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饭

敏妍耸耸肩叫起两个丫头。

绿萝轻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王爷又要发火呢!”

山茶也心有余悸道:“是啊,这大半夜的看到王爷,我还真以为是嘉宁郡主给说了什么呢!原来是虚惊一场。”

看着祁峙远去的背影,敏妍微眯起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都日上三竿了敏妍才醒,“芍药。”

外间的芍药听到动静,忙进来,“郡主你醒了。”

说着把薄如蝉翼的床缦拉向两边,挂在雕花玉勾上。

然后香草捧着散发着淡雅幽香的衣物进来,轻云缎做的衣服,血白的衣服,领口袖口则用红绸滚边,上面绣着朵朵盛开红梅。

敏妍打个哈气伸着手,两丫头忙给她更衣。

敏妍道:“什么时辰了?”

芍药道:“巳时了。”

“父王来过没?”

芍药摇头,“没有。”

敏妍一怔,“不应该呀!”

若是以前,敏秀这边掉两滴泪,那边祁峙就会急巴巴的来找她了。

就像那次,宫里赏赐了东西,说是给两位郡主的,其中有一对鸡血石镯子,她看了有点喜欢,便拿了去,刚戴上手,正好敏秀也看上了,她父王二话不说就要她让给妹妹。

本来吗?那一对镯子,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敏秀看上,父王二话不说的就让她让出来,这让她很不爽,于是她一不小心,把那镯子给弄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这下,两人都得不到了。

因为这事,敏秀觉得委屈,但她什么也不说,只那么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父王,她父王的眼神,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是恨。

后来她才明白,父王是恨她母亲占了他心上人的位子,所以连带她也恨上了。

所以她觉得,只要敏秀一句话,祁峙便会巴巴的来找她说退婚的事。

穿好衣服,山茶端了水放在架子上。

敏妍用棉布签沾了盐水,清理了牙齿。

芍药正浸了帕子,给敏妍擦脸擦手。

绿萝人探头探脑的看向屋里,看到敏妍起身了,才拍着胸口道:“原来郡主起来了。”

敏妍有气无力道:“嗯,有事?”

说着,就见绿萝两眼冒光的看着山茶,“山茶,昨晚你到底把那赵老爷怎么了,现在府里人都知道他得罪咱郡主了。”

说到这,敏妍也好奇了,看向山茶,山茶不解道:“郡主不是让他醒酒吗,我寻思着,多吹风就好了,所以就把他扒光了,挂城门上了。”

屋里人都瞠目结舌,只有敏妍笑眯眯的夸道:“做的好,姓赵的喜欢扒别人衣服,如今也让别人欣赏欣赏他的风姿,只可惜本郡主没有亲眼看到他的丑样。”

芍药忙道:“郡主,您金尊玉贵的,可不能让那东西污了您的眼。”

敏妍摇头道:“本郡主可不在乎这些个,只是,这天还不够冷,估计也冻不死那肥猪。”

绿萝接过话道:“郡主,没冻死也差不多了,听说赵老爷被发现时,已经脸色青紫,叫太医了。”

“叫的哪位太医?”

“许老太医。”

“那老头啊,治好了也好,本郡主的火可还没撒完呢,他若这么轻松的就翘了,本郡主还真不知道找谁泄火了。”

四个丫头,齐齐在心里为赵老爷祈祷,千不该万不该,谁让他碰了郡主心尖上的人呢!

收拾好,敏妍到了外间,桌子上已经摆了碧梗粥,牡丹花样的精致小面果,松子鹅油小花卷,奶油松瓤卷酥,香酥苹果,合意饼……

零零总总十多样。

祁峙到时,敏妍正悠哉悠哉的喝着碧梗粥。

抬头看到他,敏妍咧嘴笑道:“父王来了,您用早膳了没?不如用点?”

本来是来教训女儿的,看到她这么诚心,桌子上又摆了那么多花样复杂的吃食,于是,冷着脸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敏妍惊讶了,只是话是自己提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让丫头给拿副碗筷来。

父女两明确遵循了食不言的规矩,都默默的吃着自己的,四个丫头站在身后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好桌子不大,祁峙吃饭也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

平日里敏妍都是一碗粥,两个小卷就正好了,今天硬是跟祁峙磋磨的多吃了一个合意饼,有点撑了。

桌子上大半的食物,都进了祁峙肚子,毕竟虽说品种多了点,可量真没多少。

只是,早上他已经用过饭了,又加了一餐,再大的饭量也是会撑的,只不过是想多享受会儿这难得的温宁。

看祁峙放下筷子,她连忙也把剩下的小半块饼放回碟子里。

祁峙颇为不满的样子,“怎么就用这么点?”

“呃,我吃的本来就不多。”

祁峙皱眉,没再说什么,丫头把碗碟撤下去,给两人上了香茶。

敏妍心想,这下该说正事了吧!

谁知,祁峙慢悠悠的抿了口茶,好一会才不急不慢道:“厨子不错。”

敏妍:“……从江南请来的,对早点小食特别在行。”

若是敏秀,怕是会说一句,父王喜欢就送你吧!

敏妍却死也不会开这口,这可是她花了好些银子寻来的,岂能便宜别人。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敏妍觉得装那么久的父慈子孝该够了吧!

只是,直到要走,祁峙都没有再说别的。

眼看着他放下茶杯了,敏妍开口道:“父王来是不是有事要说?”

祁峙皱眉,好似在想该怎么开口,敏妍放下杯子道:“父王有事不妨直说吧!”

祁峙看看她,眼神怪异,“以后,谁欺负你了,教训一下就算了,扒人衣服这事,可不是你个郡主该干的。”

话落,敏妍连声道:“是是,我知道了,父王还是说正事吧!”

“正事?什么事?”

敏妍一噎,难道敏秀那么能忍,还没有跟父王说?不应该呀!

直到祁峙走了,她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绿萝,你去打听下,锦瑟院那边什么动静。”

“是,奴婢这就去。”

……

皇宫里,头发花白的忠勤伯正在御书房哭诉,昨夜他儿子被昭和郡主打断双腿的事,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更有不少老臣附议,齐参祁敏妍的种种罪行。

看忠勤伯越哭越厉害,吵的他头疼,祁嶶终于出声,“爱卿,你儿子虽是伤了,可据朕所知,敏妍也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手伤人的。”

忠勤伯抖着枯瘦的双手道:“陛下,您再怎么疼爱郡主,也不能这么护着呀,我儿的腿,确是实实在在郡主打断的,即便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能两次断他腿吧!”

祁嶶揉揉眉心,口气有些重了,“爱卿,上次,是你儿子调戏郡主,那事,已经说明白了,是你儿子的错,你怎么又提。”

“老臣不提,那这次呢,莫非我儿又对郡主不敬了?陛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我那可怜的儿子,至今还没清醒过来啊……”

忠勤伯说着说着,又掩面哭泣,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儿子讨公道,让在场的许多人心里都酸酸的。

礼部尚书贾大人出列道:“陛下,昭和郡主实在太过蛮横,还请陛下勿再疼惜,下令惩治一二。”

御史卓大人出列道:“陛下,臣一早听闻,昭和郡主因在春风楼与人争风,把赵旺家扒光了衣服,挂在城楼上,赵老爷,至今还生死未卜,郡主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如此行为,未免太过跋扈。”

祁嶶眼神微眯,“赵旺家?”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边上的高公公低声提醒道:“陛下,赵旺家乃赵嫔的娘家哥哥。”

祁嶶这才反应过来。

“果真有这样的事,那敏妍真是有点过了。”

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么句,祁嶶又道:“来人,去把昭和郡主叫来,今天的事,她必须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