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合作

这件事,于他于自己,这都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他需要一个假妻子,稳住两国的皇帝,府里不必再多一个眼线掣肘,自己能帮他解毒,又不在政治旋涡中,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换成御王妃身份的她而言,也能获得更多方便。

“这算是那日我帮你的报酬。”南宫御如此这般分析了一波利害,又添了一句。

“这怎么能算报酬,你帮我,我帮你解毒,那才是一码事。”

“解毒是一件事,而你,”南宫御玩味地看着她,“会有很多事。”

南宫御收起折子,抖抖袖子,“你哪天有空,我接你过门。”

眼看南宫御一副马上要行动的架势,莫沉烟立马弹起来,“等等,我还没说同意呢。”

莫如雪刚出家门,她还想着乐呵几天,再想想下步怎么收拾祁晟,莫名半路杀出个南宫御。

她就要嫁人了,这算什么?政治联姻?

南宫御蹙眉,“我认为,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莫沉烟差点一巴掌上去,打醒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不是,婚姻大事怎能这么儿戏,作为交易的筹码,并且,还有我父母那关,你是男人还好,大不了以后再娶,我呢?”

南宫御默然觉得有理,坦坦荡荡,“亲是一定要成的,你说的这些,到时候我都会给你解决。”

“你你你,”莫沉烟一时语塞,“你怎么保证到时候一定会解决,而不是始乱终弃?我的意思是,合作完毕就撂挑子,我一个女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莫名其妙成为一个弃妇。”

她也不是真不相信南宫御,就是突然提到亲事有点乱,至于什么弃妇,借口罢了,上辈子都当过了,重活一世,还能比上辈子差到哪里去。

“那你说怎么办?这事不能拖,宫里那边还等答复,需要我什么写封手函给你做保证?”

“那倒是不用了,”莫沉烟稳了稳神,思索片刻道:“那父母那边……”

“母亲亡故,父亲不说也罢,祁国皇帝可为我做主赐婚。”南宫御提到母亲是眸光微闪,父亲两字却透着一股冷意。

“你……”莫沉烟忽而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你身上的毒怎么回事?”

南宫御没有立即回她,想了一下,道,“不能说。”

莫沉烟摊手,“你看,不管是夫妻还是合作关系,双方藏着掖着日后总是会带来祸患,我看这件事还是就此作罢。”

这一世,莫沉烟本也没打算嫁人,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谁都不能让她再掏出一颗热切的真心来,她没精力打理这些虚假的事。

这回南宫御没被说服,他看着莫沉烟,一字一顿,“不能说便是不能说,有些事是我也没办法的,但我可以保证所有事我决然不会骗你。”

决然不会骗你!

莫沉烟的心微微一颤。

她被人骗了一辈子,错了一辈子,尝到了苦果,她怕了。

南宫御说不会骗她,又会是真的吗,她怎么敢赌?

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不过假婚假娶而已,上面明晃晃写着四个字:互相利用。考虑利益就是了,想什么真情。

莫沉烟长久没说话,南宫御见状道,“该我问你了。”

“嗯?你问。”莫沉烟抬头看他。

“你哪天有空?”

“……”

莫沉烟白日里留了句考虑看看便溜了,吃过晚饭坐在藤椅上消食,慢慢开始整理今天的思绪。

南宫御身为南郡质子,颇受祁国皇上欣赏,他有府邸,也有自由,当然,还藏着秘密。

却如他所说,做他的妻子,解毒合作都比较方便,说不定还有别的收获。

她活这一世,唯一支撑自己的,就是祁晟和莫如雪那对狗男女的深仇大恨,还有对父母无能为力的遗憾。

可莫沉烟自己就是绕不过心里那道坎,心里烦闷,胡乱掐了几片叶子下来。

更深露水重,裹着大毛毯的莫沉烟有些禁不住寒打算回屋,推门一瞬间,她闻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

她喜欢做桂花糕给祁晟吃,祁晟栽了好多的桂花树在院子里,后来,祁晟亲手把桂花树砍了,说给她全家做成了棺木。

桂花香随风四起,她决定假成亲。

春去秋来,众生明众生灭,机会稍纵即逝,假成亲又何妨,说不定还多一个助力。

回了房间她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可”便折起来,交给惊兰,要她送到御王府,一定要亲手交给南宫御。

惊兰领命自然不敢怠慢片刻,一路奔去,还候着等了南宫御的回信。

今日在听雨轩她被南宫御的手下拦住,以为莫沉烟会出事,硬生生闯过去却见二人不过喝茶看戏。

看来自家小姐确实认识,不过问主子的事也是身为侍女的本分,回来的路上莫沉烟没说,她便不问。

回信也很短,莫沉烟打开,上面只有一个字,“妥”。

莫名教人心安。

莫沉烟几乎一夜未睡,细细考量今后怎么过,想必过几日南宫御就会来府上求亲,再过几日嫁到御王府,再过几日……再过多久能完成复仇呢……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辰莫沉烟就睡了过去。

急促的拍门声传来,莫沉烟烦躁得缩了缩脑袋埋进被窝,紧接着,惊兰的声音响起,“小姐,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惊兰拍不醒人,干脆推门而入拽着莫沉烟起来洗漱换衣服,“快点吧小姐,好像出什么事了,夫人那边催得很急。”

莫沉烟半梦半醒之间点了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这种恍然的模样一直维持到来了前厅。

直到她看见一堆聘礼,和站在聘礼中间的南宫御。

说不清莫沉烟此刻做梦还是清醒,反正她没跟上现实变化的速度,卡住了。

莫父看着两人四目相对旁若无人,忍不住咳了一声,“烟儿,你与御王是旧相识?”

可不是嘛,有好几天那么旧。

莫沉烟怕说多漏嘴,“之前偶然结识。”

“那,御王求亲之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