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篇章规范（上）：意脉

篇章是大于句子的语言单位，包括句群、段落、章节、全篇。词句有其组合规范，篇章也有其组合规范。在语言学上，词句规范称作语法，篇章规范称作篇法；在写作学上，词句规范一般称作字法和句法，篇章规范一般称作章法、篇法或结构、布局、布置，等等。无论是字法、句法还是章法都为表意服务，意义要通过字法、句法、章法表现出来。字法、句法与章法互相依存，相辅相成。所以，写作既要遵守字法句法，也要遵守章法，两个方面缺一不可。

在写作上善用字法句法不易，巧用章法更难。所以，中外古今对章法都极为重视，提出了很多要求。如《周易·艮卦》六五爻辞说：“言有序。”刘勰《文心雕龙·章句》篇说：“外文绮交，内义脉注。”刘熙载《艺概·词曲概》说：“词以炼章法为隐，炼字句为秀；秀而不隐，是犹百琲明珠，而无一线穿也。”古希腊柏拉图《斐德若篇》说：“每篇文章的结构应该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有它所特有的那种身体，有头尾、有中段，有四肢，部分和部分，部分和全体都要各得其所，完全协调。”⁽¹⁾古今中外此类议论不计其数，可见章法在写作中的重要意义。

章法包括意义的条理，语言的条理两个方面。意义的条理，也叫意脉、义脉，脉络、脉理、思路，等等，是思想内容上的联系，属于文章的内部结构；例如公文正文标准的内容结构由缘由、事项、结束语三部分构成，就是内部的结构。语言的条理，也叫语脉、语序，是语言形式上的联系，属于文章的外部结构。例如公文正文的表达形式有简短式、标准式和综合式，就是外部的结构。所谓“外文绮交，内义脉注”讲的就是这两个方面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