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初和张嵩是异地婚姻,没办法在一起操办,只能先在彩初的老家办,再到张嵩的家乡去。
那是第一次,彩初觉得父亲是爱她的,他牵着她的手,把她交付给了张嵩。
也是那一刻,她觉得爸爸有些老了,头上的头发也有些了白。
他的眼泪更是触动着彩初的心,这些年来,她不想联系他,更多的原因就是她觉得,爸爸不爱她。
从她出生起,基本就没怎么管过她,除了给钱,就像她这个女儿不存在。
如今她要出嫁了,爸爸竟哭的像个孩子。
眼泪触景生情般的夺眶而出,这是她第一次拥抱她的父亲。
“爸,我会幸福的,你也要幸福,要是有合适的,就结婚吧,我会祝福你的。”
以前她还小,没什么人愿意结婚就给人当后妈。
如今她大了,结婚了,爸爸就自由了,再也没有拖油瓶了。
她希望他能有个伴。
婚后她带着张嵩来到了她的城市,她向厂里面递交了申请,只上早班,不上夜班,厂里念在她是孕妇,也没说什么。
孕六月的那天,她接到了爸爸呢电话,起初她还挺开心,父亲竟会主动的联系她。
电话里的声音却让她犹如晴天霹雳,颤抖的手握不住手机,只能任由着它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带着钱包,带上银行卡,匆匆忙忙的出了门,上了出租车,甚至都来不及给张嵩说一句:爸爸出车祸了,性命垂危。
那是她第一次憎恨路程的遥远,也憎恨着自己,为什么要离父亲那么远。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
她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在停尸房里见到被白布盖上的父亲。
她跪在床前,一动也没动,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掀开白布,看看父亲最后的样子。
张嵩比她晚来了一天,帮着她料理后事。
她带着父亲的骨灰回了老家,给他下葬在大奶奶的身旁,落叶归根。
宫沫沫的冷淡的样子让她有些浑身冰冷,她从没见过妈妈对她那个样子,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尽管这些年她也没联系宫沫沫,可逢年过节的,她总会发个信息,道一声祝福。
她习惯了喊妈妈,也改不了口。
可是在她离开的那刻,宫沫沫竟主动的让她改口喊姑姑。
她低垂着脑袋,木着身子,上了远方的车,再没有回头。
若能回头,便能看见车下恋着她的眼光,祝福的眼神。
可她没有,她的心彻底的凉了。
凉在了这些年的每一刻。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那是夜里,彩初只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便用手推了推睡得沉的丈夫。
“醒醒,张嵩,醒醒……”
推了很多遍,张嵩才从梦中迷糊着醒过来。
“我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
一听媳妇说要生了,张嵩立马下了床,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待产包,搀扶着宫彩初去了医院。
后来的宫彩初回忆,此刻的张嵩肯定是爱她的,因为着急,他都没来的快换下睡衣,就带她上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