们要去军营送酒呐。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啊对。”沐梦啼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今天是父亲凯旋而归的日子,她们曾约定每当他凯旋归来时她们便为他送去木兰酒,她怎么就忘了?
“母亲!哎呀我我给忘了!快快,我们赶快走!”沐梦啼连忙爬起,小手伸向正在起身的苏红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呀!都怪我,我睡过头啦!”
苏红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拉过沐梦啼的小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别着急呐梦儿,我们现在去也还来得及。”还不忘数落她睡觉就像小泥鳅一样,总喜欢动,搞得衣服上满是灰尘。
苏红阑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梦儿换身衣服再去吧……哎,梦儿慢点儿,慢点儿!”
没等苏红阑说完,沐梦啼就已经拉着她跑向府外了,管家已经备好马在府外等候多时了,见自家夫人和小姐出来,他立马迎上去。
等苏红阑上了马背,管家看着每次都很努力爬上马背却没一次爬成的沐梦啼无奈笑了笑,打趣道:“快了快了,小姐已经够到马镫了!再跳一下,再跳一下就能踩上去了!”
闻言,沐梦啼使劲的往上跳着,终于使出吃奶的劲跳上了管家的手里,管家稳稳的托住她的脚。她不服气地说道:“管家爷爷放手啦,我自己能行的!”
管家一边说着好,一边稳稳地把沐梦啼送上马背,他看着被他送上马背的沐梦啼赌气的样子,和蔼的笑道:“好好,下次一定,小姐下次肯定就能自己上马了!”
沐梦啼坐在马背上,嘟着嘴,依旧不服气,“我就算没有管家爷爷的帮忙,下次也一定能自己上马!哼哼!不过还是谢谢管家爷爷啦!”
苏红摸摸沐梦啼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一定,梦儿下次一定就能自己上马啦!别生闷气了,我们还要赶去见你父亲呢。”
又对管家说:“将军府就拜托您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管家点点头,再三叮嘱:“夫人小姐,路上小心!”
苏红阑点点头,拉起缰绳,沐梦啼也学着母亲一样抓着缰绳,一只手空出来和管家挥手告别:“再见啦,管家爷爷,我们很快就回来啦!”
管家也挥了挥手,“唉,我知道啦,路上小心啊!”
“驾!”苏红阑甩动缰绳,白马收到命令放开蹄子跑动起来,沐梦啼也学着母亲的语气,小手抓着缰绳甩了一下,“驾驾!”
[沐梦啼]站在管家身后,看着远去的母女俩,不由得有些感慨,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啊,原来,已经两年了啊……
]沐梦啼]看着身前的管家,有些难过:“好久不见啊,管家爷爷……”
管家爷爷姓沈,叫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曾在爷爷早些年创建的白麒军里担任爷爷的副将,与爷爷一起为九曜生国征战四方。
后来年事已高,却也不愿坐下来,不久便到沐将军府担任管家,看着父亲从小长大,是父亲除爷爷和奶奶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后来父亲逐渐长大,慢慢接管了白麒军,爷爷便带着奶奶隐居山林,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将军府,除了过年回来过一次,但又很快就离开了。
再后来,[沐梦啼]有了洛城,爷爷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突然带着奶奶来定居洛城。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定居洛城,但还是很高兴一家子能在一起生活。
[沐梦啼]还在回想着往事,还没发现周围的事物正在改变,等她回过神来,周围就只剩下身后的一棵木兰树。
她慢慢走到木兰树底,抬手放在树干上,渐渐运转灵力注入木兰树,此时的木兰树长着叶,却因灵力开了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木兰树,三年开一次花,先开花再长叶。每三月到五月,为花期,这时她会和母亲一起采摘木兰花,来酿造木兰酒。这是父亲唯一喜欢,母亲唯一准许他喝的酒。
“母亲现在赶往的,是军营吧……”[沐梦啼]看着眼前慢慢消散的木兰树,淡淡地说道。这个梦境,她很熟悉,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
“母亲,快到了吗?”沐梦啼揉了揉眼睛,她坐了好一会儿颠簸的马背,没想到抖着抖着就犯困靠在母亲的身上睡着了。
苏红阑一边控制着白马的速度,警惕地看着前方,一边分心回答着她的问题,“很快就到了,梦儿要不再睡会儿吧。”
沐梦啼摇摇头,抓着缰绳看向前方有些陌生的道路,有点疑惑,“母亲,这好像不是去军营的路哎?”
“吁!”
闻言,苏红阑立刻拉停白马,一脸紧张地看向四周,暗骂,该死的,她自顾着看四周怕‘他们’偷袭,竟然没有发现她们走的路变了。
沐梦啼被突然刹住的白马弄得一个前倾撞在马脖子上,她捂着头看向母亲,却看到母亲满眼紧张,一直紧盯着四周。
“怎么了……母亲?”
苏红阑伸出食指抵在唇间,示意沐梦啼噤声,她一手拉过缰绳,使白马在原地转了一圈,皱着眉看向四周。
沐梦啼虽然不知道母亲何意,但还是乖乖闭嘴。
“哒哒……”
突然,前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苏红阑控制着白马向后走了几步,打算蓄力不管不顾地冲过去。
却在看清来人后,她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松了一口气。刚刚还在马背上跟着母亲一起紧张的沐梦啼这时叫了一声,“父亲!”
对面那人应了一声,“哎,梦啼!我在,父亲在这!”
苏红阑轻轻甩了一下缰绳,控制着白马向前走去,慢慢走到沐辞京面前,轻声问道:“你怎么来啦?”
沐辞京身上还穿着军铠,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脱下就赶来了,他没有回答苏红阑的问题,还皱眉反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苏红阑会心一笑,软声回道:“是我来晚了,抱歉!让你担心啦!”
沐梦啼连忙摇摇头,还一直在摆手,为母亲解释,“是我!是我睡过头啦!不关母亲的事啦!母亲已经很努力叫醒我啦!”
苏红阑笑着摸摸沐梦啼的脑袋,“好啦,你父亲没有在怪我,只是在担心我们路上会出现危险而已啦。”她看着沐辞京歪了歪头,示意他该说些什么。
沐辞京接意,也摸了摸沐梦啼的头,看着苏红阑,刚才满眼的担心现在都变成了心安,“是啊,父亲只是在担心你们路上危险才有点生气,父亲没有在怪你母亲,父亲怎么舍得怪她呢?”
“走吧。”苏红阑说道,她依旧有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项链,虽然它没有什么异常。
沐辞京看着她的动作也大概明了,刚才她为何这么紧张,这么警惕地看着他。他看向沐梦啼,为了她们的安全,“那走吧,将士们都在等你的木兰酒呢,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你酿的酒了。”
两人同时拉动缰绳,控制着各自的马跑动起来,他们要赶紧离开这里,至少要到军营,至少要去到人群里。
“呼——”
一股阴冷的寒风扑面而来,沐梦啼打了个寒颤。
苏红阑和沐辞京对视一眼,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好!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