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梦之旅(一)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我置身于一艘木制的大船上,低头便能看到湛蓝的海水。

“常公子,南海到了,渡过这片海域,就能找到传说中的鲛人了。”一个古代侍从模样的少年走过来对我说。

嗯?他是谁?莫非我现在身处的已是梦境?我不经意地打量一眼身边的少年,看他的穿着打扮和说话方式,不难猜出,这个梦境是在古代。

“嗯。”他看起来很兴奋,我只能先随口应和着。“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公子,你说真是如此吗?”

原来他们这是要去捉鲛人,我继续敷衍着,“或许吧。”过了一会儿,他看我不再多说什么,便自觉地离开。

我独自望向船下起伏的波浪,想要理清头绪,突然,一段记忆涌上脑海。

我想起了自己面见秦皇时的情景,这一定是1001起的作用,好让我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一看,还真有一种玩穿越游戏的感觉。

我继续回想,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青衫公子跪伏中央,正是我自己,姿态言语俱是古人的模样。

“常青,朕听闻你是擅写奇珍异兽的第一人,想必对各种奇珍异兽皆是了如指掌。”王者与生俱来的威严让我轻轻一颤,毕恭毕敬地跪起“陛下谬赞,草民不敢称作第一人,只是对研究奇珍异兽颇有兴致,见过些小兽,写过些杂文。”

“不必自谦,朕不会看错。此番派你去南海搜寻鲛人的下落,若能完成,归来之后,朕重重有赏,倘若完不成,朕便拿你是问。”我不敢迟疑,点头哈腰,“是,草民定不负圣上所托。”秦皇似有似无地摆了一下手,身旁的李公公急忙向我使眼色,我立刻会意,“陛下,草民告退。”

跟着公公走到殿外,我方敢松懈,悄悄地轻吁一口气。一旁的公公突然提醒我,“公子,陛下可是给了你船只和随从,可莫有些许怠慢!”我深施一礼,“谢公公指点,常青告辞。”

突然,船身的剧烈摇晃打断了我的思绪,少年侍从急忙跑来,“常公子,起浪了,快进船舱避避吧!”

真倒霉,刚到这就开始发难,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大海,连忙跟着侍从进了船舱。

海浪似乎没有停息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仿佛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凶猛野兽,一口便能吞下可怜的猎物。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巨大海浪,海水不断涌进船身的裂缝,渐渐,木船即将支撑不住,船上一行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有的已经晕倒,有的被冲进海里,有的拼命呼号。

终于,木船彻底沉没,我在慌乱中抓住一块大木板,刚趴上去,就听见不远处的侍从向我求救,“公子,救我!公子!”我奋力向他划去,将他捞上木板。

我们就这样在海上飘泊了两天,饥饿和极度的疲惫使我们异常煎熬。我看着身旁昏迷的侍从,轻轻地叹了口气,隐约之间,却似乎听到远处有人吟唱,本以为是错觉,但越往前漂,声音却越发清晰。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跟古书所描述的明珠海一模一样,加上缥缈的歌声,我明白,这是遇到鲛人了。

果然,歌声临近时,不远处的海面探出一个只露出头部的鲛人,鲛人看到我们后,轻盈地游过来,停驻在木板旁,好奇地询问“你们,是人类?”轻柔的声音如同珍珠落盘,清脆优美。

我呆呆地看着鲛人,其样貌和书中描述有些差池,不是怪异,而是更美,不可方物。人身蛟尾,流线修长,上肢身体的两侧长着半透明的皮质翼和飘须,腰肢纤细,下身附着裙状透明薄带,随着水面波纹轻荡,飘逸动人,要说最美的便是那双透亮的银色眼眸,散发着无暇的纯真却又摄人心魂。

鲛人见我迟迟不回应,面露疑惑,我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彬彬有礼地答道“正是,在下常青,这位是随同的侍从,我们的船只被海浪破坏,在海上漂泊了两日,实在已经精疲力尽,姑娘可否救我们一命?”鲛人莞尔一笑,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当然可以。”说完,半露着身子一边游水一边引领我们前进。

鲛人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岛,她的半个身子依然泡在海里,只是用手指点我们去不远处的树下歇息,然后自己转身一头扎进了海里。

我以为她要离开,谁知,片刻,鲛人的手里便捧着几条海鱼准备上岸。刹那间,鲛人的鱼尾变成修长的双腿,身上围着只有鲛人族能织出的蛟绡。我很是惊奇,也很庆幸上天眷顾,让我不仅没有命丧于此还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鲛人。

“这些鱼可以生食,快吃些补充体力吧。”鲛人的声音像是一种魔力,不断吸引着我,我道过谢后开始享用,鲛人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双手拖着下巴,与天真烂漫的豆蔻少女并无两样。我愣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恕在下失礼,请问姑娘的芳名?”鲛人微微歪头,无奈道“我们没有类似你们人类的名字,平时只需用声波交流,所以不需要这些称呼。”

我思忖片刻,“如此,那我便唤你阿鲛可好?”“阿鲛,”鲛人眨了眨眼睛,咯咯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呀,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你都要唤我阿鲛。”“如此甚好。”我高兴地回应,目光对上阿鲛的银眸,脸庞泛出不易察觉的微红。

“唔。。。这是哪里?”侍从苏醒了,扶额起身,看到旁边美丽的女子,惊奇道“这姑娘是何人?”鲛人刚欲开口,我抢先一步,“她是此岛中人,方才救了我们。这有海鱼,吃完便让姑娘送我们离开。”“可是我们的任务还未完成,如何回去面见圣上?”侍从一脸担忧,我犹豫了片刻,心想这既然我的梦境,应该可以按照我的想法来进行,而我却不忍心伤害如此美丽善良的鲛人,便打算应付他,“不用担心,我会向圣上请罪,说明实情,如果再找下去我们必定会葬身于此。”侍从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在阿鲛的帮助下,我们利用岛上的植物很快便做成了一搜小木船,我让侍从先行上船,然后转身向阿鲛作揖,“阿鲛姑娘今日对我二人的援助,常某铭记于心,只是,阿鲛姑娘,以后切记不要向人类暴露你是鲛人一族,告辞。”

阿鲛这个傻姑娘,好像似懂非懂,不知其中的凶险,却又知道我是好人,定是对的,便答应的很爽快,“好,常青,我记下了。”我站在船上,看到了远处一动不动的阿鲛。

阿鲛一直停在原地,直到木船消失在她的视线内,才转身慢慢地游走。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她相见,但我更希望她们鲛人族能就这样一直隐藏于世,一生平平安安。

回宫途中,我看到侍从一脸愁容,但不知道怎么安慰,我知道他担心回宫后被秦皇迁怒,可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阿鲛受到伤害,想起阿鲛,我的嘴角又忍不住地微微上扬,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侍从眼中突然闪出了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