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看见基地的影子,沐韵是半个个急性子,但为了照顾这个小姑娘,愣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
“我给他们发了认证密码,你将我给的那串密码跟他们对一下,我就不陪你过去了,幽子很好相与,有什么事跟她说就行”
沐韵在距离基地一公里的地方停下来,吩咐好喻湘涟,便目送对方自己踏上路程,直到她扣开基地的门,少女才消失在原地。
喻湘涟见门打开,一大批人分成两排站着,有的手里还捧着花朵,所有人都笑得纯真温和,她不由得转头看向沐韵,后者已经不见踪影。
“你…哪位?”
幽子见来人陌生,而且不见沐韵踪影,迅速跑了出来,同时,她的手环闪起一点光芒,这是来自队长指令才有的信号。
少女打开手环,在指令栏上发现一组认证密码,心中或多或少有了点底。真好,队长不来了。她还担心要怎么糊弄过去呢,哪知道队长说不来就不来了。
“我,我叫喻湘涟,这是沐姐给我的认证密码,她说校对完能让我进去”
喻湘涟摊开手掌,一张纸条静静地躺在上面,折叠整齐,幽子接过来,打开,与手环上的数字一对,佩服地点了点头。
纸条上的数字与指令栏中的一样,按照编组的暗语翻译,里面还隐藏另一条指令。能让队长如此重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外表一样,单纯得像只小白兔?不过瞧着外表,很眼熟,但一时半会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喻湘涟小姐,很高兴你加入我们,我叫幽子,是基地负责人”
幽子伸出手,笑容温和,语气诚恳,眉眼弯弯,倒真如沐韵所说,很好相与。
“叫我湘涟就好”
小姑娘脸颊发烫,柔嫩的手握上对方的手,第一触感便是粗糙,这让她想起那个行军打仗,只活在儿时记忆和母亲口中的爸爸,他的手似乎也是布满刀剑的茧子。她记得,每年母亲都要织好几双手套寄过去,尤其是在冬天。
她抬头望天,以往寒冬的大漠已经被鹅毛大雪覆盖,像东北雪原一样,一望无际的白。也不知道现在的父亲是否安好,今年没有妈妈的手套,手会不会冻裂了呢?
“湘涟小姐,外面寒冷,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房间,里面请”
唐婉婷走出来,上前便递上一碗姜茶,被打断思绪的喻湘涟连忙接过来,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灼热的瓷碗,没有任何不适,咕咚咕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饮而尽。
“好豪爽的姑娘”
梓梧喃喃自语,眼中只有喻湘涟那副娇红的表情。
“谢谢”
她将碗还给唐婉婷,而后便跟着对方离开门口。幽子指挥人将大门关上,领着一帮莫名兴奋的孩子跟上她们的脚步,进入大厅。
大厅烧着炭火,暖洋洋的空气抚着喻湘涟高挺的鼻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冻着了。
“沐队长跟我们说了,从今天起,你担任那帮孩子的文化课老师,要求不高,能看得懂地图、命令文件,听得懂七十八种动物叫声即可”
幽子将打印好的任务文档递给喻湘涟,后者翻开第一页,便被吓呆了。
“这只是功课表,你的具体任务在后面”
幽子笑着解释,内心对这个人的了解又多了一分,渐渐的,她想不明白队长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人进来,拖后腿吗?不过疑惑也这是疑惑,队长的做法有她的道理,她负责执行便是。
……
送走喻湘涟的沐韵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方舟,她独自一人行走在荒漠中,往这个方向走,离方舟越来越远。
“再过去就是十号方舟的地盘,那里的人残暴狡猾,我建议你往西走”
冷冽的风将少年温和的声音带到沐韵耳畔,她停下脚步,等着对方跟过来。
“沐韵,我可不是你的队员”
等了许久,少年从缓缓开口,语气冷然,带着一丝丝愤怒。
“能站在我身边,只有两种人,一,我的队员”
少女勾唇嘲讽,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行去,反正无论如何对方都会跟上来,她没必要浪费时间。
“第二种,在我十六岁那年,已经消失”
她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紧要,的确,对于夜莺而言,沐韵的过往都是浮云。
“我不相信没有第三种,或者,第二种彻底消失”
少年突然出现在沐韵面前,少女来不及躲闪,直接便撞了上去,她下意识挣脱,却被对方紧紧锁在怀中,熟悉的威压袭来,她动弹不得。
该死!她暗骂一声,头都抬不起来,只得任其埋在对方胸前,咬碎银牙也无济于事。
“主人,他好像掌握天赋了,呐,我们好倒霉”
乖女儿的声音在沐韵脑海中响起,柔柔软软的小胖娃将肥嘟嘟的手附在少女意识体的脸上,红润的小嘴让人忍不住要亲上去。
“有什么办法没有?”
被控制住的感觉她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三回。
“美人计怎么样?他好像很喜欢你,按照行动准则讲,趋利避害,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小胖娃的馊主意让沐韵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中回忆起来都想揍人。不过放眼现在,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沐韵可没有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十号诺亚方舟,在老头子给的资料中综合实力排名前四,比十一号还高上两名,可见里面的强者并不比自己多少。
使用灵能固然好,但根据小胖娃给的数据,要撼动威压,没将全部实力使出来根本不可能成功,鬼知道这破星球安没安装监控灵能波动的仪器。总之,使用美人计势在必行。
因为将大衣给了沐韵,而沐韵又将衣服给了喻湘涟,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少女啪嗒啪嗒落下的泪水很快便浸湿少年的衬衫。
洛一疑惑地垂下头,几滴晶莹的泪珠映入紫色的眼眸中,它们顺着外衣划入里侧的衬衫。他只觉得自己胸前痒痒的,像是有什么轻小的东西在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