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五年后的两人依然这么有默契,原来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却还没变,就是不知道它最终是会变,还是能够继续保持罢了。
吴简丹看了一眼林宇,显然他的眼中也有一丝还未来得及掩去的错愕,不过很快便恢复平常,林宇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看着自己,待一抬头,已不知是谁。
“我们林家人从来都是敢作敢当,做错事就必须道歉!林杰!”林宇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林杰,颇有一副家长的架势,哪里还有当初那个纨绔子弟的影子。
“对不起!”林杰终是站出来,对着吴简丹道了个歉。
“现在可以了吧,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们会出的。”林亭终是不忍自己的儿子向人低头,开口道:“林杰,妈妈带你回家!”
“等等!”吴简丹望了一眼林亭,她身着一袭淡绿色长裙,一头盘起的金色的秀发,就连边上自然垂下的一丝头发也没有落下,端庄而美丽。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有些空洞而失神。
林亭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有两句话要提醒您,第一,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吴简丹定了定神色,而后说道:“第二,子不教,母之过!”孩子姓林的话,也只能是母之过了。
林亭脸色微变,一双眼睛闪烁不定地看着吴简丹,却没说话,而后转身,终是带着林杰离去了。
吴简丹不禁感叹,这世上伤心人还是太多了,但是她不希望上一辈子的伤口延续到下一辈子,比如白天和林杰,又比如,她自己。
林宇一双桃花若水的眼眸突然不再流光溢彩,只是定定地看着吴简丹,这五年,除了外貌穿着,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变得成熟了,变得机智了,再也不是那条需要人保护的可怜虫了!
林宇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白友朋,白友朋,深圳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才年过三十便已事业有成,为人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从没有什么绯闻,名声一向很好,对于吴简丹这种保守的女人,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
白友朋也看向他,他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说道:“只是一件小事,希望不会伤害到两家的和气!”
“当然!”林宇握住他的手,表面上风轻云淡,手上的力气可不小。
白友朋依然浅笑,手上也加了力气,不曾露出一丝不悦。
“天天,没事了。走,咱们回去吧!今天中午的养生粥虽然糊了,但我下面条的功夫也不赖,晚上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吴简丹才不理会他们的“一分钟”握手,她弯下腰,对着白天笑嘻嘻地说道:“友朋,旱冰鞋就交给你了,天天,我抱你回去吧!”
“臭小子,你是在嫌弃我吗?”这小朋友,也太不配合了。
天天摇了摇头,盯着吴简丹的手,缓缓地吐出三个字:“你的手?”
声音很细,很小,但还是让吴简丹听到了,就见她兴奋地抱起白天,嘴里不断念道:“臭小子,你终于说话了!
哈哈,想不到我吴简丹这么厉害,竟然让你开口了!”
白天在她怀里挣扎了几下,却是挣脱不开,整个人被她搂得差点呼吸不过来,他不再挣扎,在这个怀抱里,他能清楚地聆听到吴简丹心脏快速的跳动,呼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享受那来自另一个胸口的温度。莫名地,他有些贪恋这个怀抱。
小孩子并不一定什么都不懂,恰恰相反,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尤其是遭受过重大变故的孩子。刚才吴简丹像死死护雏的母鸡一般保护着自己不受到伤害,他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个女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他又看了一眼吴简丹的手,再次吐出三个字:“流血了!”
这话一出,林宇和白友朋的脸色都变了,两人连忙松手,林宇刚要上前骂她一番,却见白友朋已过去,抓着吴简丹的胳膊,说道:“手上疼不疼?还有哪里受伤了吗?我们马上去医院好好看一下吧!”声音轻柔无比,润人心田。
“没事,就一点小伤,死不了!”吴简丹觉得有点不习惯,从他手中抽出手来,还特地伸展了一下,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还是去看一下吧!”白友朋目光灼灼,一脸关切,看得吴简丹有点发麻,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天天刚才可是说话了哟,天天,我们回去吧!”
白天没有动,他戳了戳吴简丹的衣服,又说道:“检查!”
“哎呀,好啦,就去看一下吧!”吴简丹无奈,又说道:“你怎么才说两个字?”刚才还三个字呢!
白天没有理她,上前拉了她的手就往出口方向走。
“哎呀,哎呀,慢点走啊!”吴简丹怀疑,他是八岁吗?一个八岁的破小孩怎么这么能走?
“友朋,记得拿溜冰鞋啊!那鞋花的可是我的钱!”吴简丹边走边回头道。
白友朋摇头失笑,这人,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吝啬呢?
“林先生,先走了!”白友朋还是拿起了那两双旱冰鞋,不拿回去,吴简丹不知道又该怎么收拾自己呢?
林宇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默默站在一边,他看着白友朋向吴简丹走去,而自己只能站在原地,毕竟,他才是有资格关心她的人!他又看了一眼吴简丹,她笑嘻嘻地离去,她竟没有跟自己多说一句话又凭什么要跟自己多说一句话呢?又看着白友朋浅笑离去,白友朋,是她喜欢的人吗?
莫名地,林宇觉得心竟隐隐在作痛,苦苦追寻五年的结果怎能是这样呢?就算五年前他还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今天也该明白了,又怎能再一次任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呢?
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