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迷迷糊糊的醒来,刚好就看见这一幕。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小姐她其实……很渴望亲情的罢?
……
翌日天色未明,温启就从九幽台回来了。
跪了一天一夜,加上淋了暴雨,温启十分的狼狈,好在赵纤梅一直在九幽台陪着他,这让他对赵纤梅越发的疼惜。
瞧瞧,他那结发妻子可是半眼都没曾来看过他!
是觉得自己生了个不得了的女儿,便也敢跟着目中无人了?
温启气冲冲的回了府,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先去徐玉那儿找了麻烦。
赵纤梅跟着一块儿去的。
徐玉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夜里还梦见长安了。
小长安还穿着那双她亲手做的虎头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说:娘亲,别把妹妹丢了好吗?
徐玉愣了愣,眼泪哗哗的往下落,“如果她只是个平凡的姑娘,娘亲怎么舍得把她丢掉……娘亲也没办法啊……”
她在梦里哭的伤心,只想伸手去抱抱他。
眼见着就要碰到长安的小手,身上猛地一阵剧痛,立刻把她从梦中疼醒了。
“啪!”徐玉刚睁开眼,就见得一道黑鞭朝着她的脸劈来。
她闪躲不急,硬生生挨了这一鞭子。
鞭子上有细碎的倒刺,从徐玉的脸颊上刮过,顿时扯出一条可怕的伤痕来,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
徐玉被打懵了,她的脑子嗡嗡响,下意识的往床角里缩。
温启却是打上了头,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床角里扯出来,狠狠的摔到了床下面。
“都怪你这个贱人!”温启扬着手中的黑鞭,又连抽了三鞭子。
他猩红着一双眼,宛若一个魔鬼。
“要不是你生下了那个逆女,我能受这样的羞辱?我温府能叫外人看了笑话去?!”
赵纤梅站在一旁,看着浑身是血的徐玉,心里才稍微畅快了些。
表面上却又做出一副要去劝说温启的样子。
“夫君……”可刚一开口,她又捂着唇连连咳嗽数声。
温启听了她的声音,赶紧将赵纤梅扶到一边。
“梅儿,你陪着我跪了一夜,你身子骨本就娇柔,这风吹雨淋的怎么受得了?”
“快快坐下休息。”
话落,温启直接把徐玉床上的棉被拖了过来,把赵纤梅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再受了凉。
“夫君,此事与姐姐无关,你别打她了,我看着心疼……”赵纤梅裹着被子,目光楚楚可怜的很。
“你心疼这个贱人做甚?”温启愈发的火大,“我们在狂风暴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可没见她心疼过我们!”
话落,他又执起黑鞭,用了吃奶的劲儿甩了下去。
鞭子划过,抽的空气都呜呜做响,每一鞭落在徐玉身上的时候,都是连皮带肉的扯出一条指深的伤口。
徐玉张了张嘴,只疼的倒吸凉气,她甚至连求饶声都发不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恶相的男人,她几乎已经快想不起,当初那个发誓会一生爱护她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样了。
她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望着温启竟是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温启看着她那样子就来气,伸手便给了她两个大耳光,直打的徐玉口鲜血。
“要不是念着你也曾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早就把你撵出温府了,你非但不心怀感恩,还纵女行凶,真是气煞我也!”
有太子护着,他暂时不敢拿温枯怎样,所以干脆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徐玉身上。
反正哪怕他打死徐玉,这贱人也不敢反抗的!
徐玉果真是一声不吭,她也不是第一次挨温启的打了,只要忍着等他把气发完就好了。
可偏偏这一次温启格外的气,鞭子耳光一起上,折磨了徐玉半个时辰都没停手。
“老爷,这是做了什么孽,求您停手吧,再打下去,夫人就要被打死了呀!”秦嬷嬷进来的时候,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徐玉,吓的脸色都变了。
她顾不上年迈的身子,赶紧上前去阻止。
温启正在气头上,一脚便踹在了秦嬷嬷的肚子上,直接把人踹的撞在了门框上。
赵纤梅只在旁边看着,眼底是报复的快乐。
她和瑶儿受的委屈,哪里能因为太子一句‘到底为止’就结束了?
是啊,她虽暂时动不了温枯,可拿徐玉来撒撒气还是可以的不是吗?
至于温枯,那下场自然是要比徐玉惨得多!
秦嬷嬷重重的撞在门框上,后脑勺都撞出一条口子来,血哗啦啦的流进颈窝子里,她的脑子嗡嗡直响,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才发现身子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只得哭喊道,“老爷,求求您别再打夫人了,她可是您结发的妻子啊!”
“好一个结发之妻!”温启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今日我就休了这个贱人!”
赵纤梅一听,顿时唇角一翘,表面却假惺惺的,“夫君……这……”
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见小院门口传来少女冷幽幽的声音。
“你要休了谁?”
温启愣了一下,手中握着满是鲜血的鞭子,扭过头去。
暴雨已经停了,天气却并不好,阴沉沉的。
院子里孤零零的几棵树上,还在往下掉着雨点子。
正好有几滴落在了温枯的脸上。
她却是没察觉到一样,缓步走了过来。
云娘跟在她身后,手中提着昨天秦嬷嬷送去的食盒。
刚刚在大门口就闻见血腥味了,现在她微微伸着脖子往里一瞧,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凶杀现场呢。
啧啧……太惨了。
屋里是什么情况,温枯自然比她瞧的仔细。
只是她依旧面无表情,不恼也不怒,好似那个差点被打死的女人跟她真没有半点关系。
温启紧蹙着眉,手中拽紧了鞭子,看见温枯的时候,就恨不得抽她个百八十鞭。
可偏偏这个小畜生穿着太子的斗篷来的!
他还没胆大到跟太子殿下硬碰硬。
温枯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径直进了屋,在赵纤梅的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