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斗殴

"小伙子,如果你要去库水城的话可得尽快了,虽说如今中原与西域休战,但一到晚上,这边地也会变得十分不安全。"老知县看了看天,轻轻拍了拍殷怀清的肩膀,又取出一块饼塞给殷怀清,"这是早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你拿着路上吃……"老知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急冲冲说了句"等我一下"便跑开了。

不多时,老知县又跑了回来,手中还多了一个水袋:"小伙子,这水你拿着,五十里路不好走,我这边也没别的可送你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殷怀清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老知县,心中感动,无奈何身无长物,只能连声道谢。

老知县摆了摆手,只道:"快些去吧。"

殷怀清接过水袋,向着老知县行了一礼,向着老知县所指的方向出发了。

老知县目送殷怀清离开,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殷怀清没了骆驼,只能以双脚来完成这段旅途。此时虽然不是处于沙漠中,但由于边地距离沙漠很近,连风都夹带着细沙,他不得不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紧紧裹住。

五十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以正常人的脚程算,一趟大概需要两三个时辰。

殷怀清算了算时间,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在日落之前赶到库水城。然而,直到月上中天,殷怀清都没有看到城门的影子。

"走错了吗?"殷怀清十分担心,毕竟他手上没有地图没有司南,走路全凭感觉。

不得已,殷怀清找了一堵断墙当作避风的地方,又拾来干草枯枝,堆起了一个柴堆。他没有点火,因为他的东西都被偷了,连一个火石都没有留下。

"这可如何是好?"殷怀清靠着断墙,默默思索对策。

这边城不比沙漠死气沉沉,这里有草,有树,有小动物。

正当殷怀清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之时,一只野猫"咻"地蹿到他面前凄厉地惨叫一声后,又不知窜到哪去了。

殷怀清被它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一只野猫而已,你怕什么?"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断墙之后,殷怀清心知不妙,又见周围荒芜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只得努力贴着断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我能怕什么?"伴着一声冷笑,另一把声音道,"要怕也是你怕吧,"

"你们都闭嘴!"又一把声音!

殷怀清贴着断墙,大气不敢出。

"姓江的应该就在附近了,他武功高强,又诡计多端,我们此时起内讧,就不怕栽在他手里吗?"一个人劝道。

其他人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那人见状,又道:"我们两家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抓到了姓江的之后,再一一清算也不迟!"

话音刚落,有人似是不服地"哼"了一声,但终究没有提出反对。

"梁管家说的是。"有人阴阳怪气道,"只是抓到了姓江的之后,又该如何处置?哼哼,这世间想把他抓去领赏金的人可不少啊。"

"你……"所谓的梁管家似乎气急,竟一时噎住。

"是啊,想把他抓去领赏金的人的确不少。"一把懒洋洋的声音道,"要不这样好了,抓到姓江的我们一拥而上,把他剁成肉泥。这样的话既解了我们的怨气,又不用担忧有人会假公济私,如何?"

被一堵断墙隔着,殷怀清看不到墙外人的脸色,不过不用看也能猜到,肯定好不到哪去。

那把懒洋洋的声音轻笑一声,又道:"怎么?舍不得吗?罗账房。"

殷怀清屏息凝神地从断墙的一个小缺口往外看,墙后有两拨人,但由于他们背对着月光,殷怀清看不到他们的衣着面貌。

殷怀清偷偷看了几眼,见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便作了罢,悄悄换成背靠着墙的姿势,打算休息一下。

"喵!喵!喵!"殷怀清刚闭上眼睛,几声凄厉的叫声在他头顶响起。

又是刚才的猫!它不知何时蹿到了断墙上,此时正居高临下地迎着月光磨爪子!

墙内墙外的人在惊愕中,纷纷抬头向它看去。

不知墙外之人见此场景作何感想,殷怀清心中却是莫名地生起一股惧意,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墙外那个说话懒洋洋的人,率先收回目光,"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连道晦气。其他人也默默收回目光。

两拨人心有灵犀一般,按下方才的争吵不提,继续前进了。

突然间,那只猫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哇"地怪叫一声,迅速扑向两拨人的队伍。

"这猫……""这是疯了吧!""哎呦.……队伍里的人纷纷开始喝骂,又抽出随身武器驱赶在人群中乱窜的诡异猫咪。

殷怀清看着那两拨人因为一只猫乱作一团,虽知于情不合,但还是觉得好笑。

"你这是做什么!"随着一声怒喝,他们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大部分人都懵懵然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向自己人靠拢。

殷怀清在墙后看得清楚,有人趁所有人手忙脚乱赶猫的时候,暗下杀手,若不是被偷袭那人反应机敏,恐怕会横尸当场。

"我……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我只是在赶猫!"伤人者一脸无辜地咬定自己是无意的。

扶着伤者的正是之前说话懒洋洋的人,只听他咬牙切齿道:"是吗?"

"不然呢?"伤人者竟反驳道。

此话一出,伤者一方已顾不得怪猫,纷纷将武器对着对方。对方自然也不肯示弱。

殷怀清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正盘算着借助墙体遮掩悄悄逃跑之际,突然后颈一凉,寒毛直竖--有东西在暗处盯着他!

殷怀清僵硬地转动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暗处偷窥。

不料,他刚一动,眼睛的余光便瞥见黑暗中的一点幽光:那是一双眼睛。

殷怀清心一横,干脆与那双眼睛对视。

眼睛毫无惧意,竟慢慢靠近。

很快,殷怀清便发现不对劲:

黑暗中不止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