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每个人,至少有一次,一个人说走就走的旅行。特别是在年轻的时候,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能无所顾忌。迄今为止,有三次刻骨铭心的远行,是我独自一人去的。没有鲜花,没有掌声,只有无尽的落寞和倔强地旗鼓重振。

这三次旅行,就像是成长的里程碑。三次旅行,三个阶段,每一次都是抱头痛哭,每一次都值得纪念。

第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失恋了。这,是我的初恋。也不奇怪,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的我,向来都是乖乖女的模样。学习拔尖,不逃课不早恋,甚至…我好像都没有心理断乳期。父母逢人便炫耀:“我家宝贝女儿,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可以说,我的求学之路、成长之路,一路顺利稳当。除了少年时,父母经常不在家以外,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父母悉心呵护多年,没曾想,让我受尽委屈的竟是一个“陌生人”。那时的我,第一次用“恨”来表达跟另一个人的连接。一个人出去旅行的时候,每一日,每一夜,确实是心痛刺骨,唯有大千世界下的烟火气息与花香鸟语稍作安抚。我走在天津的意式风情街,来来回回;在天津眼的另一端,望眼欲穿;在万里长城的最高点,随风呐喊;在清华的气囊球馆里,挥汗如雨。看…生活依旧新鲜有趣,我…怕什么?

心痛和眼泪是暂时的,痛过后,别忘了,还有诗和远方。如今,我也已经淡忘了那人的模样。唯一遗憾的可能是,初恋没怎么尝到爱情的甜,却受尽了爱情的苦。

第二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怀疑自己了。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工作、人际关系、个人成长使人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压抑与焦虑、懊恼和彷徨、取悦且孤独……显然,外部环境已在跟自己撕心对抗,奈何,自己还跟自己较量。多重的矛盾压的人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于是,我跟领导请了为数不多的年假,独自一人去了台湾。

当我在清境农场,看到欢乐成群的羊咩咩和小马驹;在五星温泉里,仰望星空,漂游惬意。当我在野柳地质公园,看到快断了的女王头,感受热浪的强势欢迎;在台北故宫博物院,体会历史的厚度与深沉。当我看到在行程中的台湾,忽晴忽雨,轰轰烈烈;在台北101大楼,看到镜头背后那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凝望着节节滑落的夕阳。我就知道,这一趟,我没白来。为难自己就是为难别人,取悦别人不如悦纳自己。工作生活,皆有难处。百般难,万分苦,谁又不是负重前行呢?此番修行,且有终点,且随亡而终。

第三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我裸辞了。在长达一年的奋勇抗战与顽强不息后,任性摊牌。什么五险一金,什么柴米油盐,以为浮云,不在心头。裸辞当天,下班跟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压抑许久的泪水不听使唤以外,再没什么其它的了。只因这一天,刚好是万家灯火的跨年夜,确实还是有些许悲凉。裸辞次日,便乘上飞机,去到了冰城哈尔滨。早几年,我就想去哈尔滨看看了,时间一直不允许。这般裸辞,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心愿。

哈尔滨之行,在我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保护下,虽然风是大了些,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这,是我抵达后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持续到站点中央大街下车后,便销声匿迹。因为,我需要摘下手套,掏出手机,导航至酒店。如此,冰城恶狠狠的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冻到毫无知觉,冷到心疼自己。九、十点的哈尔滨街头,只偶尔能见三两人,冰之惨淡。能大概感受到雪地里,拖着行李箱踉跄前行的我吗?手机被冻至濒临关机,睫毛凝成扇形冰晶,脸手已无知觉。

第二天起,牡丹江、尚志、雪乡、亚布力,每一处,每一帧都如诗如画。第一次在绵密如丝的雪地上旋转跳跃;第一次在零下三十来度的冰面上吃马迭尔冰棍;第一次身处在冰雪乡村的童话世界里;第一次吃怕你吃不饱系列的东北当地早餐。在冰雪苍穹下围着篝火,体验别样的857;在妖风肆虐的滑雪场,了却包袱,一跃而下。会为了体验冰雪大世界的世纪一滑,在大冰箱里跺脚等两个小时;会为了体验东北小朋友的快乐,像他们一样坐着小滑板,从高处冲到低洼。伴随着不可描述的尖锐叫声,笑得不顾形象。这么一想,快乐,真是简单。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此次哈尔滨之行,我还结识了众多旅友。他们称赞我的勇气可嘉,只身一人,野林深山。我羡慕他们有人陪伴,除了美景还有可人。五天四晚,如释重负;冰城印象,流连忘返。

以上,就是我的三次旅行,每次旅行都是一次涅槃重生,重生一次,蜕皮一回。虽然,每次蜕皮后色彩更为绚丽斑斓。但,如果可以,仍希望有人同行,互相分享,彼此支持,无需硬扛。篇幅所限,言尽于此,愿你我皆众星捧月,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