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似乎还不满意,她挥动右手,她身后的亚空之矛变成卷曲的条状缎带,下方的两条飞速奔向虚数的魔方。
魔方被切开两条裂缝,裂缝的交界处就是白离之前所在的地方。剩下两条缎带一同飞出,直接贯穿了虚数魔方。西琳的手指从上划到下,贯穿了魔方的缎带又重新缠绕,以更大的力量将虚数魔方击碎。
四条缎带回到西琳身边重新变回亚空之矛,西琳转过身说:“也就这种程度嘛。”但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接近,她瞬间进行一次空间瞬闪,逃到一边,与此同时,一道黑刺贯穿了她刚才站的地方,打在了后面的虚数几何体上。
“还好你闪开了,”白离拍着身上的灰尘说,“否则我衣服就白脏了,这里灰挺大。”
西琳感到了恐惧,但她还是强撑着,她捂着脸大笑,然后冷漠地对白离说:“死吧。”数百个空间门在白离身边展开,同样数量的亚空之矛从里面被发射出来。
“很不错,不过……”白离瞬间构筑了什么,那些东西击碎了亚空之矛,射进了空间门中。“量产般冈格尼尔,了解一下?”
“哼,你觉得这样有用?”西琳关闭了那些空间门,然后再一次在白离身边打开空间门,“尝尝你自己的攻击吧!”白离刚才构筑的冈格尼尔从空间门中射出,白离只是一笑。
“你似乎并不了解它的传说。”所有冈格尼尔在飞出空间门的瞬间转向,直奔西琳飞去,“必中的冈格尼尔,魔法版的追踪导弹,它可不会搞错目标。”
“少在那里,得意忘形!”西琳不顾向她射来的冈格尼尔,向白离打出一发崩坏能制成的箭矢,被白离用空间断绝轻松挡下。西琳不得不对付那些飞来的冈格尼尔,她手心汇聚起一个黑色的能量体,她扔出球体,球体立刻变为两条虚数之带,它们互相缠绕,变成一个巨大的钻头,钻头击飞了所有冈格尼尔,那些被击飞的冈格尼尔都化成黑色的烟尘消散了。
“可恶!”西琳骂了一句,她知道刚才的程度连白离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当她再把目光转向白离时,白离已经不见了。
“不好!”迟了,一个十字星型的空间门在她面前展开,两个白影冲出来,用长枪将她的双肩贯穿,将她钉在身后的虚数几何体上。那白影是白离检索尼禄记忆所发现的白天使,这些长着恶魔角的魔剑教团铠甲确实很适合奇袭。
白离这时才慢慢从空间门里走出来,西琳试图挣扎,但她发现自己的能力不能使用了,那长枪上有某种魔力封印了她的律者力量。
“动不了了?”白离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吃惊,很明显,这是他早已料到的,“不枉我在九大王国去找格莱普尼尔,那东西当时在某个泥潭里,脏得不行,不过上面的如尼符文还是很有用,在我用神力稍微改变了一下之后。”
西琳这才看见了长枪上闪闪发光的如尼符文,每当她试图使用一次律者力量时,符文就会闪烁一次,使她无法使用力量。她立刻被无边的恐惧包围了,力量是她曾经唯一的依仗,但在白离面前,她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曾经膨胀的心态一下子缩回来,她又变回了那个原来在巴比伦实验室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白离的话并没有让西琳安心多少,不过白离也没想让她彻底安心,他转向姬子那边,贝利亚尔不见了,而姬子站在那里,目光呆滞。
在姬子的灵魂深处,她正与贝里亚尔做着斗争,她身着真红骑士•月蚀,手持大剑与贝里亚尔战斗。
“你无法战胜我,放弃吧,人类。”贝里亚尔又一次弹飞了姬子的剑,姬子被弹飞出去,倒在地上。“放弃?怎么可能?我的朋友们还在等着我呢,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德丽莎、符华……我不能辜负她们,我绝不放弃!”她捡起大剑,再一次向贝里亚尔冲去,或许是良心发现了吧,贝里亚尔没有格挡,它任凭那大剑在它身上砍出一个大口。
“人类,你赢了,去守护你该守护的吧。”贝里亚尔的火焰变得暗淡了,它将剑拄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为什么不闪开?你明明有机会。”姬子没有急着给它最后一击,她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死过一次就会明白的,谁是敌人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遇见一个自己所敬佩的人。”贝里亚尔身上的火焰纹路忽明忽暗,“我的时间不多了,看看你身后吧。”
姬子回头看去,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所有她想要守护的人都站在她身后,她们对她微笑,向她挥手。
“去吧,带着炎狱的霸者最后的祝福,这些力量,就交给你了,人类。我将带着最后的骄傲逝去。”贝里亚尔挺直身躯,身上的火焰变得明亮,巨大的能量以它为中心炸开,姬子无处可躲,直接被冲击波命中,贝里亚尔的记忆与恶魔的力量随着这一阵冲击进入姬子的体内,同时也将姬子的意识带回了现实世界。
一回到现实,姬子首先感受到的是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热,贝里亚尔的力量在与她融合,但人类和恶魔的不同让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但她挺住了,短暂的融合后,恶魔的力量在她身上显现。
她的脸庞变得可怕,全身上下都长出恶魔的皮肤,两对火红的翅膀在她身后展开,现在她除了尚有人形之外已经不存在任何人类的特征了。她的意识也变得不怎么清醒,贝里亚尔的记忆对她造成的冲击足以让她产生错误的自我认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贝里亚尔而不是无量塔姬子,然而在圣芙蕾雅学园所经历过的一切成功唤回了她的自我,她终于清醒了。
“你是谁?贝里亚尔还是无量塔姬子?”白离已经站在她面前,双手背在背后。
“我是……炎狱霸者……”贝里亚尔的记忆干扰了姬子,但姬子很快恢复过来,“无量塔姬子!”
“漂亮,恶魔力量与人类的完美融合,居然一开始就达到了真魔人状态。”白离感到很高兴,无论姬子最后会不会加入神族,她的力量都将让她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守护者。
“琪亚娜……怎么样了?”姬子刚觉醒不久,意识尚不清醒,白离说:“就在那边。”这时姬子才看到被钉在虚数几何体上的西琳,两个白天使早已消失,只剩两把骑枪还在那里。
姬子想要冲上去,但理智阻止了她,她还记得琪亚娜已经被西琳控制了,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她摸了摸大腿,那里只有一片恶魔的皮肤。
“弑神之枪”呢?姬子有些慌乱了,没有那个,琪亚娜就没有得救的可能,白离说:“把魔人解除你就能找到了。”白离的说法很有用,姬子在解除魔人后立刻看到了大腿装甲上的夹层,“弑神之枪”应该就在里面,但姬子打开夹层,里面空空如也。
“交给我来就好了,我还有点话要和她说。”姬子立刻看向白离,“弑神之枪”就在他手里,刚才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瞬间将它拿过去了,“还有,给这东西改个名字吧,这玩意儿可杀不死我。”白离说着,拿着“弑神之枪”瞬间闪到西琳面前。
他将“弑神之枪”注入西琳体内,西琳感受到力量的流失,但由于一开始就被封住了能力的关系,她感受不到痛苦,只能感受到恐惧。白离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的时间还没到,等时间到了,你将迎来比所有人都强的觉醒。”
西琳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只知道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流失,眼前的男人,比魔鬼更加可怕!
虚数空间开始坍塌,露出碧蓝的天空,阳光洒在这片黑暗的领域。白离收回了封印西琳能力的两把枪,然后就与姬子一道离开了,路上,该隐给他传来通讯。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居然还敢往后拖时间轴?!”该隐对他瞬间将时间轴向后拖将近一个小时很不满,当时战舰上爆发了一阵混乱,他好不容易才稳住。
“是啊,当时确实时间不多了,我再不去就赶不上看好戏了。”白离轻松地回答,该隐怒不可遏,“你给我说清楚啊!当时我可是为了你一句话集结了战舰上所有的力量来观察那里!结果你居然说只是看戏?”
“对呀,那场面很壮观吧。”
“壮观个鬼!我们和机械随便打一次大规模太空战役都比那个阵仗大!”
“但你们的单兵能做到西琳那种程度吗?”白离这一句话把该隐问住了,人类联合公国还真的没有这么强的单兵。
“所以,好好看戏吧,这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白离说完,挂断了通讯,直接撤回战舰内。
数周后,该隐突然说要下去一次。“可可利亚那神经病不知怎么把我的诱饵扔进一个世界之门里了,我得去捡回来。”
“你去捡一个诱饵?”白离很不解,他不明白那个诱饵有什么好捡的,渴望宝石这种东西,他挥手就能造十个。
“我只是闲嘛,毕竟机械基地已毁,我们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在发现下一个机械基地之前,我就只能找点事做了。”
该隐仍然选择用推进器直接从太空冲下去,白离只能感慨一句:他装甲性能真好。
从太空一次冲进海底并不是很舒服,也就只有该隐受得了这种极限运动了,他直接坠入到海渊城内,海水由于他的冲击被撕开一个大洞,但立刻就合上了。他站在那里,前面是数以百计的崩坏兽,后面是德丽莎、布洛妮娅和两个不认识的女孩。
“哟,德丽莎,好久不见。”该隐向德丽莎挥了挥手,随后立刻拿出天火圣裁轰杀了靠近的几只崩坏兽。“该隐?这段时间你跑那里去了?”德丽莎将犹大掷向崩坏兽集中的地方,瞬间便击倒了一片崩坏兽。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该隐收回天火圣裁,拿出激光大剑,并将装甲调成过载模式,“先浴血奋战一场吧!”说着,他已化作一道红光,在崩坏兽的海洋里肆虐着,所过之处,不留一个活物。
敌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但德丽莎还是紧绷着神经,她的本能告诉她,危机仍未解除。这时布洛妮娅惊慌地说:“学园长,有巨大的反应源……正在接近!等等……这、怎么会?这个反应,是从海渊之眼中出现的!”
该隐已经将周围的崩坏兽杀得差不多了,过载模式已经解除,这个模式对他的消耗并不大,只是回去后需要彻底维护装甲而已。海渊之眼的位置冒出紫色的光芒,一双惨白的大手从里面伸出来,伴随着一声非人的咆哮,一个怪物的上半身自海渊之眼中显现。
所有人都很紧张,只有该隐一人感受到兴奋,他甚至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德丽莎很不解,这个人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笑得出来。
“不过是BOSS,很难吗?至少它是最后一个了。”该隐再次冲了上去,德拉洛克一爪挥去,该隐使用投影加传送躲开,趁机绕到它背后,他站在它背上。
“永别了怪物。”他收回大剑,取出天火圣裁,他把双铳保险栓里的两块律者宝石对在一起,双枪延伸变形,构成剑柄,熔金般的高热烈焰冲天而起,凝聚成剑身。
“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狂暴的火焰席卷了战场,巨大的冲击力将该隐震飞,虽然装甲的护盾帮他抵挡了大部分火焰,但很多部件还是受损了。
“哦,3975那家伙又得骂我了。”该隐再次开启推进器,接住在天上重新变回两截的天火圣裁,同时他看见德拉洛克在火焰的余晖中化为一个球体,退回了量子之海。
“没死?好吧,这下有得忙了。”该隐很无奈,他收好双枪,向着混沌的深渊一跃而下,余光好像看到有谁跟着他一起跳了下来,但他没看清是谁。
“真要把我闪瞎……”进入量子之海的强光让该隐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他正和布洛妮娅四目相对。
“……你咋下来了?!”该隐这才发现刚才随他跳下来的是谁,布洛妮娅也很吃惊,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跳下来的。该隐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说:“算了,多一个伙伴少一个麻烦,就让你跟着吧。”
“你们是?”听到这一句话,该隐这才注意到还有别人,他向四周望去,但只看到四散的混乱碎块。
“那个……我在这里……”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该隐向下看去,这才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的小男孩,刚才他站得离该隐很近,身高也低,所以该隐才没有注意到他。
“你们可以叫我约阿希姆。”小男孩先做了自我介绍,“请问你们是?”
“该隐。”
“布洛妮娅。”
两人都简单地告诉了约阿希姆自己的名字,约阿希姆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下去,他说:“我看见你们从巨大的虫洞里掉了出来,你们是外面来的人吗?不要担心,你们被吞噬进量子之海的时间还不长。趁现在,你还来得及回去。”
“回去?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该隐走到约阿希姆身后,“如果你想让我回去,那就别碍事。”
布洛妮娅飘到约阿希姆面前说:“谢谢你的好意,但布洛妮娅和该隐都不想回去。布洛妮娅和该隐都在找一样东西,它被遗失在量子之海深处。”
约阿希姆听了两人的回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严肃地说:“你们,想进入量子之海深处?那里很危险,你们不能靠近。”
“危险?你们这里的人把一些小灾难都称作危险,但在我看来,都微不足道。放心吧,如果是真的危险的场合,我还有紧急保命加觉醒的杀招呢。”该隐完全不以为意,神血没有失去反应,迪米特利也随时可以来支援,再加上自身实力过硬,除非对面是三个神明,否则不可能战胜他。
“布洛妮娅虽然没有该隐强大,而且也清楚量子之海的危险性,但布洛妮娅有必须要前进的理由。”
约阿希姆很久都没有说话,一会儿后,他才说:“这里是现实与可能的夹缝,认知与存在的空间,是通往量子之海的入口。我一直守候在这座巨大的迷宫里,阻止迷路的人误入其中。你们还是放弃吧,进入量子之海……”
“废话少说把门打开。”该隐拿出大剑,将它抵在约阿希姆的脖颈上。约阿希姆叹了口气:“我话还没说完,进入量子之海,是需要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