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响马河畔创建武装 劫军火重歼东少缺

  • 荡寇传
  • 潘景龙
  • 5041字
  • 2021-05-17 14:31:18

七里岗一战消灭鬼子四百多人,响马河满寨欢庆胜利。庞刚和吉林、洪九天等人同山寨王弟兄们一样,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唯有胡刚兄弟和手下的三十几名弟兄闷闷不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喝闷酒掉眼泪,怀念战死的弟兄们。胡刚同弟弟躲在客屋里商量着重要事情,胡豹主张趁这次七里岗子的胜利,请求庞刚动员响马河的弟兄们出战,从鬼子手里夺回拐湾子。拐湾夺回来自己和弟兄们就有家了,总比待在别人山寨里随心,把嘴搭在别人的锅沿上吃饭是不仗义。这不仅是胡家兄弟的心里话,手下的弟兄们也是这样想。多年来经营的山寨落到鬼子手里,谁也不能甘心。

当寨子静下以后,胡刚把庞刚和吉林请到自己住的屋子里,把想要说的话全盘搬出来讲给庞刚。庞刚吉林听了胡刚的话默默思索着,此次战斗确实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代价。个各绺子都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刘大脑袋被胜利促使的笑开了怀,胡刚失了寨子损了弟兄心情沉重,想出收复寨的要求。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各绺子人马统一起来,建立一支队伍,只有这样才会有统一的行动,有一样的利益。可是刘大脑袋人多资源大,能否实现统一的队伍他是关键所在,若是队伍统一起来,夺回拐湾子就不成问题了。庞刚想到这里他认真的对胡刚说:“在这次战斗中你们弟兄英勇杀敌,失去了山寨,我们一定想办法把山寨从鬼子手里夺回来。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把个各绺子统一到抗日救国的旗帜下,团结一致,革命到底,再也不作山寨王了。”

胡刚从庞刚的话里悟出道理,但不知道他的话该怎样同吉林讲。庞刚和蔼的望着胡刚,同吉林向屋外走去。

冬日里的雪在阳光照射下很耀眼,庞刚肩并肩同吉林踏着雪,边走边研究着组建抗日游击队的办法。

庞刚向林阐明,刚打完的战斗是次很难统一的行动,能让散乱的绺子人马分兵出击消灭日寇,实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为了打更多歼灭鬼子的战斗,必须把几个绺子组织到一起,建立一支抗日游击队,实行党对游击队的坚强指挥。

吉林认真聆听了庞刚的话,从心里赞同他的主张,这两名中共党员经过认真的商讨,最后形成初步的意见决定:刘大脑袋响马河的人马为一大队,刘大脑袋任大队长,石砬子赵黑塔为二大队,赵黑塔任大队长,南山游击队为三大队,项春雨同志为大队长,胡刚为四大队,胡刚任大队长。大队长以下的领导由大队长本人任命。二是攻打拐湾子消灭鬼子,夺回山寨。三是在大队的基础上建立战士抗日游击总队,庞刚提议吉林为总队长,洪九天为副总队长,庞刚任政委。四是改变原来绺子里的弟兄称呼,应称为同志,战友和战士。

吉林对庞刚讲的四项决议表示赞成,把绺子变成抗日游击队这是一次飞跃,改掉队伍里的不良习气要一点一点的去克服。最后两人决定在晚饭后把几个绺子的头组聚到一起,讨论通过决定。

山寨大厅里炉火彤红,满屋子被松明照的耀眼,庞刚正在组织召开游击队建立的第一个会议,被任命的四位大队长同志坐在一条长椅上聆听庞刚的讲话。庞刚并没有讲那些空洞的大道理,他认为只要有一个坚强的领导,并把语言付诸与行动之中,这就是最好的政治工作。

庞刚向大家讲明抗日斗争需要我们把队伍组织起来,要在党的让领导上,建立自己的民众武装,坚决同日寇斗争到底。

在吉林宣布游击队伍的领导及分工之后,刘大脑袋首先站起来表示服从,其余三个队长纷纷表态,一致表示在总队的领导之下,同日寇展开坚决的斗争。

大会的第二个事件讨论了怎样攻打拐湾子,消灭敌人,夺回山寨。庞刚强调指出,攻打拐湾子是不单纯是为了夺回地盘,更重要的是振作我们刚刚建立起的游击队的精神,把大家统一到共同的目标之上。

会议一直进行到深夜,庞刚又讲了很多关于队伍战斗、生活、团结等一些细微的事情。

鬼子的惨重失败,东少缺立即向关东军总部报告,总部即刻增派一个营的兵力增援。同时抓来十几辆民间车辆,装载食品和弹药送给东少缺。张河得知这一重要情报后及时报告给赵黑子,赵黑子将情报送给范丛明,丛明连夜飞马九龙沟游击队总部。就在庞刚策划攻打拐湾子作战方案的时候,九龙沟情报员把情报送到庞刚手中。

庞刚接到情报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庞刚向四位大队长及总部同志们通报了敌情。大家对敌人给东少缺送来的食品和弹药很感兴趣。此时各大队急需枪药子弹,若能截获这批军火,从意义上讲比歼灭东少缺几百人强上很多。一阵热烈的讨论之成形成决议,暂时放弃攻打拐湾子,置东少缺于孤立之中,等获取军火后再攻打东少缺。

凌晨,四个大队共几百各战士,在凛冽的寒风中潜伏在拐湾子前三十华里的陡坡子,准备一举截获敌人送食品和枪支弹药的车辆。

黎明前的大山漆黑一片,地上的白雪也无法传递一点光线。寒冷的冰雪给战士们带来严峻的考验。他们有人脚趾冻僵了,手麻了,前胸和后背被风吹得冰凉冰凉。胡须和眉毛上挂满了雪霜,时间慢的就像根冻在时针上,分分秒秒都是那样的慢。

一颗启明星升起来,另一颗也眨着眼睛移上冷空,当第三颗慢悠悠升起的时候,东方天边泛起白光,天快亮了。吉林从口袋里掏出怀表,他告诉洪九天鬼子的车队快到了。庞刚用粗厚的手抹去胡须上的雪霜,他立刻听到马车轧雪发出的清脆声音,对吉林说:“鬼子的车队来了,准备出击”。

鬼子真的来了,十几辆马车满载军火和补养,在车老板子的皮鞭驱使下颠簸着走进游击队的包围圈。在马车的后边是三百多名鬼子兵,他们拖着疲惫的双腿,跋涉在马车压出的车辙沟里。

吉林放过走在队伍前边的马车,当鬼子兵全部进入伏击圈的时候,吉林一声响亮的枪声,揭开了战斗的大幕。刘大脑袋一大队六百多战士密集的子弹在鬼子中间开花,赵黑塔率领大队堵住敌人的退路,项春雨就越过马车在前边截住鬼子的去路,敌人处于四面挨打的形势下。子弹呼啸飞过,战士们喊声惊天动地,就连林中的野兽都抱头窜鼠。鬼子倾刻间乱作一团,无数人倒在血泊中。鬼子营长见抵抗不过游击队,率几十个鬼子突出包围,折路向来时方向落荒而逃。

战斗打到天光大亮,鬼子的枪都哑巴了。吉林指挥战士们打扫战场。那些拉着弹药和食品的马车被胡刚押着向响马河方向行进。

在清扫战场的时候,没有查找到鬼子营长的尸体,庞刚对吉林说:“鬼子营长一定是带着那十几个鬼子逃出去了,这对我们攻打拐湾子很不利。鬼子营长逃回城后,关东军一定会派更多的队伍来支援搜山”。针对这种情况大家问庞刚队伍下一步该怎样行动。庞刚果断的说:“在敌人援兵没到之前,消灭拐湾子的敌人,然后迅速转移队伍。”

吉林率全队清扫完战场,同庞刚一起带队回响马河休息,待休息后立即进攻拐湾子。

东少缺焦急的盼望援兵的到来,可是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援兵迟迟不到。东少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再也坐不住椅子了。团副建议派队伍去接应,东少缺只好派出一个排的鬼子去迎接援兵的车队。

一个排的鬼子赶到陡坡子,看到遍地死尸,吓得像穿了兔子鞋一样,拼命跑回向东少缺报告。东少缺立刻惊呆了。半晌问鬼子排长看没看见运食品和弹药的马车。鬼子排长告诉他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没有”。东少缺立刻变得像傻子一样,瘫坐在木椅上,双眼直勾勾的,眼珠像被钉在眼眶里,一动也不动。

东少缺终于清醒过来,抓起电话筒向关东军司令部报告,子弹和食品的车辆统统不见,增援队伍都牺牲在陡坡前。关东军总部立刻恼羞成怒,增派大批队伍火速赶来支援。同时又派出飞机侦察抗日队伍的行踪。

对于敌人再次派兵支援,庞刚早就料定,他明确的告诉吉林和各位大队长,要抢在敌人援兵之前歼灭拐湾子敌人,给胡刚的弟兄们报仇。按照庞刚的指示精神,总部决定当晚夜向东少缺发起围攻,以之彻底歼灭。

作战计划已由总部拟定完备,战斗分工也完全明确,各大队任务具体落实。傍晚前作战会议结束,各大队迅速吃过战饭,进入阵地。

沉沉的夜,把大山罩得黑洞洞一片,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看不清人影。吉林率胡刚大队战士们像一把利剑插入鬼子心脏。敌人防守十分严密,营地又有机关枪把守,只要外面有一点动静,鬼子的机枪立刻喷射火舌,进攻的人无法靠近。战士们脚裹棉布,一点一点的靠近敌人,在距鬼子营盘几百米的地方停止前进,并把鬼子的营地围起来。为了减少伤亡,大队人马等待胡刚的消息。

进入拐湾子有一条暗道,这条暗道是胡刚十多年前挖的。当时挖暗道的意图是一旦有人进攻山寨,寨里人可以从暗道逃走。暗道自从修好以后根本没有利用过。只有山寨的人才知道暗道的出口和入口。胡刚做梦也没有想到,今天利用它来消灭东洋鬼子。

暗道的出口隐蔽在山寨后山的一道小沟旁边,上边盖着一块两米多宽的青石板,石板上边撒满了土,由于多年没用过,上边长满了蒿草。胡刚和吉林把队伍带到出口处,自己用步量了半天才确认石板的准确位置。然后让一名战士拿来铁锹挖开石板上的土露出石板,吉林和几个战士一齐用力把厚厚的石板抬起来,放到一边。

暗道出口显露于外,吉林问胡刚寨子里的暗道口上有没有什么重东西压在上边。胡刚告诉大家里边的进口上也放着同样重的一块青石板。胡刚说完话第一个跳过洞口,吉林也随着跳下去,紧接着一百多名战士也随着跳下去。

暗道黑洞洞的,大的有五百米长。吉林点燃了引路的松明,胡刚从吉林手里接过火把在前边开路,在火把的亮光下战士们很快到了洞口,等待爬上去。

胡刚对着头顶上的石板,对吉林说:“这回该您拿出功夫了,别人是没办法把它支起来再搬开。”吉林听了点点头,他走到石板下边,憋足一口气,伸展两臂,双膀一晃,这块几百斤重的青石板被他举起来,移动到一旁,洞口闪开一半。吉林从洞口把头伸出去张望,只见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他侧耳细听鬼子营盘里有什么动静,营地里静静的,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他断定敌人营地里没有流动哨兵。吉林身子回到洞里,低声对大家说:“外面很静,敌人没有巡逻的,我们迅速出动,不管碰到什么情况,把油浇在鬼子的房上点燃,战士们听话点头答应。”

吉林率先登上洞口,把石板挪开,洞口完全漏在外面。胡刚、胡豹跟随其后,一百多名战士也快速上来。战士们迅速的用棉布包好鞋子,向寨子里的房子移动。十几分钟后战士们摸到自己点火的房子位置,把油浇在房盖上,几乎是同时点燃房盖上边的茅草。倾刻间敌人的住屋火光冲天,在风的吹动下火苗蹿起一丈多高。敌人的哨兵此时正靠在背风处眯睡,当他们看见起火的时候,房子盖部烧落架了。也就是在鬼子哨兵高呼救火的时候,吉林指挥战士们堵住了鬼子的房门,鬼子拿着衣服光着腚往屋外冲,战士们手里的枪见一个射中一个。守护机枪的鬼子兵见房子起火,扔在机枪奋力跑回来拿自己的东西,他们跑到门口时,被战士们击毙。

趴在雪地上的大部队,看见敌营火光冲天,庞刚一声令下,各大队长指挥自己的队伍冲进鬼子营房。

东少缺在卫兵的搀扶和护卫下冲出屋子,激烈的枪声洗礼了他尚在朦胧中还没苏醒的大脑,他浑身打着颤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抗日武装包围了。东少缺像一条受伤的狼一样狂跳起来,怒骂眼前这些赤手空拳赤身露体士兵和军官。尽管东少缺怎样的叫骂,手无寸铁的士兵仍然抱头鼠蹿,向没有枪声的地方逃命。哪些手持武器的鬼子兵奋力突围,几次又被战士们的火力压回来。东少缺从六神无主到精神起来,命令营长小士护卫自己向外冲。小士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他保护着东少缺向西北方向冲杀,企图从那里打开一条路冲出去。

吉林指挥总队全体官兵,在鬼子营地内英勇搏杀,慌乱中的鬼子像猪一样倒在战士的刀下。

黑暗中东少缺在小士的保护下,带着不足二百鬼子兵,从营地西北角冲出去落荒而逃。因为是夜太黑了,抓不住射击的目标,吉林并没有指挥队伍追杀敌人。

天亮了,太阳跳出大山,光线射在雪地上,显得敌人扔下的营地更加凄楚。鬼子死尸形状千奇百怪,姿势各异。烧糊巴的,烧焦的,烧的半拉克机的,脑袋被大刀砍成两半的,尸体分异的,光着屁股钻在灰里的,胸前汨汨冒血的,样子十分狰狞可恶。

东少缺跑了半宿的时间,终于逃回原来搭好的帐篷营地,好在有一座严实的帐篷给鬼子们挡风驱寒。营长小士点了一下带回来的人数,向东少缺报告,算上他们两个人尚有198人。一个鬼子兵讽刺东少缺说:“算上你和营长的两匹马正好是两百人。”东少缺被羞的差点疯了。就在这时一个鬼子兵呼叫着跑进帐篷报告,有飞机前来增援,东少缺听了士兵的报告,就像扎了一针兴奋剂一样,顿时狂笑着向外面奔去。

果然有几架飞机在上空低旋,东少缺看后向飞机挥手致意。他担心飞机看不见自己,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抛向天中。可是飞机并没有回声,屁股冒着白烟远去了,东少缺一腚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东少缺到底是在笑什么呢,是笑飞机发现了自己,还是笑援兵到后受到惩罚,这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这正是:

吉林手举青石板,胡刚暗道巧运兵。

煤油如水浇木屋,火烧营地鬼丧生。

八百神兵从天降,卧雪不费杀敌工。

营长士儿主大事,恰似苍蝇奔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