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出租的房子,石安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正是中午十一点,乌泱泱的学生回家吃饭,公交车和计程车都坐满了。
在这种高爆发放学的情况下,红绿灯始终运作,人们更加遵守交通规则,丝毫没有违背。
好不容易到了门头沟的交警队,走下公交车时,被一群上班族撞得神魂颠倒。石安匿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厅,刑查小组正在寻找线索,地板都被踩脏了。
看见这一幕,石安匿想要找到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不知不觉到了停车场,本来想跟岗亭里面的警员聊天,却被刑查小组当作嫌疑人,抓去玖局的审问室。
因为人手不够的问题,所以把石安匿关在警车里面。
这个时候,一位警员从另一辆警车走下来,戴着白色手套,大步流星的靠近石安匿。
正当距离越来越近,石安匿以为自己私闯现场,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这位警员擦肩而过。
“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石安匿一边回过头,一边对着王谶说道:“刑查小组和我的想法一样,结果我到了这里,岗亭里面的警员果然不在。”
“刚才我出来以后,是一队长打电话过来,叫我把这位警员送去玖局,或许能问出一些事情!”
“希望吧!传言说警方一部分的人,都怀疑高绶是凶手。因为高绶没有不在场证明,动机和手法也符合。”
“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她跟公司的老板请假过了,原因是在上班时,她的肚子突然疼起来。她的陈述中,是乘坐计程车到达一家超市,安装着监控摄像头,也拍下购买卫生巾的画面。”
“你看过审问记录了?”
“是的。她请假完了之后,就去超市,买了卫生巾,来回一共用了两个小时。”王谶告知的时候,面色存有疑惑,觉得高绶是凶手。
石安匿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
“关于杨枞的命案,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石安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谶看了一眼岗亭里面的监控摄像头:“问题就在购买卫生巾之后。她朝着超市的厕所跑去,在监控器中,消失了两个小时。”
“你认为她从超市的后门回家吗?”
“她的街坊邻居说没有,按照突然消失的时间,可以判断她是凶手。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要证实她是通过什么交通工具,来到交警队的停车场,把杨枞杀死。”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她身体瘦小又宅女,能杀死一巴掌把她扇倒的男人吗?”
“应该有同伙,就如同你和一队长说的那样,只有监控室的警员,或者岗亭的警员。”
“我知道你很关心这些案子,但是,高绶……”
“你不用多说,或许你有自己的人选,而我站在警方这边。”
“难道她真的是凶手吗?”石安匿想起刘灏说的话,开始怀疑高绶,这才喃喃自语。
乘坐王谶开来的车子,石安匿离开交警队。
过了一会儿,石安匿问道:“你觉得陈家姨怎么样?”
“从作案手法来看,女性是跑不了。我倒是可以假设一下,陈家姨知道自己的老公好色,并且发现抽屉里面的不雅照片,先把李百毒死,然后再和赵正雄对质,在争吵过程中失手,杀死了自己回答老公。”
“杨枞为什么被杀?”
“肯定从自己的老公口中得知,猥亵的人还有杨枞。也许是一腔怒气冲昏了头脑,就把杨枞约出来,为那些受屈辱的女性报仇。”
“那么,李百是第一个死了,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是相同的动机,他和赵正雄还有杨枞,利用提车的时候,在办案室猥亵那些女性。”
“根据你的假设,已经知道真相就是这样。如果你是对的,关于李百、赵正雄、杨枞这三个人的命案,凶手应该是陈家姨和高绶,只有联合才能杀死他们,还要缜密的计划行动,几乎不留下证据。而且,就算带有漏洞,也不会被我们怀疑,比如陈家姨利用女儿做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来说,真的没有必要。”
“是啊!”
“凶手到底是不是高绶和陈家姨,我只是根据你的假设而定,任何证据都没有。还有,即使两个人是同谋,只有赵正雄被杀的时候,一起出现在办案室,虽然有时间差,感觉不像约好的样子。王谶,你有什么想法?
忽然前方跑出一只黑猫,石安匿快速的抓住方向盘,向左转去,使得王谶控制不住警车,撞在护栏边。
走出警车,各种各样的车辆飞奔而过,只能见到黑影,没有一个路人。撞车的位置是出入门头沟,是一条高速公路,前无落脚的地方,后无修理的店子。
推着警车走了一段路,还没有到半个小时,石安匿和王谶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站在路边正休息的时候,石安匿看见一辆计程车从前方驶来,伸出右手挥一挥。石安匿一边期待,一边看向王谶,身体还不忘记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引擎的声音。石安匿回头一看,只见王谶坐在警车里面,满脸笑容。石安匿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赶紧对停下来的计程车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眼看着计程车越来越远,石安匿心里有愧,通过挡风玻璃瞥了一眼王谶:“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王谶笑嘻嘻的不回答,探出上半身,帮忙石安匿开门,还没系上安全带的时候,警车就向前跑了。
吓得石安匿冒出一身冷汗,对着王谶瞪大眼睛,然后注意后视镜,有没有交警追过来。此时此刻,石安匿露出非常认真的表情,却没有一辆车子尾随。
石安匿赶紧坐好,但是,警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好听,不过,让石安匿心里很忐忑。就在这个时候,警车突然掉头,石安匿的脑袋撞到了玻璃,抬起双手想要护住,无意间看见了刘灏,穿着红色的裙子,站在高速公路的护栏上面,往茂密的丛林一跳。在警车紧急停止的那一刻,石安匿感觉胸口有闷气,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却永远摸不到。
“侦探!侦探……”
耳边回荡着叫声,石安匿一瞬间清醒,向左看去,只见王谶露出抱歉的神情,眼睛里面又有疑惑。
恢复正常的石安匿,对着王谶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被安全带勒到了。”
“没有啊!”王谶指了指座边,“我已经帮你解开了,你刚才为什么一度陷入昏迷?”
石安匿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事情。接下来,石安匿慢慢的回头,望向警车尾部,就在不远处,差点被撞到的猫,卧在护栏上面一动不动。
“对于你刚才的状态,我建议去一趟医院,你肯定操劳过度导致的!”
石安匿沉默不语,却听到警车启动的声音,转过身坐好。刹那间,太阳通过玻璃窗口照进来,石安匿感觉很暖和,抬起双手看了看,掌心变得金光闪闪。
“我也吓了一大跳,高速公路为什么跑出猫来?而且是黑色。”
“我们不说这个,你这么急转方向盘,难道你不知道不能在高速公路掉头吗?”
“我也不想,刚刚刹车板失灵,只能转动方向,要不然我们葬身这段高速公路了!”
听到王谶说的话,石安匿感觉很奇怪,低头看去,原来刹车板的旁边有一个小球。
为了寻找能够休息的地方,王谶决定把汽油开完,正好来到一家私人的店铺。
石安匿坐在遮阳伞下面的凳子,想要路过的车子注意到自己,这样就可以和王谶回到市内。这个时候,百米处响起一个喇叭声,石安匿向左观望,眼熟的车子越来越近。然而,驾驶座上是陈家姨,穿着白色的女式西服。
“你这是去哪?”石安匿大声问道。
这个时候,陈家姨走下车来,但是,没有注意到旁边正在修车的王谶。
“您好。”
“对不起!”突然听到王谶的声音,陈家姨被吓到的同时,连忙点头道歉。
石安匿站起来,很礼貌的做出让座的手势。
“不用了,你们需要帮忙吗?”
“这个……”
正当石安匿犹豫中,王谶毫不客气的说道:“当然,谢谢您的帮忙!”
石安匿笑道:“陈家姨,其实这辆警车没油了,刚才在开到这家店铺的路上,轮胎也爆了。”
陈家姨稍微点头,扫了一眼前面的警车,后面两个轮胎憋气了。
石安匿觉得陈家姨不会同意,刚想坐下,见到陈家姨打开自己的车子的门口。
正在换轮胎的王谶,快速的收拾工具,把警车锁好,二话不说钻进陈家姨车子的后座。等到石安匿和陈家姨坐在前座,这才松了一口气。
开出门头沟,依然是高速公路上面行驶,不过车子多了很多。
“如果不那么巧合,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陈家姨说道。
然而,后座的王谶闭着眼睛,好像进入梦乡了。
石安匿感到尴尬不已:“抱歉,他就这样!”
“对于一个正在训练的男人,当然缺觉,不用跟我道歉。”陈家姨笑了笑。
石安匿继续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来门头沟?”
由于接近红绿灯下面,陈家姨没有空回答,正在全神贯注的停车。
“是我多嘴了,不好意思。”石安匿说道。
但是,陈家姨突然笑容满面:“没有,你很会关心别人。”
石安匿害羞的笑着,头上的红绿灯正在数秒。
“我去拜访了一些受害者,她们的家就在交警队附近!”
随着绿灯亮起,陈家姨停止话题,继续开车,速度慢慢悠悠的进入市内。
石安匿突然问道:“你道歉完了吗?”
“还剩一个人。”
“应该是高绶吧!”石安匿猜测的说道。
陈家姨稍微点头。
“是不是因为以前冤枉她的原因?你才被拒之门外。”石安匿说道。
陈家姨沉默很久,却被引擎的声音打扰,只能露出勉强的笑容。
“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是自己的错。”陈家姨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回应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