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
景蘇先生既逝之三年,吉武重至燕都,得先生所爲《散木居奏稿》,謀付剞劂,屬楊君鑒資專任校勘,六閲月成書,凡二十五卷,吉武乃敬謹爲之叙。先生以斡難世族起家詞館,自得講官,忠規讜論,鋭意匡拂,不得久居中,籌邊扞圉,志不稍衰。迄今披讀章疏,得窺其緼蓄之大凡。
吉武受教有年,平昔講論多及時事,忠義憤發,窮老彌堅,向使敭歷臺省,與聞國論,其表襮固不止此。朝廷得剛明任事之大臣,左右啓納,國勢當不致一蹶而不可復振。柳文惠云:爲問經世心,古人誰盡了?徒令後人見其已陳之迹,感慨流連,咨嗟歎息而不能已。乃自古歎之矣。當先生易簀之初,吉武適歸東京,鑒資以通家子,實朝夕省視,見稿草散置几案間,歸白諸尊公雪橋先生。雪橋先生謂此吉光片羽,皆關國故,不可不亟與收拾。因請諸病榻,盡携以歸。吉武先此既爲刻詩草,遂不辭賡續爲之,以竟先生之志。先生嘗語:鍳資云蒙古擬改行省,趙尚書爾巽發其端,朝論多韙其議。先生審時地,度利害,毅然辯駁。其奏草爲屬籍烜鈞借恒,久假不歸,恒鈞亦即不禄,遂無從踪迹,惜哉!
先生甲午言兵事書,吉武别有副本,異日當編排别行。洹上要人筦北門,時先生在邊,見其行事非純臣,嘗密疏彈劾。摺既留中,稿草亦不復存留,此吉武所聞於先生者。是役梨棗之資,家兄子威壹意玉成,我師宫島詠士先生亦極力從臾,謂孺子可教。惟是吉武年逾三十,學業無所成就,愧負師門,赧顏曷極!迴憶十年前立雪負牆,誨我不倦,吉武於行己應物間,不致大踰繩準之外,皆先生之賜也。
昭和十四年秋九月,鈴木吉武叙於别府九州大學温泉治療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