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急景流年

他无奈笑笑,只当她年纪尚小,说了一句戏言。可当他想将此人此事忘却时,才恍然惊觉,女子的倩影,早已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心下轻哂,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急景流年,多少春秋冬夏自指间流淌,五载光阴不过弹指间。她十五岁,正是及笄龄。而他也不过才十七,若非囚于深宫,时人定能闻其风华。

一如往昔,他循着夜色,来到她的庭院。冰轮独守碧落,清幽祥和。院中桃花间隙,摇落月影斑驳,倒是驱散了些许萧瑟。

一位落魄公主,一名邻国质子,同是不为宫里人关注的两个人,在这偏僻的院落,反是自得一片安宁的天地。

“杳,你看我美吗?”她着一袭霓裳,沐着月华清辉,任襦裙葳蕤生光。

“公主自是最美的。”他顺着她的意,答道。五年时光,足以让他摸清她的性格。他知道,她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人畜无害,可那又如何,他并不在意。他眼中倒映的,是她的笑靥如花、体态婀娜。这个女孩,是他心之所系。

她便向他走近两步,搂住他的脖子,娇软的声音和着温暖的气息,落在他的耳畔。他听见她问:“那你做好娶我的准备了吗?”

他笑:“我等了多年。”他知她母妃家族的遭遇,也知她在后宫生存的不易。他更知她有野心,暗中布下了一场很大的局。他不知道她想走到哪一步,但他愿意配合她,哪怕知道她将他也当做棋子,仍然甘之如饴。

她既已问出了这话,亓官杳便知,她要开始收网了。

翌日,太子薨。

举国上下无不惶恐,只因皇帝的七位皇子中有六位已经先后莫名丧命或失踪,如今最后一位皇子——太子殿下,也未能幸免。皇帝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朝臣会集,为国家忧虑。朝廷内外,急需一位主持大局的人。在这样的形式之下,任谁也未料到,站出来的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青函公主。

皇帝病重,无法早朝,但群臣不可不至。本以为会面对空空如也的龙椅,然等他们到了以后,才愕然发现,龙椅上坐了位女子,正是青函。此时,她便是不语,众人也知她意欲何为。

“父皇病重,本宫无兄弟在世,就勉为其难接手这江山吧。”她眼神轻蔑睥睨,食指搅动发丝,狂妄无羁。今日的她,仿佛被揭开了一层面纱,显露出了真实写照。

知她篡位之意,举朝哗然。有人斥她一介妇人,异想天开;有人责她身为公主,不忠不孝。

她只笑言:“大人说得极是,本宫不过一女子。但父皇无一皇子,只有亓官杳多少算得上出身皇室,本宫就嫁了他,与他共掌天下。依诸位大人看,此计如何?”

如此言论,在这朝廷之上,竟有大半朝臣俯首称好。余下众人便是知其荒唐、荒谬,也无法改变结果。没有人知道,刚及笄的她,是如何收服这么多朝臣的,只能从她雷霆般的巩固政权的手段中,窥得她些许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