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向我讨回结婚戒指的男人【5】
- 向我讨回结婚戒指的男人
- 海芝佳
- 2062字
- 2020-10-05 20:19:09
失去戒指后大约两个月,寓的好兄弟阿记突然打来一通简短的电话。
他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是因为港音太重,我当时在开会,也不耐烦细听,草草挂掉了。他没有再打来。
但也正是在当天深夜,在阿记朋友圈更新的几张照片里,我再次见到了寓的那张格外熟悉又陌生的脸,也算首次见识到了“神秘别墅”的内幕景象。虽只是一隅一斑,但明显不是我想象中的满屋气派奢华,倒是依旧同外表一样陈旧、寒碜,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和装修,当然也谈不上“别墅“。
寓衣衫不整地被一大堆俊男靓女拥趸着,破烂的台阶上。他们喝着廉价黑啤,眼睛红红的,目光迷离涣散。最后一张,寓在笑,冷笑,那笑中充斥着一种坚硬漠然、游戏人间的意味。他整个人颓废不堪,与周身喝得烂醉如、横七竖八倒着的人一起,像一堆破烂的酒瓶。
阿记用“莺歌燕舞二十七”来为这个画面附言。我才想起那天是二十七号,是他们在神秘别墅聚会的日子。寓和桔子在下面相继点赞。我在心里无声地讥笑着这一个月前跟我哭穷、说什么身无分文,并向我讨回求婚戒指这个坏男人。我几乎要满心诅咒他及他的全家以后真的身无分文。
“莺歌燕舞二十七”的状态更新之后又极度安静了两周。
我无心沉迷于感情的事了,主要是这期间我身体出现状况。我在办公室的厕所昏倒过两次。后来实在扛不住,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等结果那阵子,阿记又突然开始莫名地频发信息给我。我一直爱理不理。我想如果寓他本人有诚意回头,没有必要叫旁人来试探我。
体检结果出来后,我本来就混乱的世界仿佛完全乱套了。所以当阿记又一次来信息来,说他要到内地一趟,想和见面谈谈,也没说谈什么事。据我当时的状况,我知道自己已然没有理由拒绝。
那时和寓分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和阿记约市中心的一家酒吧见面。下班后,我还特意回家换上寓之前给我买的那件价值不菲的COACH粉色刺绣印花短裙。
天已入秋,晚上已经明显转凉了,裸露的膝盖以下的肌肤已经有了寒冷之意。快到时,我的心居然开始“咚咚咚”反常地心跳加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冷的缘故,一中上,我都浑身微微发颤。
阿记订的酒吧高档包间。当我推门,看见最终确实只有他一人来时,心里顿感失落无比。身上的粉色在包间幽暗灯光下居然呈现了俗气的樱灰色,裙身的印花花色更像污斑一样难看。可是我也并不在意这身打扮了。
我们都喝了许多酒。阿记自顾自地边喝边抽着雪茄,然后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香港的股市,交通和天气,还有他在这个城市开的分公司打算,及这次上大陆来遇到到一些人和事。但关于寓,他并不提及。
他吐着烟说话的侧脸倒显出几分英俊,居然与寓有几番相像。只是眉目没有寓浓黑。眼神中的意味比寓要凄迷清冷几分。
“你爱过小寓吗?”他突然问。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抿着带着坚果香的甘醇红酒,淡淡地说。
“你们分开的事,我听他说了。”
听到阿记这样说,似乎听从寓亲口说出真相一样,我的心突然开始锥痛,握酒杯的手也开始不稳当。
我放下杯子,微微笑了笑,努力让脸上不起任何波澜。
“你爱过他吗?”他又问。
“这不重要了吧。”我淡淡应了一句。
“你难过吗?”他接着问。
“为什么要难过。”我继续笑。
他抬眼,用斟酌的眼神努力打量我,然后毫无所获般继续埋下头,抽着闷烟,大口大口地吐酒。
“他家要面临破产了哦!”他淡淡地说着,“在海外的负债目前已经过亿。”
尽管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真的十分震惊,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诅咒居然应验了。但当着阿记的面,我还是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是吗?这么惨呀。”我故作平静地回。
“你都不担心他吗?”阿记直直地盯着我的脸问。
“他一向败家,落到这样田地,还不是之前坐吃山空,凡事有因有果咯!”
“他在这边的几套房产都抵押出去啦!最后一套......”他欲言又止,“算了,太可惜了,都已经进入拍卖阶段啦!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最近一直连住地方都没有,你不会不知道吧?”
“唉,你们女人说得真是轻巧!你是他的女朋友,亏他之前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还想着跟你结婚啊!而你,你却说这样的话——你,你就没想到帮帮他吗?”
“怎么帮?真好笑,我现在才重新开始工作,还是个月光族,自身难保,还管得了男人?”
“你至少可以让他住在你那儿。”
“不可能。你听过分手的情侣还能同居吗?你不是有你这个好弟兄吗?你们那么有钱,不是更应当帮帮他咯!”
“你果然是一个奇怪又冷血的女人。也是,有我在,就不会让他露宿街头。”
“嗯,或许是吧。”我苦笑。
“你,你真的不在乎他了?如果,如果他真的要离开了呢?现在要离开呢?”
“......”
估计是阿记看我的反应完全不在他期许的,越说越心灰意冷。我们后来基本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他很快起身,踉跄着步子出了包间。
我以为他走了,正要起身离开,但没想任何征兆般,他又急急倒回进来,冲到我面前,一把用力把我推倒在沙发靠背上,紧紧扳着我的双肩,挟紧着我,一声不吭地、只是用双眼狠狠地直直怒瞪着我。
我临危不惧地望着面前这红红的脸和眼。
他很快拜下阵来。
最后,他松开手,从口袋里套出一个金色小盒,“叭!”地一声拍在我面前的台面上,转了身,摇晃着去吧台结完帐后默默离开了。
打开盒盖,那枚熟悉的钻戒像一滴巨大的眼泪,在幽微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