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我叫崔宇,曾经我生活在一个我极度厌恶的生活圈里面,索性我的父亲是一个好父亲,我的母亲是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长大的,知书达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完全不在一条平行线的人相交了,我不明白当时的父亲有什么魅力,毕竟我的父亲一身好像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点,相反有一身我极度厌烦的不良嗜好,我的母亲似乎也是很讨厌我的父亲,但是她很爱我。

母亲和父亲并不是睡在一起的,他们两个的生活方式令我很费解,母亲很讨厌父亲,但却不排斥,相处方式也是很奇怪,日常生活中父亲总是很温和,他只有在没钱的时候会借酒浇愁,我不喜欢喝完酒后的父亲,因为他总会在喝完酒后和母亲吵起来,父亲喝完酒后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是一头发情的狮子。

这时候的父亲总会喜欢摔东西,但是母亲却是从来不去和父亲争吵,因为每当父亲喝了酒,就说明我们这个家庭又遇上了不该遇上的瓶颈。

我的母亲从小就灌输我的思想就是这个世界都是现实的,不要祈求这个世界会给你多少善良。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同意母亲的说法,直到后来得了白血病的母亲躺在病床上,住院和手术需要大量费用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我的父亲带着我上门去找亲戚借钱的时候,亲戚们用卑劣的演技敷衍着父亲嘴上说着亲戚的钱不好借。

我的家庭第一次因为钱而陷入了困境,由于父亲已经花完了自己仅存的那些积蓄,再无多余的金钱来支撑这个家庭,我看到了万念俱灰的父亲,不知道父亲是疯了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竟然想到了赌,借了3000的高利贷,结果可想而知,赌博十赌九输,父亲的高利贷瞬间滚到了10万块,还欠着赌场20万,我看到了父亲眼神的空洞,他的眼神没有光了,我想去安慰他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不知道谁会是那个来拯救我们这个家庭的救世主。

后来,因为费用没有跟上,医院停止了医药供给和手术,父亲跪着求医院通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绝望的父亲哭了出来,父亲磕的脑门出了血,可是医院确是如此的冷血无情,我第一次觉得母亲说的话是如此的真实,我和父亲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父亲也是在那一个夜晚第一次和母亲睡在了一起,他们聊了一整个夜晚,聊他们的青春,聊生活的琐碎,直到第二天早上母亲彻底闭上了双眼。

母亲离开后,父亲终日一蹶不振,酗酒酗的比以前更加频繁,我由此担起了家里的重担,我不喜欢这样过早的成长,这个世界太冷了,就像是冬天里凛冽的寒风,在那年炎热的夏天,在我家却是冷如冰窖,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卖火柴的女孩,这世界是多么的残酷啊!他从来就没有让这个世界的人平等的度过这场人生,否则女孩遇到的每个人怎么会没有一个会想到去赡养这个孩子呢,这是一个多么年轻的生命,哪怕是有一个买她的火柴,她又何至于会去天国见她的外婆呢,纵使有一家店铺可以收留这个女孩一晚,她又怎么会冻死在大街上!

就像是我家那时的处境,哪怕是有那么一家亲戚,哪怕是这个社会伸出一丝援手,又怎么会到如此境地?如此说来母亲说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现实的似乎很中肯!

在母亲死去的那个夜晚,我第一次明白了或许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什么良知,我又何必去善待这个世界。如果,哪怕是社会给予我们这个家一些帮助,我母亲又何止于此,我父亲又怎么会被逼迫到那步田地?

那时的父亲每天都对着漫天的要债者都很无力,我看到了父亲背后作为一个男人的挫败感,父亲似乎是心如死灰了,母亲离开的那几个夜晚,父亲每天都醉倒在我上学回家的马路上,那些天我每天都扶着醉倒的父亲回了房间。

可是半夜的父亲的房间总会传出很无望的哭声,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父亲真的很挚爱母亲,母亲没有离去之前,我从未见过父亲哭的如此的声嘶力竭,不,应该说父亲在有母亲之前好像没有哭过,从来都只是拿家里的物什撒气,从来没有打过母亲,我想父亲是很爱母亲的吧!

哭完之后的父亲总会往我的小房间钻,后半夜的他却是意外的清醒,父亲总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后来看着看着又会哭了出来,持续了三个夜晚后的父亲终于是坚持不住了。

坐在椅子旁嘴里对我说着,“小宇,对不起,我不是个男人,我就是个废物!我救不了你妈,救不了这个家!我没有出息!你妈怎么会看上我呢!她真的很愚蠢!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不起小宇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很无力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原谅我做一个懦弱的男人!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妈,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夜晚的父亲第一次想到了死亡,在父亲起身的那一刻我拉住了父亲,“爸,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人生若是不坚强,又谈何人生?你还说过,那些不能在生活中将我们碾压成齑粉的存在最后终会被涅槃重生的我们碾压成粉末!这些都不是你说过的吗?”父亲静静的看着我的脸,他没有说话,也好像并没有将我的话传入耳内,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我不知道之后的父亲为什么没有选择死亡,我没有问过父亲,我只知道后来的父亲一改往日的笑逐颜开,之后的父亲在家里总是少言寡语,在外面父亲为了挣钱每天都在赔笑脸,我理解父亲,回家之后的他只是想好好放松,父亲只有在和我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会和我谈学校,谈生活,但每次父亲谈及生活之后就不再说话,总是很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知道他又在想母亲了。

为了不给父亲增加学费的负担,我很努力学习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闲时打临时工,忙时在学校汲取学识,我逐渐从校第一到县第一,自初中之后,我再没有跟父亲要过一分钱,很多985,211的大学给了我保送的名额。我没有选择,因为我知道,我的家庭不允许我选择,我选择了一所普通的大学,因为成绩出类拔萃,我得到了很多奖学金,我用自己的奖学金帮父亲偿还了债务,在那个偿还了最后一笔钱的夜晚,父亲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偿还了债务开心,还是因为我有出息开心,或许都有吧!

过早地看清了这个社会让我学会了伪装,我学会了在人前微笑,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学会了如何说话让别人觉得舒服,这个世界的人总是喜欢听谄媚的话语,因为他们需要这个世界的认可,可是认可如果没有人来认可有谈何成就?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这里面充斥着人的贪婪冷血,我努力学会控制着自己的七情六欲,我慢慢变成学校传奇的存在,成为学校口耳相传的人物,成为学校炙手可热的举荐人物,成为学校名副其实的校草,我努力隐藏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变的不再像自己,很多时候,我很迷茫,我并不明白人这一生该追求什么?是爱情吗?是亲情吗?每当我不知道以后的道路该往哪里走得时候,我会想到家里的父亲,我就会请假回家一趟,因为我知道父亲永远都会在家里,因为那是他和母亲最后在一起的地方,只有在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回到了最初的自己,只有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在这个世界并不孤独,在外面我努力做到让每一个人都舒心开心,可也只是他们很开心,我们的快乐并不想通,他们并不知道内心的孤独。

可我还是在大学那年陷进了爱情。那一年,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我在学校足够优秀,她便一口答应了,我们大一相恋一年,我第一次觉得她是我可以吐露心声的女孩,我带她去我的故乡,我带她看烟花,我带她去旅游,带她去吃冰淇淋,去游乐场,我带她去做一切情侣的事情,可是我错了,我错在相信了这个世界,原来在这个现实的社会连感情都可以这么利益化,在感情这件事上,我又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她说她觉得我们不合适,她说她不够好,她提出了分手,我同意了。

之后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我了解到了她是因为有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在追求她,我便打电话给她问她原因,我说他是我们不合适的原因吗?她没有说话,只是冷眼嘲讽着我,“再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先问问你哈,你有房吗?你有车吗?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最基本的物质需求之前,你觉得我们会有结果吗?最终的结果不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好,纵使是我们结婚了,你用什么保证我的物质需求?用你所谓的潜力股?用你所谓的努力?我不喜欢过那种租房的生活,我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我可不想把自己的青春赔在一个没有未来的穷小子身上!我们就是生活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何不尽早的斩断这本不该有的感情?我可以拥有更好的,为什么要在你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追求的不一样,你说我们合适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后来我一气之下用我的奖学金买了一辆宝马来到她的面前,向她证明我并不是一个不值得期待的人,可是那个公子哥却更殷实的在4S店当着着我的面提了一辆法拉利送给她之后,我彻底挫败了,这一次我在感情上又一次看清了现实,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它实在是让我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我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再去相信任何了,他一次次的把现实活生生的撕碎放在我的面前,我在这个资本主义社会,如果还留一丝良知的话,就会是社会这个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