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忍心让自己陷入陷阱。
但他做不到让小白也跟着他去冒险。
这九秒的时间，他一共需要触动两次虚幻阵和一次驱散阵。
第一次虚幻阵会让季长河到达鼓风阵的最后一个点上。
而在他画符的那段时间必须要触发驱散阵。
只要成功触发，将那些蜂拥而来的蛊虫全部弹开，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到画出最后一个符的时间。
以及两次虚幻阵之间的冷却时间。
第一次虚幻阵触发后季长河会虚幻三秒钟，而三秒后虚幻阵才能被触发第二次让季长河再次虚幻三秒钟。
这三个三秒加在一起……
就是九秒钟。
就是这么极限。
就是这么冒险。
这九秒钟里有六秒季长河和小白是虚幻的。
但……
驱散阵会驱散掉季长河身旁的一切事物。
也就是说如果小白离季长河太近，那她也会被阵法驱散。
如果小白离季长河太远，那被驱散的蛊虫就会瞬间改变目标将小白粉碎。
这三秒钟季长河没有危险，但小白却十分危险。
“喂，你不会放弃了吧？”
察觉到季长河心中情绪的变化小白鄙夷的一笑。
“你还是不是小鱼的师兄？”
她看着季长河的眼睛。
外面的蛊虫像是旋风般恐怖，而她雪白的长发就在这样的恐怖场景下肆意飞扬着。
“还看什么，上来吧！”
小白揉了揉季长河的脸然后亲自化作了云。
是季长河最熟悉的云。
“小白，谢谢。”
季长河将脸埋在云里。
他感受着那种熟悉的温暖与舒适在脑中飞速的计算着。
飞速的计算着怎么能让小白危险的时间变到最短……
除非……
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
他飞快的摘下三片树叶布上了三个聚灵阵。
“数学是科学之王。”
看着大桦树外那宛若末日的恐怖景象，季长河轻声说到。
他相信小白。
也相信自己。
“呼……”
看到聚灵阵已经缓缓的将灵气聚集到可以触发他身上阵法的程度，季长河盘膝坐在了小白所化成的云上。
上了！
他在心中说到。
而小白也听到了他的心声。
没有任何犹豫或是惧怕，看着前方在大桦树的攻击和阵法的消耗下聚散离合变得狂躁无比的蛊虫小白用她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嗡！”
看到竟然还有活的东西敢出来送，四面八方的蛊虫都用它们的本能支配着它们的身体迅速的向着季长河聚集。
“稳住……”
季长河冲自己说。
小白的速度比他预计的要快上一分，这也给他多增加了一下现场危急时刻的计算。
“呼！”
在那些蛊虫化作了一只漆黑的巨手向着季长河咆哮着抓去的时候，他无视了这个从侧面扑来的致命攻击。
眼睛盯着前面鼓风阵的最后一个点，并冷静的将一片树叶狠狠的咋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灵气的肆意让整片树叶都无法承受得破碎开来。
但它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在季长河连同着小白身体虚化的下一瞬，蛊虫化作的巨手就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之中穿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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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白的控制下他们整整好好停在了这个点面前。
而此时季长河身体的虚化还有近两秒的时间。
这个时间……
季长河用他最快的速度画着符。
画着这个在他脑子里已经模拟了无数遍的符。
季长河！快呀！
在马上画完的最后一刻，季长河听到了小白的心声。
十分清晰。
十分焦急。
但他知道小白催促的不是让他快点画符。
而是让他快点触发身上的驱散阵。
因为虚幻阵已经结束。
而第一波进攻扑了个空的蛊虫们迅速的重新组成了两团风暴从两侧向着季长河袭去。
小白，抱歉。
季长河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被小白裹上了一层云。
显然小白也知道季长河一旦触发了驱散阵，她也会从季长河的身边弹开。
而季长河身上裹着的云不会。
它们会代替她将季长河安全的送到树冠上。
季长河！
小白大喊道。
一只只蛊虫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急。
这样的时刻季长河反而极为冷静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赌上了他和小白性命的笑容。
驱散阵他是绝对不可能触发的。
一旦使用驱散阵就同等于用小白的命去换他自己的命。
这种事情，季长河怎么可能做得到？
“季长河！你干什么！”
看到季长河的身上大片的蛊虫落下，而他的后方是宛若风暴般的漆黑滚滚袭来，小白瞬间化形一把夺过了季长河手中的一片树叶并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背上。
“怎么……”
然而驱散阵并没有被触发。
“因为那个聚灵阵是假的。”
季长河看着小白震惊和担心到几乎要留下泪水的双眼拉起了小白的手。
“你……”
随着周围那漆黑得蛊虫群包围过来，他们周围的最后一点光亮瞬间消失殆尽。
季长河很自然的挺起了胸膛，将身体有些抑制不住颤抖的小白抱在了怀中。
此时虚幻阵还处在冷却的时间之中。
“嗡……”
一阵阵刺耳的振翅声像是宣判了季长河的死刑一般。
鲜血涌现。
他知道自己只需要一秒钟就会被那些在不断被消耗下变得暴躁的蛊虫啃的连渣都不剩。
但……
一秒钟……
世界上所有伟大的事情都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
季长河身上的血瞬间便将小白雪白的长发染红。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自信的光芒。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的自信光芒。
“轰！”
伴随着一股隐晦的气息传来，季长河深吸了一口气将小白抱得更紧。
随后，一阵狂风袭来。
一阵似乎能将一切都摧毁的狂风带着天下无双的气势狠狠的拍打在季长河的身上。
在将他浑身上下的蛊虫全部吹散的同时也把他和小白一起吹向了后方的黑暗之中。
“季长河！”
感受到这股强风后小白抬起头。
但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血红。
那是季长河的血。
“小白，走……”
她的耳边传来了季长河有些沙哑的声响。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小白瞬间化作了云。
而季长河则将他手中进进抓着的树叶用尽最后的力气贴在了他胸口处那没有被蛊虫所啃食的虚化阵上。
伴随着阵法的触发声，身处蛊虫群大本营的小白和季长河的身体迅速虚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