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丽尔打了个寒颤,克拉拉的实验素材,那肯定是活的生物,要搞到活的生物……
“你……你的二哥是干什么的啊?”莎丽尔虽然大概猜到答案了,但她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知道唉,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从来没问过。呐,二哥,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最后一句是问的克罗温。
“黑帮。”克罗温回答得很简洁,他不是太喜欢说话。莎丽尔听到他的答案,颤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了?”克拉拉问莎丽尔,“二哥这个工作有哪里不对吗?”莎丽尔不敢说话,这岂止是不对!黑帮完全是犯法的!刀口上舔血的工作!
之后克拉拉又和莎丽尔聊了几句,但莎丽尔的回应都没有什么意义,克拉拉觉得无趣,就走开了。她又去找弦一郎聊天,当谈起弦一郎以前的经历时,弦一郎如是说:
“十数年前,我在一个小巷里遇到了一心大人,他是盗国战的苇名众的首领,他收养了我,将我带进了苇名城的城堡里。
“我在城堡里待了几年后,一心大人带来了一个淤加美族的女人,她叫巴,她答应教我剑术和弓术,我就跟她学了几年。不过后来她去寻找什么斩断不死的办法,然后回来就自杀了,我只能自己练习她教给我的技巧,并且经常与一心大人的下属切磋。
“那些下属中有一个比较强的,他叫鬼庭形部雅孝,简称鬼刑部,他教了我骑术和枪术,虽然这两样我一直没有怎么用,但我仍然很感谢他。
“再过了几年,我才知道我是一心大人的继承者,此时一心大人已经步入老年了,随时都可能去世。一旦他死去,守卫苇名的重任就会由我来承担。这时我们的敌人——内府,他们盯住了这个时机,率领赤备军将苇名城包围,只等一心大人去世,他们便会进攻,拿下苇名。”说到这里,弦一郎就停下了。
“后来呢?”克拉拉已经听得入了迷,她催促弦一郎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在一心大人尚未去世时接管了苇名的诸多事物,这时一个人找到我,他自称道顺,是道玄的弟子。道玄是我们那里很有名的一个人,他也和你一样,是研究生物的,就是他研究出了变若渣。
“道顺找到我,并向我要求一处可以提供给他实验的处所,他向我献上变若渣,我当时迫切地需要一种能够守住苇名的力量,哪怕是禁忌也无所谓。我提供给他一个废弃的地牢,他就在那里做他的研究,但一直没有研究出变若渣,只研究出了虽然可以增强人的力量,但却会使人狂暴的变若水。
“我只能继续去寻找其它的不死之力,同时我也把变若水的实验品——赤鬼派到战场上抵御内府军。直到我找到龙胤为止,赤鬼对内府军造成的损害都并不高。
“龙胤是一种神奇的力量,继承这力量的人将永生不死,受到的伤害也将立刻恢复。虽然它会吸取周围其它人的生命力,但为了守护苇名,我别无选择。我找到了龙胤的御子,不过当我抓住他的时候,我被莎丽尔传送到了这个世界,然后被卡巴内一路追到了这辆火车上。希望我还能回去,回去继续守护苇名。”
“你真的想回去吗?”克拉拉问。
“想,我想念苇名的大家,但我回去能做什么呢?内府军还是会打进来,而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我什么也做不了。都怪我,如果当初不回头去查看莎丽尔,那我也不会被带到这里。”
“但同时你也不会遇见我们。”克拉拉说,“我可以送你回去,不过那是在我研究告一段落之后。别担心,你的一心大人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不会出事的,到时候,我们会和你一起过去,帮你守护苇名。”
“感激不尽。”
两人之后便没有什么对话,一直看着无名与生驹训练。
黄昏时分,因为要修复水厢以及填满冷却水,甲铁城停下了,正好,车上的老人也要求停下了进行丧葬事项的办理。天黑之后,空地上燃起了一团火焰,旁边立了几根杆子,杆子上挂着符纸,几个和尚在火边念诵着,其余民众都围在火堆附近。武士则在周边警戒,作为一名武士,苇名弦一郎自然也站在车顶,遥望着远方,莎丽尔站在他身边,随时准备强化武器。
祈祷完毕,一些妇女熬了团子汁,分发给众人,苇名弦一郎看见周围并无太大危险,便也下了车顶,和莎丽尔一起去领了一碗团子汁。克拉拉和克罗温也在领取团子汁的队伍中,不过他们戴上了兜帽,将自己的角遮得严严实实的。
无名也来了,不过弦一郎并没有太注意她,而是在喝团子汁时注意周围的情况。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卡巴内!”弦一郎便立刻将弓箭递给莎丽尔,同时寻找卡巴内的身影,果然看见一个卡巴内正在空地上游荡。
这时弓箭已经强化完成,弦一郎拿起弓箭,拉动弓弦,一箭射穿了卡巴内的心脏。
这时无名突然看向远方,一名车里的操作员也拿起望远镜看去,果然看见有一大群卡巴内顺着鲜血的味道慢慢过来了。操作员拉响警报,无名进去通知菖蒲,弦一郎也迅速赶回车厢,准备离开。
甲铁城开动了,将卡巴内远远甩在后面,继续向前行驶。
弦一郎待在最前面的车厢,因为他不在时,无名和生驹引起了民众的恐慌,最后一节车厢已经不能待正常人了。弦一郎叫来克拉拉和克罗温以防万一,如果被问到就回答是新招的护卫,就这样,三人在最前面一直待到第二天。
第二天,民众的几名代表过来找菖蒲讨说法,菖蒲因为软弱,将主钥匙交给了代表们,彻底丧失了甲铁城的主导权。弦一郎将克拉拉和克罗温叫到一起,轻声对他们说:“这几名代表不像是好人,菖蒲也没有领导能力,我觉得,我应该出面去展现一下实力了。等会儿我一拔刀,你们就控制住那些代表,我们把甲铁城的主导权抢过来。”
就在一个代表接下主钥匙时,弦一郎拔出刀来一斩杀了那个代表,将主钥匙拿在手里。克罗温的铁鞭从大衣下钻出,环绕在剩下几位代表以及菖蒲的脖颈前,只消再动一动,几人性命等时便休。
“此甲铁城已经被苇名众占领了!”弦一郎高举主钥匙大喊,“立刻投降!饶你们不死!”
“我劝你们听他的。”克拉拉手上举了一个脸盆大的火球,“如果这个火球砸在这里,你们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吧?至少你们的甲铁城是不可能再动起来了。”
“可恶!居然用甲铁城来威胁!”这招很管用,周围的武士都只敢用枪指着他们,却不敢开枪。
“车夫是谁?”弦一郎问。
“不是车夫!是机车手!”一个正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答道。
“这附近有捷径吗?通向那个什么金刚郭的。”
“有是有,不过……那条路是在山岭里,两边都是山,很容易遭到卡巴内袭击。”
“现在改道,我会安排应对办法。”
机车手没有办法,只能改道,弦一郎对菖蒲说:“每节车厢派两名武士警戒,如果发现异常情况,一名武士疏散民众,一名武士过来报信。倒数第二节车厢多安排一个人,如果在那里发现卡巴内,那个人就要负责把卡巴内瑞放出来,最后一节车厢不安排人。”
“为什么要给我说?”菖蒲很不解,她现在已经没有实权了。
“因为只有你知道,哪个武士适合哪个地方,而且也只有你能指挥得动那些武士。”
“我知道了。”
弦一郎的战略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几个活着的代表已经被放了,只要他们不再搞事,弦一郎就不会再找他们麻烦。弦一郎、克罗温和克拉拉来到最后一节车厢,无名说:“是你?正好,我和生驹的肚子都饿了,我们需要血,能给我们一点血吗?”
“可以哦。”克拉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杯,又拿出一把小刀,她挽起衣袖,用小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血流进了杯子里。等到血流满一杯后,她的伤口愈合了,她将那杯血递给无名说:“这些,你们两个分吧。”
生驹看那杯血的份量并不少,不由得担心地问:“流这么多血,没问题吗?”
“没事,我可是恶魔,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克拉拉把衣袖拉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无名看着手中的这杯血,拿起杯子喝了一半,然后递给生驹,生驹一口将剩下的鲜血饮尽。
“我已经取得这辆甲铁城的主钥匙了。”弦一郎说,“很快,甲铁城就会接近一片山岭,到时候肯定会有卡巴内伏击我们,如果卡巴内出现在第二节车厢,那就是你们立功的机会。”
无名和生驹点头,各自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弦一郎见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第一节车厢了。克拉拉和克罗温也离开了,克拉拉在走出门时,打了个趔趄,好在克罗温在一旁扶着她,她才没有摔倒。
“别逞强。”克罗温说,克拉拉只是笑笑,在克罗温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走。
在经过一个隧道口时,车顶发出了奇怪的响声,很明显有卡巴内落在车上了。听声音,卡巴内都在后面的几节车厢,那里的武士迅速行动,疏散了民众,并且去前方报信,不过没有人释放卡巴内瑞。
弦一郎接到报告后立刻赶来,见没有无名和生驹的影子,他质问旁边的人道:“为什么不释放卡巴内瑞?”
“我……我们怕被他们从背后咬一口!”那名武士回答,弦一郎“啧”了一声,自己去打开最后一节车厢的门,无名从里面跑出来对他说:“有卡巴内。”
“我知道。”弦一郎回答了一句,这时生驹也出来了,弦一郎便对生驹说:“生驹,去打开那边的门。”他说的是这节车厢的侧门,那是通向外面的门,一旦打开,卡巴内就会进来。“只有你能做到,拜托了。”
弦一郎和众武士在车厢里排好队形,武士的子弹已经上膛,莎丽尔也来到弦一郎身边,给弦一郎的武器强化好,无名则在最后一节车厢埋伏,准备两面夹击。生驹站在门边,随时准备开门。弦一郎给他打个手势,生驹便将门打开,然后立刻跑到最后一节车厢门后埋伏。
卡巴内的吼声传进来,一个卡巴内进来了,那个卡巴内双手都拿着刀,和一般的卡巴内不同。“开火!”弦一郎一声令下,所有武士集体开火,那个卡巴内左躲右闪,闪开了众人的子弹,然后一下闪进了最后一节车厢。
随着清脆地一声枪响,那个卡巴内的尸体倒在了门前。生驹拿着一挺奇怪的枪走出来,这是他自己研发的武器,名为贯筒,内部装有名为喷流弹的特殊弹药,可以轻松贯穿卡巴内的黄金心脏。刚才便是生驹拿着贯筒击倒了那个卡巴内。
“不要放松警惕!下一波要来了!”弦一郎说着,外面又进来了一些普通的卡巴内,这些卡巴内受到鲜血吸引,速度更快。不过它们并不像之前这个一样有脑子,面对武士的攻击不闪不避,硬抗了每一下攻击,很快就被打得千疮百孔。
当最后一个卡巴内倒下后,无论是车内还是车外的怪异吼声都消失了,无名和生驹走出来。由于他们的功绩,没有人再把他们当敌人了,大家一起欢庆胜利,然后在弦一郎的命令下回到各自的岗位。
接下来一路太平。路上,车上的技师参考生驹的贯筒改进了武士的蒸汽枪,并且量产了喷流弹。他们还用卡巴内的心包膜包裹了武士刀,让弦一郎和其它武士哪怕不依靠莎丽尔的强化,也能轻易地斩杀卡巴内,而且刀不会折断。
甲铁城继续行驶,到达了八代驿,那个驿站并没有对甲铁城的警笛做出反应,而且驿站里还有狼烟。这个驿站应该是被卡巴内攻陷了,不过还有幸存者。弦一郎立刻下令让甲铁城进入驿站,前往营救幸存者,经历了上次的事,众人也相信弦一郎的策略,甲铁城进入了八代驿。
在甲铁城停稳后,弦一郎和一众武士在车站商讨目前的情况,竖坑的眺望塔倒在了铁轨上,无法穿越。绕路也不可行,粮食储备不足,这时八代驿的幸存者已经集合完毕,有几个平民正在给这些灾民分发食物。
弦一郎进去,真好听见那些灾民在向分发食物的人讲述自己悲惨的遭遇:“黑烟……它们蜂拥而至,就是在三天前,它们翻越了围墙,之后的……简直是地狱啊。”
无名也在一旁看着,这时一位独眼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队伍里,他拄着拐杖,有一条腿是假腿。他借口出去上厕所,来到无名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出去了,无名也跟着出去了。这一幕被队伍里的另一个男人看到了,他带着兜帽,拿着一把奇怪的法杖,看起来很年轻。他也借口上厕所,跟了出去。
他跟出去,在门口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那个男人说:“久等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无名回答:“你也是啊,好久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即便是远离了前线,我在外也能助少主一臂之力。”
“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只不过……”那个人看向年轻男人躲藏的门后,“藏在那里的老鼠,该出来了吧。”
“耳目很聪慧,你的肉身强于一般人。”那个人拿着法杖走出来,“只可惜,你在已然扬升的我面前仍是凡人。”
“是不是凡人暂且不论,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自你数十天前来到八代驿时我就没能收集到你的任何资料,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被迫从自己领地逃离的神。”那个人回答,“你可以叫我大术士亚恩。我已行过梦之浮冰;在古老者荒凉的领地同它们对面。我已承受它们的难堪之力,跨越无尽亘古。我已见识无数死亡世界,将死亡她自己杀死。我已阅历我造主的内部,注视永恒铺展。只待我力量恢复,我等乐土便会到来,而我必用双手将它建起。”
“什么玩意儿……”无名听得一脸懵逼,她问旁边的那个人:“你听懂了吗?”旁边那个人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我这个'耳'都不明白的情况,这个人说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又看向车门,“老鼠好像又多了一只。”
弦一郎提着刀走出来,无名问:“你来做什么?”
“两个男人上厕所还叫上一个女人,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作为主帅的我,自然有必要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