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儿吧。”
黎思和黎乡在季长河和白小鱼走后从亡灵森林的迷雾之中现出了身形。
黎思的脸色明显要更苍白一些。
而她的身形也更加飘忽。
在最后时刻她帮助季长河挡住了窟堕的攻击，但也损失了一部分的灵魂。
“把这窟堕老妖的灵魂分了。”
黎思没有回答。
她的眼中那混浊的墨绿几乎快要渗透出来。
“好。”
在她们面前，窟堕已经化作灰烬的身体上，一个淡淡的灰色虚影缓缓出现。
而在它出现的刹那，便被黎思黎乡撕碎分食，没有给他一点逃跑的机会。
窟堕那无比强大的灵魂气息让她们的身体在消化后竟然逐渐凝实了起来。
若不是依旧漂浮在空中，她们的样子已经和寻常的女仙没有什么区别。
“姐姐，咱们……出去吗？”
将窟堕修行几千年的灵魂全部消化掉后，黎乡浮到空中看向了亡灵森林的外面。
一直被窟堕所圈养让她们几乎忘记了外界的样子。
“……出去。”
她们犹豫了一下，然后携手朝着与季长河相反的方向飞去。
“呵，仙祖转世……”
在黎思和黎乡离去后，云蕴情带着寂落魔尊出现在了窟堕的尸体旁。
“取火阵……”
“春雨阵……”
寂落魔尊那猩红的目光扫过周围。
“那季长河是说过凡人能屠仙吧？”
他看着一旁的云蕴情问到。
周围在春雨阵之下焕发出的生机在寂落经过之间飞速的消散着。
亡灵森林里的绿意也重新被枯萎所取代。
“是。”
云蕴情恭敬的点了点头。
“用区区凡间的春雨阵和取火阵就能把化神期的窟堕杀死在亡灵森林中，这样的难度……”
“与凡人屠仙并无什么两样吧……”
寂落把手放在地上。
“就算是……”
“窟堕有着冥胎，也不至于被两个凡间阵法杀死吧……”
地面上隐隐约约传来了震动声。
寂落的手像是直接伸到了地下一样，在一阵黑气的缠绕之下一根枯枝被他拔起。
而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树根下，包裹着一个巨大的蛋。
一个和人类婴儿大小差不多的蛋。
蛋壳上面黑气环绕，一条条如血管般的黑色条纹像是蜘蛛网一样趴在上面。
而里面，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一声声心脏的跳动声。
“这是……”
云蕴情惊恐的看着这个蛋。
周围亡灵森林中本就多的死气在这个蛋出现后竟然又暴增了一倍。
仿佛没有任何生机般。
就算是她大乘境的修为竟然也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去抵抗这样死气的侵蚀。
“看来窟堕是把大部分精力都留在了他的冥胎上呀……”
寂落一脸享受的眯着眼引导着那几乎已经凝成实体的死气进入他的身体之中。
“哦？头疼了？”
看到一旁云蕴情的面色微微苍白，寂落放下了手中的蛋。
“张嘴。”
他用接近命令的语气冲云蕴情说道。
一滴混浊的血珠从他的指尖缓缓滴落到了云蕴情微微颤抖的嘴中。
“多谢魔尊。”
“不，是我需要多谢你。”
寂落魔尊的瞳孔深处血光闪烁。
而云蕴情，则愈发的面无表情。
她身上，竟然已经丝毫看不出任何大乘境的气质。
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那种像是木偶般的无神。
“师兄，我马上就要有妖丹了。”
白小鱼看着手心里窟堕的妖丹时不时的就咽一下口水。
“师兄，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只是有点心痛而已。”
看着前方的路季长河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什么时候能教会白小鱼说话的道理呢？
他身为师兄，什么时候能让小鱼不要再无意之间伤到别人的心呢？
“寂落谷欢迎您下次再来……”
正前方，几个用仙术凝结成的彩色字体让季长河有些无话可说。
毕竟他差点就没有下次了。
与窟堕的战斗无论是从哪个方面讲都十分的危险。
若不是神丹十分给力，他和白小鱼都会丧命。
就算是现在，季长河也感到自己身上的各种腰酸背痛。
“这是通行证吗？”
在经过那欢迎再来的字样时，这几个字缓缓的收缩变成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小石头。
虽然手感极差但却很有观赏性。
似乎照应着他们在寂落谷的行程。
虽然过程很危险但却收获颇丰。
季长河把它熟练的和灵剑派与羽遮门的通行证一起塞到了云里。
“小鱼，一会等到了潭涧山你再吃。”
“好吧……”
白小鱼失望的吐了个泡泡。
并把已经放到嘴里的窟堕妖丹拿了出来。
遥想当时，白小鱼仅仅是从凡人突破到炼气境就能异象显化，又是风又是雨的。
这吞下后凝成妖丹不得更加气势恢宏一些……
季长河怕自己没死在窟堕的手中反而一不小心死在了白小鱼的异象之中。
“对了师兄，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这具仙咒是哪位神仙说的呀？”
看到季长河拿出了数学书躺在了云上，白小鱼也和他并排躺在了一起。
她的身体虽然在境界的突破下逐渐长大但也还是十分娇小。
经过季长河用数学的缜密计算。
一朵云，大概能吞掉三只白小鱼。
“是马克思。”
季长河放下书。
修仙界这样门派与家族并立的社会形态，似乎有点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教廷。
而他的地位，差不多已经被吹成红衣大主教了。
当然，耶稣转世也是他。
“马克思仙人呀……”
白小鱼点了点头。
“高斯仙人，黎曼仙人，马克思仙人……”
她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在小脑瓜中回忆着这几位神仙说出的话。
“数学是科学之王……”
“凡人能屠仙……”
“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你很难想象，这些话会从修仙界的一只快凝丹的妖族嘴里说出。
“希望潭涧山能正常那么一点……”
就在刚刚，季长河又感受到了亡灵森林中一阵令人心悸的死气传来。
“哎呀师兄你别看我呀……”
察觉到季长河一直在看着自己吐泡泡，白小鱼连忙翻了个身把脸埋到了云里。
“哈。”
季长河疲惫一笑。
他也侧过身，看着周围那根本不熟悉的景象默默的思考着未来。
未来他该怎么教育小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