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湘珏女朋友吗?”
感觉不对劲,夏小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站在她旁边的蔡薇薇和此刻正在看着电脑的杨铎更是觉得奇怪,但都没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嘶吼:“你到底是不是?不是我就没必要跟你说……”夏小夏被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回答说:“我是我是……怎么了?”
“你最好现在就来,你记下这个地址……你男朋友失血过多,现在有生命危险。”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雨声,随后,电话挂断,手机里没了声音,夏小夏的眼里突然失去了焦点。她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脑子里嗡嗡作响。
“夏……”蔡薇薇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此时此刻,她终于听见夏小夏承认自己是楚湘珏的女朋友,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从夏小夏接电话之后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杨铎见情况不对,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住几近栽倒下去的夏小夏。“楚湘珏怎么了?”他急切地问。
夏小夏尽量忍住不哭,但还是没忍住。“楚湘珏……我要去救他。”还没等杨铎反应过来,她突然挣脱开他,夺门而出,杨铎在身后问“在哪里?”夏小夏头也没回,“师大附近。”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道里,杨铎看着夏小夏惊慌失措离开的背影,对蔡薇薇说:“走,我们一起去。”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颜如玉和苏半阳。四人对视了一眼,颜如玉问:“你们干嘛去?”杨铎急切地答道:“出事了,回头再说。你们干嘛来?”
颜如玉的裙子完全湿透。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找身干净衣服换上。颜如玉将两人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的时候,才突然发觉此时此刻房间里特别安静,静得可怕。
夕阳的余晖绽放开来,雨水早已停歇。
颜如玉叫了一桌子外卖,摆好之后喊苏半阳吃饭。苏半阳懒洋洋地从卧室走到客厅,看到满桌子的菜,不解地问:“为什么点这么多菜?哪吃得完。”
“就是想,好久没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怎么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在生气啊?”
“不是,我……我去拿酒。”颜如玉刚准备动筷子,发现少了一样重要东西,于是起身去厨房拿了红酒、启瓶器和醒酒器。“喝点吧,以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没机会了。”返回饭桌之后,她有些忧伤地说。
“怎么了?”苏半阳将酒打开,往自己和颜如玉的杯子各倒了一点,剩下的全部倒进醒酒器。还没等他放下空瓶子,颜如玉已将杯中酒一口干了。苏半看着她,等待她开口。
“老公,你知道的,信用卡的事,公司损失了一百多万追不回来,这责任得我担着,谁叫我是他们师傅呢!反正我铁定是逃不掉的,能少进去一个是一个。”颜如玉说完之后示意苏半阳倒酒。
“你说的是他们几个人的单子有问题?”苏半阳边倒酒边问。
“恩,我现在猜到八九成了,估计是姚舒怡搞的鬼。我料到了,她肯定是打算好了和我同归于尽。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颜如玉又是一饮而尽,就像喝糖水一样。
苏半阳伸手去阻止,颜如玉摇了摇头。她只是想能在最后一个晚上开开心心地和苏半阳一起吃顿饭,喝点酒。
幸福于她,其实一直都很简单。
幸福是什么?幸福是回到家有人给你开门,而不是自己从包里摸出冰冷的钥匙;幸福是天冷了有人发短信叫你多穿点衣服,而不是冷得流鼻涕而不自知;幸福是吃饭时有人给你夹菜;幸福是可以两个人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幸福是看着照片上她,自己会傻傻地笑。
幸福是:下班晚了拼命赶路终于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口渴时摸摸口袋正好有一块钱可以买瓶水;饿的时候正好有一位阿姨骑着三轮车卖着白面馒头;累的时候可以坐下来歇息;刚到家外面就下起大雨;手机自动关机的前一秒钟刚好收到“晚安”;参加朋友聚会就算迟到也会有人等你。
幸福很渺小,幸福也很伟大。
许多人,生在一个幸福的时代,却过着并不幸福的生活。
坐在高级写字楼里喝着咖啡却总是想起小时候吃过的糯米糖;看到别人吃烧烤觉得很脏但自己却总是偷偷去吃;面对满衣柜的衣服却总是抱怨没衣服穿。
恋爱谈不下去,争吵委屈冷战分手;工作干不下去,灰心泄气放弃辞职;婚姻维持不下去,分财分心分房离婚;生活难以继续,愤世怨恨绝望轻生。
幸福有两种,一种是不能说的,一种是能说的,能说的都是回忆,不能说的都是愿望。
苏半阳没有告诉夏小夏和蔡薇薇。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谁是最可爱的人,谁是他最爱的人。
上午十点钟。
两名警察走在前面,两名警察走在后面。一名警察走在颜如玉的身边。苏半阳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另一拨人马刚好从一个小区出来,走在最中间的是姚舒怡。在此之前,她已报警,那五个男人被全城通缉,很快被公安机关抓获,随后他们便供出了姚舒怡。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管它还会失去什么。
在法律面前,权力和财富都不能动摇它的神圣使命和尊严。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不管是用青春还是生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