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样……”
季长河能看得出来无夜的手法并不是很熟练。
但……
至少他看到自己不紧张。
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看到自己。
上品丹药的炼制手法明显比刚刚完全可以用生产线所代替的下品要复杂许多。
无论是灵药加入的时机还是火焰的把控都需要精准的计算。
季长河默默在云上用手指画着图像辅助。
火焰增大就是单调递增，火焰减小就是单调递减。
而放入灵药的时机一般都是在图像的极大值或者极小值的时候。
所以他只要把图像画出来，那么只需要简单求个函数就可以进行推演和复制。
再通过一些阵法的叠加，完全可以用算法的思维设计出一整套能自动炼出上品丹药的组合阵法。
“怎么点儿像cos2x的函数图像……”
虽说像但肯定是没有那么规整。
但大体上，无论是上品丹药还是下品丹药都是在不断的重复控火加药这两个过程。
虽然丹药的品质有一半也是灵药的品质所决定的，但另一半还要依靠手法。
“要成丹了……”
季长河看到前面已经大汗淋漓的无夜深吸了两口气。
在他的控制下火焰逐渐变得平稳。
而丹炉之中无数灵药的精华正在逐渐温润的火焰中相互交融着。
适中的温度会让丹药接触到空气后形成了它们坚硬的壳。
而壳里是整个丹药的精华。
所以成壳的这一步是整个炼丹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
一旦在冰冷的空气涌入丹炉之中时没有控制好火候，那炼丹时所花费的全部时间与灵药都会浪费掉。
功亏一篑。
“要开炉了……”
刚刚昏迷的弟子已经重新醒来。
整个无夜峰周围都布满了弟子和长老。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来看季长河的还来看圣子炼丹的。
“呼……”
丹炉逐渐被打开。
热气从里面释放的同时空气也在涌入。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季长河可以看到丹炉内的灵药已经交融成了球状，精华的浓缩代表着炼制这颗上品丹药的全部步骤都是正确的。
现在只需要保持火焰即可。
这考验的是炼丹师最后的耐心和意志力。
“要成了要成了！”
“不愧是圣子……”
“嘘，你小点声，别吵到长河师兄了……”
看到丹药原本近乎液态的外围已经开始变得光滑，周围的弟子们都感叹道。
上品丹药呀。
外界的散修哪怕是化神期也会为了一颗争破脑袋。
而他们这些四大仙门的弟子仅仅是金丹境便可以一睹为快。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白小鱼炼气境的肚子里已经装了几百颗极品丹药的恐怖事情。
“不好。”
在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兴奋之色准备恭贺的时候季长河呼吸一窒。
表面上这颗丹药已经成型，但其实靠里侧的那一面受热和最外侧的并不是很均匀。
一旦现在泄火可能会使丹药表面出现裂纹。
对于上品丹药来说出现裂纹就等同于失败。
毕竟刚刚彼期长老已经很好的为他演示一遍了……
“出来了！”
“成功了！”
“圣子练成上品丹药了！”
还没等季长河阻止，无夜就已经开始泄火了。
而在泄火的同时一颗丹药缓缓浮到了空中。
它表面乳白，给季长河一种这是元宵的错觉。
只可惜……
是漏了馅儿的元宵。
“别收火！”
趁着火还没灭季长河向前一步大声喊到。
这颗圆滚滚的丹药已经开裂，但季长河觉得还能抢救一下。
没错。
通过前面的函数图像，只需要通过稍稍的简单运算就可以求出表达式。
而通过表达式他完全可以画出后面的图像，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可以推导出后面应该是多大的火。
这些计算在季长河的脑子里十分迅速的便被完成。
接下来的图像应该是继续单调递减。
也就是说温度的确应该是要继续减小。
但并不应该是用泄火的方式让温度直接降没。
只要现在再燃起火焰让已经凝固的丹壳重新融化，然后再慢慢的降温重塑就可以挽救这颗上品丹药了。
“你……”
本来已经送了口气的无夜听到季长河的声音又再次紧张了起来。
随后他看到了丹药表面的裂纹。
“不好！丹裂开了！”
“是最后一步出错了吗……”
“这样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丹药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眼看着这颗上品汤圆就要变成芝麻糊，季长河连忙再次催促到。
“哦哦！”
无夜也没有再犹豫。
这毕竟……
是季长河呀。
知道勾股定理的恐怖存在呀……
“呼……”
伴随着火焰的重新燃烧，丹药重新进入丹炉之中。
“保持住，逐渐的升温，我说停再停。”
季长河盘膝坐在丹炉旁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丹药的状况。
他的脑中炼丹的图形浮现。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刚刚失败的图形抹掉，然后辅助无夜重新画一个。
“继续……”
“继续……”
看到丹壳已经完全的重新融化，季长河依旧没有停。
正常来说，一颗上品丹药是绝对不可能回炉重造的。
回炉以后原本已经浓缩的灵药仙草就会涣散，这极大的降低了丹药的效果。
但季长河并不这么想。
丹炉中的丹药发出了一声声细小的声响。
那是混杂在里面的空气被挤压出去的声音。
热胀冷缩在炼丹界似乎并不起作用。
在缓缓上升的温度中，丹药反而更加紧密了起来。
“再加上一点点……”
季长河闭上眼。
他已经不需要再看丹炉中的丹药了。
他现在只需要看自己脑子里的图像即可。
“停！保持这个温度！保持十秒钟。”
季长河在心中默数着。
周围的围观的全部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季长河的指挥。
五，四，三，二，一。
季长河轻轻吐出一口气。
“现在用最慢最慢的速度把温度往下降。”
他看到无夜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样高强度的控制火焰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体力与精神上的双重消耗。
“最后一步了，坚持住。”
温度在缓缓的下降着。
伴随着空气的涌入，丹药的表面再次像是结痂一样变得坚硬。
“保持！保持这个温度！”
季长河激动的喊道。
上次无夜就是在这个地方泄火太快才造成失败。
现在只要保持几秒钟再泄火就可以让这颗丹药的360度受热均匀。
“好，可以泄火了。”
看到丹药正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凝固，季长河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