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期处理完后事之后,他陪我回了家,可是我并没有让他进去,把他关在了门外。影期见状,赶紧拍拍门:“阿诺。”“哥哥,你回去吧,我没事。”我在屋里说道。可他还是不放心,继续拍了拍门:“阿诺。”直到我再一次吼:“你先回去吧。”他只能先离开了。我把自己锁在屋里好几天,屋内变得越来越昏暗,好似有无数个小鬼在穿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来啊,来啊,跟我去天堂吧,那里很幸福,没有任何苦恼。”仿佛有一个小鬼在窗边说道,我不知中了什么迷魂药,跟着那个小鬼走了跳楼的道路。
0.01秒,脑子一片空白;0.02秒,心跳加速;0.05秒,已经到了楼的一半,我开始后悔,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0.08秒,一个速度往下,已经没有感觉了。恰好,影期就在我家的楼下,看到坠落的那一瞬间,急忙叫了救护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救护车来了,检查我的身体,还有微弱的呼吸。上救护车时微弱地说了一句话是:“我不想死。”对生命的渴求啊,这一刻我也意识到,世界上无论什么,再难忘、再宝贵也不过生命。
还好,没什么大碍。后来,我也对这些事情渐渐释怀了。
其实整件事儿,受伤最大的还是悦奇,不过,到最后她也只能慢慢放下。佁然死后,冷期就算知道她不爱他,又怎能看自己的心,让人这样伤心。便去安慰悦奇:“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悦奇一声不吭,很显然并不想搭理他。尽管这样,冷期还是会不停的送给她礼物,每一天都坚持着且不带重样,可她每次一收到就会扔进垃圾桶里,看着这样,我不明白哥哥生前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嘱咐,但还是遵从逝者的想法。
悦奇每一天都愈加伤心,而我也催促着,人死不能复生,赶紧和冷期在一起吧。后来住在高楼的她,坚持了一年左右之后,面对冷期的来访:“我想尝试一下跳楼是什么感觉。”那个冷期如同傻一般答应她:“好,等以后有空了我带你去蹦极去。”过了几天,他们俩绑着橡皮条,站在塔顶上。悦奇看着下面问他:“你疯了吗?就算你想要爱情,那生命不是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吗?”冷期对她一脸宠溺:“可我就是想让你开心啊。”悦奇说:“你傻吗?”冷期摸摸她的头:“可能我就是这么傻吧。”就这样,他们一起体验从空中跳落多巴胺迸溅的感。记得她有一天对我说:“像冷期这样,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男孩是很不现实的,她非常不喜欢他这样,而她之所以还嫁给了他,是因为佁然让他们在一起。”
当我再一次见到他们,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私底下偷偷问冷期:“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他笑了笑:“我不否认你是我心口上的朱砂,或者说曾经的朱砂更恰当一些。而我明显的感受到陪我到现在的她,既是我心目中的白月光也是心口的朱砂痣,因为我爱上了她,她也爱我。”听到这,我瞬间明白了哥哥为什么这么做,并遵照哥哥生前嘱咐我的,更加支持冷期和悦奇在一起了。
梦泠十月怀胎,不敢告诉父母,但是我们这帮亲戚朋友帮助她。梦泠一边要做工作,还要一边养活她腹中的孩子,而北汐还在监狱。她做母亲真的是很不容易,直到孩子出生后,也不能见爸爸。于是,梦泠委托我来照顾孩子,而北汐在监狱里委托影期照顾孩子。我们俩人几乎一同时间来梦汐家,见到对方都感觉有一丝丝的尴尬,我们和梦泠经过一番商讨,我问:“你们俩同时委托了我们俩,那该怎么办呢?”梦泠说:“那既然这样,你们俩可以一起帮我抚养孩子吗?”影期自己并不能做得了这个决定,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阿诺,我坚决的说:“不行。”“为什么?”梦泠追问道。“因为……”我一时间无法回答,因为这样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闹大更好。“不行,就是不行,是要我来,还是他来。”“照看孩子这种事还是挺累的,实在不行,到时候还可以让影期给你搭把手。”在梦泠的劝说下,又经过一番权衡利弊,我决定同意一起照顾孩子。
这一年时间的相处,我和影期一起在超市挑选奶粉,我看看奶粉的营养成分表热量、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类,他看奶粉的牌子,就这样,我们逐一对比,最终选定了他这个阶段喝的奶粉。回到家,影期打开奶粉盖子,看它很细腻,边闻了闻里面奶香味十足,边说:“最好还是先泡点,大人先尝尝奶粉的口感。”过了一会儿,我把奶粉冲好了,影期问:“谁尝啊?”我从他的手里接过孩子,一脸邪魅的笑容说:“你啊。”他瞅了我一眼,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啊。”背后冒了一阵冷风,但没有违抗我,边说着边尝了一口:“嗯,可以,给孩子喝吧。”说着,给孩子冲了一杯。喂孩子奶时,我们俩像逗孩子玩,又像在自言自语:“乖乖,吃奶啦。”“来来来。”梦泠偶尔也会给孩子喂母乳。那俩个情侣的龙凤胎孩子也像梦泠家孩子那么大了,不过,毕竟是亲生的,他们对于孩子比我们对于孩子熟悉得快许多。让孩子尽情在家里穿着,只要不拆家,不会损坏家里的东西,且在网上搜真的对孩子有益处,他们都尽全力适度支持孩子,她们比他要幸运得多,从出生到一岁一直在喝母乳。
一起逗孩子时,影期顺嘴提了一句:“你看这孩子好可爱啊,是不是挺好玩儿的?”看着小家伙一扭一扭的身体,我不禁笑了,说:“是啊,小孩子好好玩啊。”影期看着他,又突然很激动的看着我:“那这孩子毕竟是别人家的,也不能永远留在身边,以后咱俩生一个玩儿吧。”我听了这,很坚定的告诉他:“如果我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如果我还对你犹豫不决,那就说明我还没认定你。别再想这些事儿了。”
到孩子学习走路的年龄,我们在一个公园里,拿着几乎从他一出生就陪着他差不多50cm的小熊,在离他不远的位置,鼓励他去找小熊。他没有跌倒就找到了,我们会夸他:“我们很开心,你能独立找到小熊,宝宝好棒。”;若他中途跌倒了,我们就鼓励他加油。那一刻我们仿佛体会到了当父母的那种使命感。我们一边训练一边谈论,“你跟你父母关系怎么样?”影期问,“不怎么样”我回答道。这时,影期更加关心了:“你和你父母怎么了?”听到这,本来就很苦的我,我心里更加有苦:“在我小时候,父母格局一直都很低,来影响我的成长。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是富二代多好啊,或者说有个格局高的父母。电影里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段子听听就行了,现在的孩子还是需要拼家长。”说到这,我叹了口气,“毕竟……”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在我嘴边“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奴隶。”
后来,北汐终于出狱了,北汐问影期:“你恨我吗?”影期挠挠,笑着呲牙说:“那些过往我已经忘了。”北汐会心的笑了笑。就这样,我们把孩子交还给他们照顾,联系也渐渐变淡了。影期打听到了他们的生活,在当初教那孩子走路的公园,告诉我他们俩的生活过得很不好,因为经济问题,经常为柴米油盐之类的小事吵架。果然,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他漫步着告诉我这些,又停下了脚步,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个戒指,问:“你愿意嫁给我吗?我爱你,而且我有公司,你靠写作挣下来的钱也不少,咱们在一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一定会幸福的。”说着他单膝下跪起来,拿着戒指。我手把他拿着戒指的手推开“对不起,我不爱你了。”便走开了。
是的,我曾经爱过他。其实,那次问他谈没谈过恋爱,不是介意他的初恋,而是想知道他是否会因此骗我,还是选择诚实遵守承诺。说实话,多少心里还会有一点儿介意吧,但我一直知道他的初恋是我……
走着走着,自打高中以来,我第一次回到了奶奶家那,这个地方变得越来越破旧,也只剩林倚屠和后妈了。以前给家里寄过几次钱,可很显然,觉得自己有孩子作依靠和经济来源的林倚屠更加不思进取了,整天沉迷于游戏,也不再想着提升自我价值什么的,或者从来没想过这些。
我走过地上的一片垃圾,问道:“林倚屠,你怎么还是整天玩着游戏、不思进取?”他振振有辞道:“我已经是大人了,要不是我当初养着你,你能有今天?”“你怎么又道德绑架?”我捂着耳朵,每次听到这句几乎都快疯了。而他,依旧在那儿玩着手机游戏,过了好一会儿,我叫了他好几遍,他才说道:“呃……”“嗯……”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我抢先了话题:“小时候你养我的钱,我都还给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也别再来往了。”他坚信自己才是对的:“是我生的你,你得感激我!”“生而不养,不如不生。”说着,我跑出了那个老屋。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骂声:“你个小逼崽子……”我听了这,也无所谓了,都跟我无关了。
在大街上失神地走着,脑海里一堆东西显现了出来:教育、哥哥、曾经的承诺……
这样走着,在大街上偶然遇到了悦奇,看她也失神落魄,没了往日的光彩。她冲我笑了笑,准备要走,可我却拦住了她,请她到附近的咖啡馆。给她点了一些吃喝的东西,自己点了一杯橙汁儿。东西都上来了,我温柔的跟她说:“姐姐,吃吧。”她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看着她那个样子,全然不像上大学时那样优雅,便好奇地问:“悦奇姐姐,你怎么了?”不问还好,这一问,她失声痛哭起来:“别提了,我们先斩后奏,怀孕之后领证,结果他妈不同意我们,因为知道之前跟佁然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现在跟冷期在一起那么点时间就怀了,怀疑我之前为佁然堕过胎。”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之前跟佁然压根就没有过,那是因为之前冷期说了要领证才有的。可冷期很妈宝,只听妈妈的话,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漠了。”说到这,悦奇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堕胎之后离婚。”听到这,我很震惊,也很愧疚,如果当初不是我刻意撮合的话,也许她的故事就不是这个结局了,内心斗争了半天才敢说道:“对不起,你还是堕胎离婚吧,这样对你和孩子都好。”“对孩子好?”她这时突然起来,眼神很挣拧地看着我,“生命都没了,你告诉我怎么对孩子好了?”看她这样,我胆怯到吞吞吐吐地说:“看到女孩子以后长大会后悔出生呢。”
疯了,她彻底疯了,掀起了眼前的桌子。还是感谢她成功控制自己的理智,让我得以逃脱,后来,我们就失联了。
后来,我走到曾经的那个桃花树下。手触碰那棵树,同时也感觉到影期也在那儿。我们都好奇地探出头看,看见彼此的眼神,是一种永恒又不能知遇的遗憾。影期主动邀请我:“来嘛?”我摇了摇头,并慢慢低下来:“不,哥哥,你未来的女朋友,你一定要把这种遗憾弥补在她身上。”
愿诺,只因有诺,要承份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