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桑榆。”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尚九熙是有些愣神的。
何九华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微微一挑眉，目光随着灯光游离：“今天这局怎么样？”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他摇摇头，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里沉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不喜欢。”
说起来，他是真的疲于应付。
何九华倾了身子，长手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捞过来，给尚九熙的杯子斟满。他本来想拒绝，最后还是垂着眸子默认了。
何九华醉了。
尚九熙看了一眼满桌的师兄弟，唯独自己最清醒了。
大抵是因为听到那个名字吧？
隔壁桌不同于这边，闹哄哄的，男男女女笑的格外开心。戴着鸭舌帽的女孩子缓缓抬了头，纤长的手指把帽檐往上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桑榆，今天怎么不喝酒啊？”
有男生起哄了。
许是戴了帽子的缘故，眼睛被藏在下面，看不清神色。女孩子并不生气，把桌上那罐鲜红的旺仔牛奶端起来，轻微晃了晃：“今天吃了头饱。”
“吁——”
一阵唏嘘。
女孩子扯着唇角笑了笑，歪歪头：“下次我请客，一定尽兴。”
“好！”又是一阵喧闹。
酒色醉人。
何九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桌上，被尚九熙一把扯了回来，靠着他的肩膀。身上没了力气，不自觉就伸手攀在他的身上，一脸的潮红。
“嗝儿。”满满的酒味。
真真是喝多了。
孟鹤堂还算有些意识，摇摇晃晃地和周九良挽在一块，大手一挥：“我叫了车，送大家回去！”
隔壁桌还是热闹的。
几人摇摇晃晃的出去，站在街边吹着风等车。烦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流畅起来，脑袋清爽了不少。
何九华挣扎着站直：“我……我自己嗝儿……能回去！不用、不用送！”
尚九熙蹙了眉头，把人扶着：“舌头都捋不直了，逞什么能。”
没一会车就到了，孟鹤堂和周九良上了车，尚九熙弯着腰把何九华塞进去。一偏头，余光里看见戴着帽子的女孩子打里面出来，拐进了隔壁的便利店。
“你们回去吧，我离得近，自己散散步醒酒。”
“你……你能行吗？嗝儿~”何九华仰着头嘟了嘟嘴，他歇了口气，把车门给他们关上：“比你行。”
等着车走了，尚九熙才转了身。
女孩子站在便利店门口，帽檐投下的阴影挡住半张脸，唇色鲜红。他鲜少见她这样，亦或者说，那时候她还小。
有男孩子从酒馆出来，朝女孩子招了招手，走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又转身回去了。
尚九熙愣在原地，后槽牙有些发紧。
眼看女生往这边走过来，他却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她的头发比以前长，还是熟悉的栗色，发尾打着卷儿。
本要擦肩而过，手腕却被擒住。
“……晚晚，你心狠得紧。”他的眉头就那样锁在一起，眼里波涛汹涌，险些没有忍住将人拉进怀里。
女孩子歪了一下头，仰着下巴将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明眸皓齿：“尚哥哥，我记得——你说过，我还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