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众举出隐龙庄后朝灵运山方向赶了半日的路。
正午时分他进了一个小镇,正想找家客栈打个尖。
到了一家客栈门口,伙计颇为殷勤:“客官请进,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刘众举正待开口,突然瞥见不远处一抹身影向这边而来,便改了主意。
他牵马进店,道:“住店,一间上房。”说着,给了伙计一锭纹银。
伙计乐呵呵地接过银子,去安排了。
刘众举刚刚走进房间,一抹身影便闪了进来。
那人行礼道:“少主,刚刚得到消息,那千面百晓生已带着徒弟下山,向这个方向来了。可能是要去‘月霄楼’。”
刘众举眉头微微一皱,“月霄楼吗?”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影一,这次那人是什么打扮。”
“回少主,这次是一位中年男子。”影一恭敬答道。
“哦?”男子绕有兴致,“我上午还真见过这样的两个人。”他又道:“对了,陶家那边怎么样了?”
“数日前华山派已接到消息,按照日期来看,应该到了。”影一道。
刘众举思忖片刻,“我几日后要赶往龙腾城,你让人将落枫别馆收拾一下。”这龙腾城离陶家庄不远,行动起来也较为方便。
“好,属下这便去安排。”影一应道。
“现在华山空虚,派那附近的人给华山留守弟子散播些消息,就说有人要借此机会攻打华山派本部。这一劫能不能挺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刘众举道。
“属下遵命。”
“你先退下吧,余良王府那边你亲自去盯,有异动马上汇报给我。”
影一领命转身离开。
另一边。
经过数日的奔波,齐素晴与金郁来到一座名叫彩虹镇的小镇。
这小镇不算繁华,却也很是热闹。他们在来的路上听说,这彩虹镇每年四月底时会举办一场花蜜宴。
彩虹镇本就以酿蜜闻名。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来往的客商更是络绎不绝。
各家都将割好的蜂蜜放进一个个罐子里,商户们还会留一些在外面给顾客免费品尝。
这一日卖出蜂蜜最多的人,被评为“酿蜜魁首”,会被官府免一年的赋税。
今年确定的宴会时间正是明天。齐素晴很感兴趣,金郁也不着急赶路,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今晚决定在这彩虹镇住下,待明天看了宴会之后再走。
这小镇总共就三四家客栈,两人一家家找去,却不是爆满便是被包下了。两人走到街角一家偏僻的小客栈,才勉强算是找到一间房。
两人对外宣称是兄妹,才拿到这间房。齐素晴毕竟第一次和男子同住一间房,略有些不自在,便说要出去走走。
她随着人流便走到了市集之上,本想随便看看,可突听远处传来几声叫嚷。
齐素晴向声音来向望去,只见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她有些好奇,走近一看,竟是一群大汉在欺负一个少女。
那白衣少女长的很好看,她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大汉,显得楚楚可怜。一旁的百姓也都唏嘘不已,但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有个书生鼓着勇气喊了一嗓子:“你们怎能光天白日下强抢民女?”
然后被其中一个大汉冷冷地一瞪,语气瞬间弱了下去。
那少女被绑了双手,由几人推搡着带走了。
齐素晴的手轻轻搭上剑柄,却没有阻拦。她眉头轻轻皱起,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白衣少女动作轻盈,太阳穴微鼓,一看便是个会功夫的,而且功夫应该不低,这样的人真的会轻易被这几个莽汉抓住吗?
师父说过,许多事情不应只看表象,不如待自己再观察观察,再决定是否动手。
她悄悄尾随着几人,隔了几条街后,那几人带着白衣少女进了一处宅子。
齐素晴绕着那宅子走了一圈,便回了客栈。
她出门上街,并未佩带百宝囊。而且,客栈里还有个“引路人”呢。
她走进刚刚订的房间,金郁见她回来,便笑道:“快到中午了,不如咱们先到外面吃顿饭?听说这里的千醉楼菜品极是美味。”
齐素晴取了百宝囊挂在腰间,道:“好啊,不过我还有事情先要去办。”
“百宝囊都拿上了,你这是要去打架?”金郁见状挑了挑眉。
“我刚刚在街上碰到了一伙强抢民女的,我觉得有些蹊跷,想再去看看。”齐素晴道。
“那个姑娘也是个习武之人,我感觉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齐素晴说着向门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金郁起身道,“正好咱们办完这件事,一起去吃个午饭。”
“好。”
依照齐素晴的记忆,两人一路来到那宅子的后墙处。
齐素晴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金郁也跟了上去。墙角正好有棵树,两人借着树枝间的掩映看去,接下来院中的一幕让他们都愣住了。
只见一名少女走到了庭院之中。她穿着一件白色绣着红花的衣服,不对,不是红花,是血迹!她身上虽有血迹,衣服却没有丝毫破损,可见这些血迹并非她自己的。
此时那少女早已不是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脸上冷酷的笑容。她手中还提着一把长剑。
齐素晴记得之前见到她时,她明明没有带武器。
那少女站在天井当院,回身像屋子方向看去,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很快,屋中就窜出六人,一字排开,站在了她的对面。
“妖孽,哪里跑!”随着一声断喝,一个短粗胖的大汉抡棒跳起,直向着少女的天灵盖砸去。
那少女顺势后仰,那速度竟比几十斤的棒子还要快许多,同时她一脚踢出,正踢中那大汉的脉门。
随后她脚向后落,腰身一扭,同时,手掌将那棒子向外一推,卸了它向下落的力道,随后再一抓,那棒子已被稳稳拿在了她的手中。另一只手的剑则状似不经意地一划,直直刺向了大汉的咽喉。
这些动作虽说着复杂,其实也不过刹那的功夫。
在少女要得手之际,一把短刀横着磕向那剑的剑背,少女撤剑,回削持刀之人手臂。那人忙向后一跃,但还是慢了一步。短刀被剑又削短了半截。
少女手中拿的竟是一把宝剑。
齐素晴已看出,那人功夫一般,是情急之下才动的手,如若打斗起来,必败无疑。他们两人身后那四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厉害人物,要是这六人一起上也未必是那少女的对手。
突然一道光线闪过,一颗石子已打向少女面门,少女扭头避开,已退向墙角。
在墙角虽易于防守,却很难逃走。“难”当然和“不能”有一段差距,若要逃走,倒也有些办法。
一是有开墙拔树之力,对于男性的武林高手当然并不费力,但对于这少女来说估计可就不太容易了。
那么她应该走第二条路了,走这条路她需跃起凌空向后翻身,然后就能落在高墙之外,扬长而去。
这家的院墙很高,若在不借外力的情况下跃得比这院墙还高,再做一个后空翻,然后完好无损地落地,这种功夫江湖上可能也只有三五个人能做到,可齐素晴已经看出,这少女轻功虽不错,却未达到那种境界。
她不是败了而被逼到这里,那么只能有另一种原因,或许她现在还没有玩够,根本不想走,好像那帮手是谁她都不在乎。
可当真看到从另一边墙上跳下来的人,少女拿剑的手却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