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散去,只见落谷浑身是血地拿着刀,摇摇晃晃地走向躺在地上的疆诩。
“你不会死的,我说到做到!”落谷背起疆诩喃喃道。
走出不过十步落谷连带疆诩倒在了地上......。
已经精疲力竭。
时光在夜晚里燃烧着,火堆的温暖让落谷在夜幕降临后醒来过来。
火光中落谷恍恍惚惚见得身旁有个人背着自己正对着疆诩做着什么。
随即顺势拿刀抵住那人的脖子道:“你在对他做什么!”
那人举起双手缓缓转过头,诚惶诚恐道:“我是个医生,他受伤了,我在救他”
“你是李大夫!!”落谷认出了这人,当初李大夫救治公主向杜福四汇报公主情况时落谷就在杜福四旁边。
“你认识我”见落谷放下了刀,李百寿也放松了刚刚紧张的状态。
“他怎么样了!”落谷很着急,望着李百寿道
“很不好”李百寿望着落谷一面严肃。
“你不是医生嘛,为什么治不好他!”落谷急切地追问道,就落谷看来现在唯一能救疆诩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李大夫。
“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李百寿望着昏迷的疆诩面露难色
“我能做的只能抓些药包扎伤口止血罢了”望着疆诩李百寿道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嘛!”落谷拉过李百寿,盯着李百寿的独眼希望可以得到一点有希望的回答。
李百寿推开落谷的双手,面转向一旁,陷入了沉默。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落谷转到李百寿,言语很是激动。
“对!那人叫羊三公对吧!嗯?”
李百寿没有立刻回答,面露难色。
“我实在有苦衷!不能去那个地方!”
“有苦衷?可他就要死了!”落谷指着疆诩质问道
李百寿不说话了。
落谷站起身,望着李百寿已经是怒火中烧。
“别人的命可以为了一句苦衷随意丢弃掉”落谷转身左右来回转身走动,随即拿起刀道“那你的命在我手中也是一文不值了”
“我.....”李百寿被抵着刀,确不如刚刚那般惊慌,心中的苦衷让他脸面为难。
想来自己为医几十年,医者之风在当地人尽皆知,自己问心无愧,这也是自己被杜福四提为军医的原因。
但。
“命都不要了,也要守着你的苦衷!”
“......罢了!”李百寿站起身仰天喃喃自语道,“呵自己做得孽躲不过啊”
李百寿只感觉冥冥之中一切都已经写好了剧本,这些年的诚惶诚恐得过了,可以逃出军营也躲不过这命。
“你在说什么”落谷并没有听见李百寿的喃喃自语。
李百寿望向疆诩道:“明早出发去羊叉树湾”
太阳升起后,太阳照过的昨日火堆,已经在天擦摸着亮时就已经送别了整夜相伴的人。
有李百寿在身边落谷确实时安心了许多,虽然疆诩依旧昏迷不醒,但好歹是把血止住了不至于感染。
路途遥远,走了近一个上午也不见一个村落。
三人在大路中间行走,突然感觉地面沙石被震动得蹦跳得飞起来,只感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后而来。
两人相视,随即躲入两侧的林子中尽观其变。
那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走到两人的眼前停下,只见得一个身穿孔雀纹理的官员骑着一只瘦马,走到中间一辆马车旁停下,那马车里的仆人人缓缓撩开帘子。一个声音有气无力问道:“杜大人,已经到哪了?”
“公主!快出黑深林的地界了!”
“哎,不知道救我的那人在哪,走之前竟然都没见到,都没好好感谢”马车中的女子道,“咳咳都怪你!”
秦小小昏迷中对救自己的人有些许印象,似乎是个高瘦男子,脸却是没看清。
“公主说的是,是小的鲁莽了。我应该听进丁大人的话,早早回大秦,也不至于让公主陷入.....。”
“好了,好了,我乏了,你去吧”女子言道,撩下了帘子。
见此,官员也不再说话,招呼着车队加快脚步。
见着车队没了影儿离去,两人这才从林子中出来。
“那公主的病是何人治好的”
“喏”落谷歪着嘴指着背上的疆诩
“好!好!”李百寿有些激动道,不由得对背上昏迷不醒的疆诩有了些敬佩。
“我们继续赶路吧”李百寿右手靠在右眼眼骨上,看着日头到“时间也不早了”
日落西山之时,顺着李百寿手指的方向,在一处山顶上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茅草屋立在山顶。
这便是羊三公所居住的地方。
两人就此沿着山路,一路走着。
落谷心急,就在眼前疆诩马上就能够得救,前面的不安总在这山上有所交代。
李百寿心慌,十几年的煎熬的一个交代也在这山上。
“羊叉树湾?”落谷见着这山上树木繁多却又杂乱异常,还不如自己在黑深林的洞穴边的树木那样井然有序。
“羊叉树湾!”
想着羊三公有医术大能,想不到落户到这个荒山野林,实在是与自己的想象不符。
“好名,我们快些上去吧”
“嗯!”
落谷着实没有想到,山顶上的风是这样的冷飒人。只感觉冷风顺着衣领子灌进了裸露的身体,打了一阵冷颤。不由得紧紧抓住背上的疆诩让他贴着自己的背,尽量不让他衣服露出太多让冷风也灌进他的身体。
裹紧了疆诩衣服,紧紧跟着李百寿,没过多久到达了一个平地,远远地看去刚刚在山下看去小小的屋子也变得高大些。
虽然看上去,茅屋搭建简单与寻常草屋没有二至但门前院后确实整洁一致,加上空气中的不断传来的药香,不由得让一路奔波疲惫的落谷感到一丝的放松和慰藉。苦苦寻的医,就在自己的眼前。
李百寿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瞎眼,心里只感到一阵绞痛,当年的那个老人的慈眉善目的样子疯狂在脑子里面上下乱窜,直搅得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沉浸在药香里的落谷终于发现了李百寿的异样。
“没有”独眼噙着压抑了的泪水答道,“我们走吧!”
天已经暗了下来,远远见着茅屋内室的灯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