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宦情不厌少低头,
世事正须高着眼。
莫言利涉因风便,
始信中流立足难。
刚刚走开的张衡听到动静不对,马上回来。却看到李立武右膝抵在李元恕的腰眼上,一手抓着李元恕散落的头发,一手将钢刀的锋刃抵在李元恕的脖子上,仿佛随时准备割下李元恕的脑袋。李元恕已经被吓傻了,居然说不出一句言语。张衡喝道:“李立武!你在干什么,难道意图谋反不成?”
李立武被逗乐了,哈哈大笑道:“我谋反?究竟是谁在谋反!告诉你们,当今皇上对尔等图谋早有所知,命我特地捉拿你等逆贼。我劝你们早点放下武器,免受刀斧屠戮之罪!”
随着李立武的话语,李立武的手下的士兵源源不断地向前。他们各自紧握手中的武器,时刻准备上前搏杀。
张衡知道大事不妙,但是一旦落网自己必然死罪难饶。他顾不得李元恕的死活,对自己的部下喊到:“不要听此獠在此妖言惑众,大家一起上,击退反贼,解救李将军!”
一些不怕死的士兵听张衡的煽动,狂吼着向李立武这边冲过来。李立武的人马也迅速上前,将李立武护住,与对方厮杀起来。李立武站起身来,将浑身发抖的李元恕交给后面的自己人,自己往前走去观察情况。只见张衡居然偷偷向后溜走,于是李元恕冲对方大喊:“弟兄们,看看你们的长官在哪里?你们还要为这些反贼卖命吗?赶快放下武器,你们皆为无辜之人,切勿因此丢了性命!”李立武的人听到了,也纷纷大喊起来:“弟兄们,不要再替这些败类卖命了,你们的命也是命啊!”
对面的士兵听闻自己的将领张衡逃走,一下子丧失了斗志,军心涣散,渐渐放弃了抵抗。不少人更是丢了兵器,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立武见状大喜,冲这些军士喊到:“兄弟们让一让路,让我等追拿叛贼主犯张衡!”说罢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缰绳,跳上马匹带着一些部下去追拿张衡。
岑得川正在惊恐中坐立不安,突然管家岑保着着急急进来,肥大的脑袋上闪着滴滴汗水。岑保一边喘气一边说:“老爷,包围我府的禁军已经退走了!”
“哦?”岑得川转忧为喜,“这是怎么回事?”
岑保说:“老爷,现在还不知道啊!我派人出去打探,说是附近街面上的禁军都已自行退去了。”
岑得川此时也顾不上许多,赶快让岑保备轿前往左相苟府。
岑保有些不放心,“老爷,现在似乎还有些不安全吧?要不先等等,等派出的人弄清楚到底发生何事再说?”
岑得川一面穿衣一面说:“等不及了!我要先去看看左相苟则延的情况。”
岑保没有办法,只得安排多名相府护卫全副武装,护送岑得川去左相苟府。没想到走到半路,岑得川一行居然迎面遇到同样匆匆而来的苟则延的轿子。于是岑得川调头,又与苟则延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二人下轿之后相互问了一遍彼此的情况,随即回到房内坐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二人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岑得川又将管家岑保叫了过来,叫他安排人手尽快弄清此事,同时与其他朝臣和王爷取得联系,看他们情况如何。
岑保匆匆而去,半个时辰后回报。原来禁军叛乱时突然发生内乱,好像是被自己人终止了内乱。李元恕以及其他禁军将领的情况尚不清楚。禁军现已到达并驻守皇宫外围;惠亲王不知所踪,但据其府中人讲,早在禁军叛乱之前惠亲王就已离开了王府,李元恕带领禁军在惠亲王府中翻了个底朝天。其余王爷和朝内大臣一切都好,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岑得川问:“这禁军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没有打探到吗?”
岑保说:“我派出的人与禁军说了,说右相您过问此事。但禁军之中似乎下了封口令,对事情发生经过一字不说。禁军的将领也都不知在哪里。”
苟则延说:“这禁军之中起内讧,是不是另外有人想代替李元恕?他们驻守皇宫又是何意,难道是为了围困皇宫之内的羽林军?”
岑得川想了半天,摇摇头,对此事还没有一点头绪。岑得川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最近朝廷内外发生的这么多事,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掌握和把控。他不禁有些丧气,“我们还是等到明日再弄个清楚吧。岑保,你再安排人手前去打探一番惠亲王的下落。”
西北甘元府。夜深了,陶录和吴瑜,姚五正在一家客栈的房间内休息。他们已在甘元府城内逛了一天,只见到了到处人心惶惶的百姓,并未探寻到那姑娘神秘一伙的人物。到了晚上,陶录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吴瑜,姚五在一家客栈住下。陶录打算他们暂时在此休息一阵,然后等夜深时分再在甘元府城内探寻一番。陶录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叫醒熟睡的吴瑜和姚五,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之声。声音很大,吴瑜和姚五都被惊醒起来。
陶录推开房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吴瑜和姚五也马上起来跟在后面。只见店掌柜正在后门门口和一群官兵在争执,客栈的宾客也纷纷出来看热闹。
掌柜声音很大,神情激动。掌柜说:“我说哥几个,你们不能这样啊!你们让我这店的后门锁上,可是城防司的长官不让啊!城防司说锁上后门的话,一旦失火,店里的人来不及疏散啊。”
那些官兵为首的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慢条斯理地说:“你这店后门不锁,一旦发生匪情怎么办?我们是巡查司的,要对城内的安全负责,所以你这店必须将门锁上。”
“不是,长官,你听我说。不是我们不想上锁,是城防司的长官不让上锁啊,他们白天刚刚来过……”店掌柜激动地解释。
“但是我们巡查司的上峰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务必让所有店铺锁门防盗,所以你这店必须上锁。”那头目依旧不着不急地说。
“长官,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是城防司的人不让上锁……”掌柜有些上火了。
那头目盯着掌柜,“我看是你没听懂我说的话!我们巡查司让你这店必须锁门,你听懂了吗?城防司和我们没有关系。他们对你们有什么要求,是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巡查司无关。你听懂了吗?”
陶录听闻此番争执,不禁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那掌柜一听这话更是火大,还想争辩,却把姚五轻轻拉开。姚五在旁边早就看的义愤填膺,将掌柜拉到一边后,很不客气地对那头目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难为人?如果这店是你开的,你究竟是锁门不锁?”旁边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附和:“是啊,这不是难为人吗,这让店家怎么做?”
那个头目刚想发作,但看姚五来者不善,又细细打量了姚五一番说:“你是何人?这关你什么事?”
姚五瞪着那人说:“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先说说你们这不是为难人是什么?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换作是你是店家的话你会怎么做?”
那头目有些生气,但看到周围众多的人在看着,不好发火,于是又镇定下来说:“我又不是店家,与我何干?我只是奉命办事。你是何人在此防阻我等公干?你不会是混进城内的奸细寻衅闹事吧!”
陶录又摇了摇头,拍了拍吴瑜的肩头,轻轻说了两个字:“叫人。”
姚五听那头目所说顿时火上心头,攥紧了拳头,盯着那头目,“你们所做所为,真如行尸走肉一般。”
那头目眼皮一翻,“放肆!你居然敢公然辱骂差人,妨碍公事!来人,将其给我拿下!”
此时陶录陪着笑说:“长官息怒,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惹诸位生气实属不该。你说这大半夜的诸位长官还在办公事,实在辛苦。今天之事,实属误会,就这样算了吧。”
那头目哼了一声,“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怎么看你这么可疑呢?你少来这一套,我看你巧舌如簧,口蜜腹剑,我怀疑你们与一伙贼人有关。兄弟们,先将这二人拿下,带回司中慢慢审问!”
陶录有些奇怪,“一伙贼人?哪里来的贼人,他们犯下何案?”
那头目冷笑一下,“装,继续装!你们屡次戏耍于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陶录试探的问:“那伙人中可有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书生?”
只见那头目的眼睛眯了起来,神情冷峻,“果然你们与那伙人有关。兄弟们,快抓住这二人!”
“慢,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何人?”陶录喝住了正欲扑上来的军士。“我这位兄弟,乃是大名鼎鼎的龙脂三绝,你们没听过吗?”
姚五一愣,他想不到陶录居然那自己的台词糊弄这些人。
那头目也有些蒙,“什么龙脂三绝?难道你们还有其他同伙?”
陶录顺势说:“对,没错。我们还有个兄弟马上就来。这位长官,我们有重要的线索想向你报告。但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你们的长官前来我才能说。”
那头目眯着眼睛看了陶录和姚五一会儿,突然笑了,“好你个奸滑之人,你编出一番谎话诓骗我等拖延时间,是想伺机逃脱吗?兄弟们,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且先将他们绑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