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经(1)

由于班主任下了狠话,加上她心里早就盘算好的小九九,第二日叶绵绵拉着魏雨茵早早抵达训练场地。

魏雨茵是叶绵绵的室友,她是个温温柔柔的姑娘,一直想要做个行侠仗义的人。

因为叶绵绵个性张扬随意,又乐于助人,所以她很喜欢跟着叶绵绵。

魏雨茵被拉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心想“绵绵的体力也太好了”,她弯下腰踹了几口气,道“绵绵,你今天太不一样了,积极的令人害怕。”

叶绵绵此时心思早就飘远了,她眼珠子四处滚动张望,目标任务迟迟不出现。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集合号角随之响起,她只好放弃心中的念头,迅速列队站好,主要是忘不了昨天的惨痛教训。

烈日炎炎下,不知站了多久,身处边上的叶绵绵因身高优势可以一览整个队伍,放眼望去,就她们这个方队站的整整齐齐,一声不吭,这要站到什么时候。幸亏她这个人最擅长钻空子,睁眼说瞎话,灵机一动,喊道“报告!”

顾远道沉着脸道:“说。”

“腿抽筋了。”

“忍着。”

叶绵绵把昨天讨价还价遭受的后果已全然抛到脑后,继续作死道:“不行,忍不了,一分钟也忍不了了。”

“……”

“教官,人家好歹是个弱女子,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啦。”叶绵绵咬着一口最近刚学的上海腔道。

顾远道冷冷看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识时务者为俊杰,匹夫才逞一时之勇。

她撇了下嘴,嘀嘀咕咕:“铁石心肠……”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这下叶绵绵是真的坚持不住了。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的倒下去,身体一斜,还没来得及倒下,一道浑厚圆润的声音传来,“休息半小时”,她顺势坐下。

魏雨茵过来:“绵绵,走,我们去那边树荫下”

“你拉我起来吧,我腿软,为什么我们的教官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这样子下去他是会孤独终老的。”

魏雨茵拉起她,惊恐的环顾四周,低声道:“听说教官确实没有女朋友,身边只有一个关系好的兄弟,好像是叫苏睿。”

叶绵绵一脸不可置信,嘿嘿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八卦,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魏雨茵见她两眼放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好笑道:“我就知道这些了。”

“……”

行至树荫处坐下。

“叶小绵,叶小绵”蓝逸边跑向她边招手。

叶绵绵看了他一眼,道“你们国防生训练比我们休息的次数都多,世道真是变了啊。”

蓝逸“那是你没看见我们的训练强度,且你们教官可是我们学院的冷面阎罗。”

魏雨茵抬头看着对面跑来的男生,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温暖和煦。她的心跳慢了几拍,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宿舍门外的翩翩少年。他一手拖着绯红行李箱,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绵绵从他身后挤进来,“你好,我是你的新室友叶绵绵,这是我的发小蓝逸。”

蓝逸在她们身边坐下,和魏雨茵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叶绵绵兴致勃勃道:“不错不错,有了目标的叶小绵都学会参加军训了。”

“我一直不就是个服从安排的好学生。”

蓝逸“哈哈哈哈”笑得合不拢嘴,“你初高中哪次军训参与了!这次能坚持多久。我真的很好奇。”

叶绵绵见蓝逸那欠打的神情,脸色一黑,“蓝逸,找打不是”,转而又道:“你从小我替你背了多少锅,蓝伯伯哪次打你的时候不是我拉着你逃跑的,你还学会揶揄我了。”

蓝逸想想,确实是这样,可每次跑完你倒是回家安然无恙我回到家中那是一顿更血腥的暴打。

可每次看她一脸坚定的拉着他跑,他又不好意思明说。

“好好好,姑奶奶,我错了,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知道就好”,叶绵绵说完低下头拔着地上的野草,突然想到了什么:“小逸啊,你是国防学院的,你了解顾远道吗?”

蓝逸“嗯”了一声,道:“这你算是问对了人,顾远道―国防学院的标兵,各项体能、技能训练均是满分。性格冷淡,不喜与人为伍,身边就一个关系好的朋友苏睿,他们俩一起长大。传说都说顾远道喜欢苏睿,但苏睿喜欢却是同班的甄离。长的挺帅,不过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苏睿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竟然能入顾远道的眼。”

“苏睿是男的。”

“什么,他喜欢男的,难怪如此不懂的怜香惜玉。你知道你还怂恿我去追他。我真是交友不慎。”

听到这句追他,魏雨茵顿时睁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悄声道“绵绵,你喜欢上教官了。”

叶绵绵“当然没有,小茵茵,这件事我回去和你说。”

蓝逸语重心长道:“加油吧,少年。”

“你是不是想……”

叶绵绵还没说完,蓝逸听她语气不太对,赶紧起身,一溜烟儿就跑,还不忘大喊“我们集合了,我走了。”

叶绵绵转头询问魏雨茵:“我有这么恐怖吗?”

魏雨茵支支吾吾,为难道:“我觉得……嗯……”

“算了算了,我懂了。”

她扫了扫四周,发现别的教官休息的时候和大家聊的火热,而她的教官休息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坐在一边,双眼微闭,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像他这么骄傲的人竟然喜欢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竟然不领情。

“茵茵,我们去教官那里吧!”

魏雨茵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叶绵绵看她一脸惊恐,觉得甚是好笑,忍不住想逗一下她,继续道:“走嘛,小茵茵。”

魏雨茵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颤声道:“我,我不去了。”

“行了,不为难你了。”

叶绵绵带着好奇与怜悯地坐到顾远道身边,细声道:“教官,你睡着了吗?”

顾远道岿然不动。

叶绵绵觉的可能自己离太远了,往他身边挪了挪,“你这样也能睡着,太厉害了吧!”

顾远道听若未闻。

还是太远了吗,她又挪了挪:“顾教官。”

额,看来还得再近一点:“顾远道!”

顾远道终于睁开眼,看向她,目光明显很不友好。叶绵绵往后一躲:“你不要这样看我,人家可是会害怕的。”

顾远道:“坐过去点。”

听说喜欢男人的男人不喜欢接触异性,果然是真的。不过就算他是弯的,她叶绵绵也要给他掰直了。往边上挪了一下:“教官,有些事情强求不得,何必为难自己呢?”

顾远道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

叶绵绵将这个眼神解读为,你说的很有道理。继续道:“其实吧!真爱本就无性别之分,但万不可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

顾远道闭上眼睛,不打算在看眼前胡言乱语的人一眼。

嗯,说到他心里去了,再接再厉:“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这么大,好男儿这么多,咋们不愁找不到。”

“有时候默默喜欢一个人真的很辛苦,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我们应该让自己开心的过。”

“佛祖也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

叶绵绵叽里呱啦,喋喋不休。说的好像她都懂似的,其实吧,她也只是瞎说什么,她又没喜欢过谁,其中种种她完全不懂。

对于她这种无礼有聒噪的行为,顾远道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起身离开。

“教官,你是想通了吗,想通了就好,不用感谢我。”

“……”

叶绵绵有了目标,军训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一休息她就跑去顾远道面前晃悠,一来二去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不,眼看下午就要结束了。

班主任来了,说:“军训结束后有一个汇报演出,每个班除了集体走正步,还要另出一个集体节目,大家要集思广益,争取展现不一样的风采。”

临走时,还不忘拉着顾远道说:“顾教官,这件事关系班级荣誉,一定要重视。”

顾远道:“刚才的话大家都清楚了吧!”

“清楚!”

一人道:“要不我们搞个大合唱?”

另一个人道:“还是朗诵吧,简单些。”

又一人道:“还是小品吧,容易带动气氛。”

叶绵绵听了半天,道:“我们是学舞蹈的,当然表演跳舞啦。”

“那你说跳什么。”

她转过身面对大家,“我们班大多都是女生,那就跳木兰从军吧!”

一人道:“我觉得还可以。”

众人都赞同点点头。

叶绵绵道:“那就木兰从军了,我回去先编排舞蹈,然后一起排练。”

她转过身,“报告,我们选好了。”

“谁让你私自乱动的”,顾远道直接略过重点,厉声道。

叶绵绵则是忽略眼前冰冷的脸,冲他灿烂一笑:“报告,我错了”

“不知悔改。”顾远道脸色缓和了几分。

叶绵绵连声道:“知,知,知,我改,我改,再也不敢犯了。”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休息时间,叶绵绵正带领大家诵读《木兰辞》。

一人跑过来问道,“谁是叶绵绵。”

叶绵绵见来人长了一张小白脸,忍不住调戏道,“小哥哥,找我有事吗?”

来人脸一红,丢了一句“肖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便跑了。

她傻笑了几声,“大家继续,我先去了,教官回来记得说一声老师找我。”她以她超越常人的厚脸皮衡量道,“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