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保险央企,年轻员工得“会做事、能来事、肯做事”,这些生存法则很重要。但,做到这些也绝非是实现职场平步青云的充分条件。
有时,再多付出,都抵不过一次失误,更不用说是一次离间动摇。再多的努力经营,也经不起关系户的“一句交代”。纵然不合理,处处皆江湖。
作为出身寒门的高材生,在入司后一周时间里,夏成才便得到公司高层的关注,足以证明其身上具备过人之处。如果他有幸得到贵人指导,加上自身的有效拼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兴许能收获一片光明前途。
在这栋机关大楼里,每一个办公卡位就处于一个坐标点之中,横轴是级别权力,横轴是薪资待遇,每个人似乎从始至终都不安于又受制于自己的坐标点。
究竟有多少人在挖空心思想要崭露头角?究竟又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进行着“不是你上位就是我下课”的残酷较量?这刚入司便受到器重的这层虚假光环,又给夏成才招来了多少愤恨和威胁呢?
夏成才最近逐步感受到了孤独无奈。
一个看似平常的中午,夏成才和程彤坐在食堂的角落,静静地吃着饭。除了不痛不痒的寒暄外,他俩还顺带聊了一下有关半年工作会的事情。由于他们是同批入司的“战友”,培训时又分在同一个组,工作上还经常有交集,两个年轻人平常便走得近一些。
可是,令人做梦都难预料到的是,就这一个莫须有的细节被忽略,竟给夏成才带来了不少麻烦。
回到工位上,夏成才准备趴在桌子上眯一会,突然,前方一个高坑的尖叫声从天而降。
“夏成才,你现在,来下我办公室,快点!”
内心砰砰直跳,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捧着拿着黑皮笔记本,夏成才小心翼翼地来到潘总办公室门口。推开虚掩着的玻璃门之前,夏成才鼓起勇气敲了几下门,内心探问着。
“进来!”
客套性的“请”字省略后,办公室里冒出恶狠狠的命令声。明眼人都朝这里看来,察觉到这问题很严重。
“成才,我没得罪你吧,你为啥要传我的坏话。”潘涛怒吼道,“你才来公司多久?不知道这最基本的职场操守吗?”
勉强立起身子后,夏成才大脑一片空白。这犀利的怒吼犹如当头一棍,他被潘涛的责难吓懵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辩解之策。
“潘总,不好意思,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如此生气。我想,这中间是否有些误会呢?”
“这件事情,你反省下吧。作为一名部门老同事,我奉劝你在公众场合说话办事,得注意分寸。”潘涛极不耐烦,貌似多说一句话都很困难,“这样,你先忙,顺便帮喊郝兰进来。”
大脑嗡嗡作响,无尽的委屈难以下咽,夏成才只好焦虑地朝郝兰的卡位走去,转告了领导的邀请后,脚踩棉花般回到了工位。
“郝兰,你自己解释下,最近是不是心态浮躁呀!”
办公室里再次响起潘涛那尖锐的声音,“忘记了你父亲的叮嘱吗?这是要换工作了么?”
但说来也奇怪,潘涛这次评判的声音,语调虽然很高,似乎没有太多恶意。夏成才分明感受到这其中的尊重和友好,虽然是评判,更像是一名长辈语重心长的教诲。
“我没说要换工作呀,你听谁说的?”
郝兰涨红了脸颊,眼睛睁得滚圆,流露出很惧怕的样子。
“行吧,这个事情,我会去调查。”
刚从懵怵中缓过神来,夏成才被再一次的误解再次摧残着。一个声音如冷箭般飞了过来。
“夏成才,没想到你如此卑鄙,同事一场,你干嘛要害我?”郝兰大声呵斥道。
难道郝兰误认为是我向潘涛告状了?他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约定,自己完全不知情呀!
夏成才内心疑虑重重,委屈的情绪只往上冒。他顿了顿嗓子,解释道:“兰姐,我真没向领导说过关于您的什么,你误会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争辩声,吵醒了周边午休中的大多数人。
夏成才感到孤立无援,内心焦灼,一堆的辩解想要表达,可到了嘴边也被种种无奈给挡回去了,
这次,他没像以前在模拟法庭样,有法定的权力与程序去完整阐述自己的理由、证据及论断。满脸绯红,环顾四周后,他发现自己被大家盯着看。就连部门里平日不太说话的几位同事,此刻正面带微笑地打量着自己,大有落井下石达成后惬意的感觉。
这些眼神说明了一切,夏成才明白了此刻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这些好事者都希望他被挤压,被踩到桌子底下才解气。
在这栋机关大楼里,在炎炎夏暑的光天化日下,夏成才感受到了之前被忽略的暗流在肆意涌动。各种嫉妒和莫名愤恨,一丝丝如黑暗中的幽灵,阴凉无比,从后背爬出,只穿心底。
人在职场,想要逆袭,得经受多少折磨和委屈。
夏成才意识到有些无端的争吵,不取决于本人的偏好,似乎有一些冥冥注定的规则在操纵着这些。自己在这家公司的发展轨迹,可能早就被某些人或某些力量设计好了。想到这里,一种悲愤再度涌上心头。
夏成才在内心反复盘问道:“难道,自己在排除种种困难后,最终毅然选择的这条保险路,注定是一条险途么?”
或许,职场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江湖,亦或是一个充满优胜劣汰法则的丛林。
真正的强者从不会向自己示弱,更不会放弃奋斗,但是,假若强者被挤压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无所适从,无法挣脱,真的很悲凉。
夏成才再次陷入无边沉思。
接下来的路,究竟应该怎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