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春。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陶录看着吴瑜慢慢说道:“红尘炼心。我们虽是学道之人,却不能与世隔绝,故步自封。我想这也是你师祖为何有意让我们下山的原因。”
吴瑜说:“我明白。您说的道理我懂,可是……”
陶录笑着说:“你觉得为咱们会就这样一直在官场中吗?那圣旨也说我们有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足够了。等我们做完该做的事,我们就会离开的。只希望接下来我们尽可能做的完满一些。”
吴瑜转忧为喜,“那好啊,师父。那我们尽快了结此案吧!”
陶录说:“徒儿啊,为师感觉这边疆之事绝不简单。虽然我们消灭了潜伏我境内深处的匈突人,但我们也许才仅仅接触到皮毛而已。匈突人究竟还有何计划我们还不清楚呢。好了,你去看看你那小师妹安顿好了没有,安顿好了的话,将她带来此处,我有话和她说。你这小师妹年龄还小,心里也还有很深的怨气,你今后要多加关怀照料她。”
吴瑜点头,马上去找小师妹卢韵竹去了。
快傍晚的时候姚五回家看了看自己的老娘。老太太自从服用陶录的药方之后,身体明显好了很多,眼睛也大有好转,清爽了许多。姚五安抚了老娘一番后,又摇摇摆摆出了家门。他在龙脂县城内走走停停,时不时与相识之人打问一番。那个姑娘的一帮人在哪里,怎么如此神秘,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姚五心中对此充满了疑问,他想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姚五溜达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姚五最后又回到了县衙,正好遇到了何奇舵和李四狗。看起来他们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李四狗看见姚五,马上跳到姚五的跟前,上下其手,在姚五的身上乱摸一气。姚五眼睛一翻,“你这家伙干嘛?”
李四狗一脸猥琐地说:“我看看你身上带石头蛋蛋没有。”
姚五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没有!”
李四狗一下子又跳了起来,瞪着眼,摆出架势,嘴里骂道:“没有石头蛋蛋我怕你个鸟!来啊,你过来啊,看我怎么弄死你!”
何奇舵心情不佳,从后面一脚蹬在李四狗屁股上。李四狗往前窜了几步,马上转过身对何奇舵换了一脸的笑容,“老大,我和三绝兄逗着玩呢,你看你这是干嘛呀?”
姚五看何奇舵心情不好,于是问:“何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升官了吗?怎么还如此闷闷不乐?”
“还不是因为这个案子!半中间又冒出一伙儿神秘的人,想想就头疼。”何奇舵边叹气边说。
“何老大,你是不是也是因为那女子一帮人烦恼呢?你们是不是去查找他们的踪迹了?我刚才也在街上转了一大圈,也是一无所获。”姚五说道。
何奇舵点点头,“走吧,咱们出去喝点酒,边喝边聊。”
李四狗在一旁谄笑着说:“老大啊,四狗我早就想喝点酒了。你咋就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何奇舵嘴一撇,“滚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难道你要请客吗?”
李四狗不说话了,只是嘿嘿地笑着。
姚五在前面带路,带着何奇舵和李四狗找到一家不错的馆子进去坐下。那老板认得姚五,“哎呦,五爷可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找您那!”
姚五没好气地说:“你说你烦人不烦人?我不就欠你几顿酒钱吗?怎么,你怕我五爷会欠账不还?”
那老板忙不迭地说,“五爷你误会了!我听说啊,您老最近加入官府查案,前两日咱们剿灭了匈突人,大快人心,其中就有您的功劳。您放心,您在我这小店的账一笔购销。而且,以后只有您来我这小店,随便怎么吃都行,我绝不问您要一文钱。”
姚五听了心里十分舒爽,却又装作矜持的样子摆摆手,“你这两句话还算中听。好了,快将你的好酒好菜拿出来。你放心,少不了你的酒钱,你不要小看我啊!我五爷是白吃白喝的人吗?”
那老板一脸的笑容,“五爷,瞧您说的哪儿去了?我不是那意思。好了,您几位先坐着,我赶快为您几位准备酒菜。”说吧走入內厨安排去了。
待酒菜上来之后,姚五说:“哥哥哎,你说咱们前两天虽然剿灭了一股穷凶极恶的匈突人,但我总有一些不得劲儿。你说那娘们一伙,来无踪去无影,比匈突人还神秘。想起他们,就好像鱼刺卡在喉咙中一样。你是这帮人究竟什么来头?”
何奇舵说:“咱们主要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而且从这伙人的行动来看,绝非普通的江湖人那么简单。”
李四狗一边着急地往嘴里塞肉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我说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他们不是和匈突人一伙儿的。”
姚五点点头,“还好如此。如果这伙人是我们的对手那就太可怕了。”
何奇舵叹口气,“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不知道道长有什么打算没有。”
腊月十二。龙脂县衙。吴瑜正在院中指导新师妹卢韵竹练剑。这小女孩还真是聪慧,居然练地像模像样。这时姚五走进来,看到卢韵竹练剑,不禁惊叹,“哎呦小妹妹,剑耍得不错啊!要不要和叔叔我练一练?”
吴瑜白了姚五一眼,“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管人家叫妹妹,又自称是叔叔。”
姚五撇撇嘴,“这不是年纪尴尬嘛,我要是小几岁,或者小妹妹大几岁,那我俩不就成兄妹了?”
卢韵竹脸红了一下,随即用剑向姚五刺过来,姚五哈哈大笑着躲开,“小妹妹,你多和你吴瑜哥哥学学,过段日子就能打过叔叔了。”
卢韵竹气恼,接连进招,向姚五逼来。姚五喊道:“吴瑜兄弟,快管管你小师妹,再下去恐要出人命啦,哎呦……”
吴瑜拦住了卢韵竹,没好气地对姚五说:“谁让你要招惹人家?”
“哎呦,看不出小师哥还挺照顾小师妹嘛,不错不错……”姚五还在摇头晃脑地说着,此时陶录出来了,看到姚五问道:“姚五兄弟来了?有什么事吗?”
姚五慌忙行礼,“见过道长。最近我也在县城中探访,那伙神秘人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就是想问问道长,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陶录点点头,“我们是该留意这些人,但是我们更应该关心匈突人,他们还有怎样的计划?等胡大恢复,我们审审此人,看能不能挖出一些线索。还有那个胡至庸,不知胡大会不会透露此人可能的行踪。”
姚五说“道长说的对。只希望胡大那里不要断了线索。”
陶录对吴瑜说:“徒弟,你去找杨周智和赵明远问问,看胡大何时能够清醒。”
吴瑜点点头,去找杨周智了。陶录又转过头对卢韵竹说:“徒儿啊,凡事贵在坚持。以后每日练练功,一定会有所成的。师父我那里有把不错的剑,日后要是认真学,为师便送给你。”
姚五插话道:“现在她这功夫也不错了,刚才居然能把我龙脂三绝逼得连连后退。小妹妹,有没兴趣和叔叔学学暗器功夫啊?”
卢韵竹啐了一口,“谁要和你学!”
陶录笑了,“徒儿啊,这个人暗器功夫着实厉害,你不学的话恐怕会后悔。”
“他那有什么啊?还不是败在我吴瑜哥哥的手里?”卢韵竹撇嘴道。
“哎呀,你那师哥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他没有说说我是怎么击退匈突人的?”姚五心里有些不平衡。
卢韵竹扭过脸去,不再理姚五。
陶录笑笑看了看二人,又背起手在院中踱起步来。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匈突人会在过年前有什么行动吗?
北威镇。在匈突人占据作为大帐的府衙中,和利多面色凝重盯着探子,一言不发。他不敢相信匈突军中精锐居然在云峡山驿站全军覆没。这些人可是匈突军队的精血啊!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潜入敌方腹地,刚刚初露锋芒却被消灭殆尽。和利多感觉自己失掉了一枚重要的棋子。而且,对方歼灭自己人的方式和自己当时布置奇袭驿站的做法异曲同工,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和利多的眼睛几乎冒出了火,吓得那探子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你说这都是那个叫陶录的道士布置的?一个道士?”和利多问那探子。
那探子低着头,“是。我们只打探到他是一个道士,不知道什么来头。”
“你们继续查查此人!还有,那个胡至庸现在在哪里?”和利多盯着那探子继续问道。
“禀贤王,云珠山庄被包围后仅有胡至庸一人逃脱,目前下落不明。”那探子在回答时身体不禁微微发抖。
和利多想了一会儿,转过身问一旁的阿吉:“我们的大部队现在何处?”
阿吉说:“禀告贤王,我们的队伍已经在边境集结。接到命令后,骑兵大概两日后就会到达,其余人马和辎重大概五日后到达。”
和利多说:“好,现在就下令让部队赶来北威镇!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也开始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