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半淹没在山茶油中的牛干巴,楚留香同样是大大的夹了一筷子;
对于水灵光的好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王贵那一副心疼的表情,心中甚是好笑!
“王同志,你赶快尝尝,不然一会战士们抢完,“”b就吃不到了!”
楚留香故意说话气王贵,当然不是意气用事;
他的用意一是叫战士们赶紧吃,二是借机试探王贵;
王贵对于楚留香的话,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好,我尝尝水同志的手艺!”
说完他就慢慢夹erbi起了一块,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他的这种看似悠闲的慢动作,让楚留香认识到此人城府确实深沉;
楚留香立即感觉此人将是相当难对付之人,如果一会真要动手,像这样他颇有城府之人,防范措施必定早已有之;
王贵同样在感觉着这支解放军队伍所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感觉似乎他边上这位姓郭的同志,并不是这些解放军战士的核心;
核心应该是那位女同志,而一直对自己不断语言相试的那位李干事,却不像解放军的干事;
这位李干事的一言一行,让他感觉这位李干事对侦察十分在行,而且是内行老手;
其实王贵也曾经是军人,而且还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出身;
云南陆军讲武堂是中国近代史上一所著名的军事院校,原系清朝为编练新式陆军,加强边防而设的一所军事学校。
与北洋陆军讲武堂(天津)和东北讲武堂(奉天)并称三大讲武堂。;
民国时期又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齐名,并称三大军校。
1909年8月重建的云南陆军讲武堂。
其目的在于为清朝统治者培养效忠于自己的军事人才,却成为了同盟会活动的重要场所。
由于革命党人掌握了讲武堂的大权,使之成为云南革命的重要据点。
成为西南地区团结革命力量的核心,成为培养民主革命战士的军事学校。
并对云南及全国的民主革命作出了重要贡献;
陆军讲武堂在云南辛亥重九起义、护国战争、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都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在历届毕业生中,有不少人成为了杰出的军事将领。
如第二期特别班、第十五期的毕业生中涌现出了一大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秀将领,有的还成为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伟大的军事家,为新中国的建立抛头颅洒热血,深深受到全国各族人民发自内心的爱戴。
楚留香的几次侦察,自然引起了王贵的注意,他已经认定眼前这位李干事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只是一位普通的技术型干事。
不过对于解放军,王贵虽有些了解,但不是很熟悉,对于解放军的行为他到是一直颇为欣赏,心中并没有那种刻意与解放军作对的意识;
当初从云南讲武堂毕业,进入国军之后,看不惯国军的一些做派,再加他始终被国家认为是滇军派系,始终得不到很好的重用;
十年前,父亲病重,要求其回家照顾家业,此时多次请求到滇西抗日未成的王贵,愤然辞职,回老家元谋接管家族产业;
家族产业之中,马帮只是家里产业之一,家族马帮在元谋一带为最大一家,业务范围甚至抵达南洋地区;
王贵家族马帮不仅有游走于十万大山中贩卖日常生活用品的马队,也有往返于茶马古道上的长途马队;
同样也有前往XZ地区运送物资,针对XZ高原特殊环境的特种马队;
对于这次押送的物资,王贵知道是违禁品,正是由于是违禁品,他才亲自押运;
他家的所有马帮自云南解放以后,对这次押送的东西就已经不碰了;
但这次他不得不做,因为他的妻儿在别人手上;
他是被要挟,不得已而贩运这批违禁物资,
解放后,他的家业被广大人民群众拆分了多次,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要不然,其妻儿怎能被绑架?
这次走马帮跟随他一起的都是以前过命的兄弟,有些还曾今跟随他上过战场;
如果正要火拼起来,王贵的这支由家族子弟兵组建的马帮,楚留香炊事班11人可能还真不是王贵那30多人队伍的对手。
就算普通的马帮,常年行走在强盗土匪出面的地方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其实力也可见不一般啊!
而且对于马帮拥有武器,由于各地依然还有土匪出没,新中国在初期并没有禁止马帮拥有武器,只是需要登记造册,武器只能满足自卫需要。
对于王贵,楚留香也是做出了一个准确的判断;
因为从王贵的表现来看,还真不是什么土匪强盗,如果要说是特务间谍什么的,拉起一个马帮,天天招摇过市,也不是现在间谍特务的风格,间谍只会隐藏在马帮中普通一员之中;
潜伏特务与间谍,巴不得自己越低调越好,根本不会拉起马帮去贩运什么违禁品;
潜伏的特务与间谍根本不会冒险去做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行业;
因此,楚留香判断,这支马帮只是一支为钱而铤而走险商人;
至于是不是土匪,楚留香已经完全否定,马帮中有些人,在吃饭时,对于掉在地上的粮食相当珍惜,并没有丢弃,而是非常自然地放入口中,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
如果是土匪,根本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们的粮食得来的很容易;
只有生活艰辛的人,才会捡起掉在地上的粮食放入口中。
夹起一块水灵光切的牛干巴,楚留香仔细端详着;
这是楚留香第一次见识到水灵光的刀工;
对牛干巴上所反映出来的刀工底蕴,楚留香感到惊讶;
刚才看到水灵光切牛干巴时显得有些吃力,但牛干巴上所遗留的刀切痕迹完全看不出来;
牛干巴上的刀痕都是一刀断,也就是说,水灵光刚才并没有受到伤痛的任何影响;
她在将自身体重量完全压向拿刀的那只手时,手腕的力量是足够的;
如果手腕的力量不足,即使身体再重,也没法做到一刀断;
楚留香面前这块牛干巴一头有些许黄色牛肉膘,大概占到整块干巴的六分之一;
牛膘的边缘被油炸的有些卷曲,而且牛膘几乎变得半透明,已经能透过黄色牛膘看到下面碗中有什么菜了;
而那占据整块牛干巴六分之五的瘦牛肉,暗红色中透着金黄,那被横刀切断的牛肉纤维,一根一根都明显可见;
充斥在瘦牛肉之中的那些牛膘线条,已经在高温油炸之下没有了踪迹;
楚留香将牛干巴换了个方向,干巴的厚度有一块银元那么厚,看上去非常实在;
咬了一口黄色的牛膘,刚入口中,楚留香就立即感受到一股浓厚的牛油味道;
牛油的味道并不让人感到腻味,是一股浓厚的牛肉味道,这种浓厚不是让人眼前仿佛出现牛肉原来的主人是一头非常健硕的大块头;
牛膘在高温的油炸之下,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油脂,现在吃起来,是一种如温润平滑般的酥脆口感;
浓厚而不腻人的肉香与酥脆的牛膘在一起的口感,让楚留香有些着迷,这样的感觉让他回想起幼儿时,那种用牛油拌饭的情景;
细品牛膘之后,楚留香将整块牛干巴放入口中,第一个感觉就是有嚼劲;
进入口中的牛干巴不像切它时那样生硬;
而是一种绵软、有嚼劲的口感,牛干巴在口中碎成碎块时立即将他的牙齿反弹回去;
碎成碎块的牛干巴,也将腌制时所放的各种味道释放出来,这些味道无遗不彰显着对腌制牛干巴的深刻理解;
释放出来的问道并没到处乱串,而是呈现出一种层次分明得到感觉;
舌尖上有甜味,这应该是水灵光起锅之前放的白糖所起的作用,随着这股淡淡的甜味,有股鲜咸的味道在舌尖打转,久久不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