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去的出租屋的路上,反复想着她说的一些问题,不知道自己能否干好而反复思考,顺便思考一下明天的工作具体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
仅靠思考根本无法想象到具体的内容,这个世界发现新事物,没有谁能靠想象就能预测它的发展。新工作也一样,。当我想不通的时候,就拿起我的吉他,弹几个自己熟悉的歌,跟着哼唱几段熟悉的旋律,好让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安慰一颗孤独且在跳动的心。
早上九点上班,我来的比较早。又不敢进网吧,只在门外徘徊、渡步。只让网吧的人知道我是提前两分钟来的。我平生进过无数次网吧,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入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担心。
店长已经到了网吧了,我之所以外面等到提前两分钟再进场,是因为我怕见陌生人,跟陌生人相处总是感觉很难,连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甚至面部表情都不敢让它随心而动。
店员们都在紧锣密鼓的在工作,而我却不知道干什么,一时手足无措,就店长:“我要干什么?”
“叫人带你清洁键盘和显示屏吧!”店长说。
“毅毅,你带这个新人擦键盘和鼠标。”店长对着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一个人说,然后用手指着我。
我全程一言不发,这个叫毅毅的人,带着我干所有的事。拙劣且笨拙的我在刚开始的几天都给我造成一些不适应,好在我比较谨慎,并没有太多的麻烦。
十二小时的工作时间太漫长了,店长跟我们一样,也是十二小时。刚来的时候,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最熟悉的莫过于这个叫毅毅的人了,还有就是店长了。不忙的时候,我就会看看我比较熟悉的人,毅毅经常会和网友们聊天。和网友聊游戏。
店长经常会跑去跟一个红色衣服的人说话,我看见他们的频率比较大。我猜那个人谁他男朋友,但是不像是情侣,总是感觉像差了点什么。我没看次下班几赶紧逃离网吧,在路上吃个饭,然后就回家练琴,要么就在家看书。
下班跑的那么快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工作,而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总觉得认识一个人是一个很痛苦的事。认识新的事物,必然会忘掉旧的事物。每次的遗忘,总伴随着无限的伤感。旧的过去是否与现在的自己有关,还是它只存在于自己的过去,与自己无关。我思考了很久,一直没有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尝到了被一块饼所支配的恐惧,这是一块冰凉的半块饼,我用牙死死的咬着掉一小块,凉了的饼果然比热饼要硬,有点咯嗓子。我又拿起我的水杯,想用水把这个饼给咽下去,否则它卡着我的喉咙,让我气绝身亡怎么办?死亡恐惧着我的内心,强烈求生的本能,我咽下了一小块饼。
在多次使用这种吃法后,我把饼吃光了。我的眼里含着泪,我的心里满是欢喜。
我拿着扫把在扫地的时候,店长突然叫到我的名字。
“金鱼,这个给你。”
她递给了我一个纸袋子,我用手接过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但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保证得到礼物既能查看里面是什么,还不失礼仪。我就用手把纸袋两边一捏,从袋口里面看是一块饼,这个饼叫什么名字我至今也不知道。它只有约四分之一的部分,我是从刀口的切痕看出来的。
我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她。
“给我的?”我略微有些慌乱。
“是啊!给你带的一个烧饼。”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一直盯着这个饼,手足无措。不敢相信会收到一个饼,我内心一直以为这个是店长买给我们全部的,我想这个毅毅应该也有份。我一直盯着毅毅,他在看网友打游戏,没有看见我,也没有看见店长给我一个饼。
我的内心始终不信,有人会送饼给我吃。我从来没有过,我也敢不信。
店长看着我杵在那里,拿着饼也不吃。就停下来看我,我用手指了指这四分之一个饼,漏出疑惑的表情指着饼用很小的声音说:“给我的?”
这个声音小到连我自己也听不见,她却对我自信的点点头。
我一直以为这个饼要分给毅毅一点,等到它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候。内心五味陈杂,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满心的欢喜。
我就坐在休息区吃这个饼,没有任何人察觉出我的异样,也没有人能看出我的变化。外表的变化很容易察觉,内心的变化,却已经悄然在衍生。
之后的日子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有个饼,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有。想了很多都没有得到答案,因为人的相信总是不能超越自己的认知。就像写科幻小说的人,没有一个人预测到网络时代的到来一样。我甚至自恋的以为,她是不是喜欢我?为什么我有?种种的问题笼罩了我几个月,直到疫情期间的闲聊,她给我的答案,我才释怀。
在得到饼以后,我一直在胡思乱想,扫地的时候在想,清洁键盘的时候在想,擦鼠标的时候在想,就连抹显示屏的时候也在想,最后下班回到家里,路上也想这个。
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我是何德何能呢?
是我吉他弹得好听?
还是我女装扮的漂亮?
想不通的事,就尽量少想。我只能开心的看着书,或者是演奏我的吉他。癫狂的从事我自己的看不懂的事情。
窗外的北风吹着我的窗子,用它那摧毁一切一切绿意的手,敲打着我的窗子。我怕空调的电费使贫困的我难以承担,我只能弓着身子来对抗寒冷,像一只脱了水的龙虾,缩在一起。黑夜无情的笼罩着我,它伸出一只孤独鬼手,让一切颜色黯淡无光,也让孤独的人更孤独。
一旦我想起那个饼,才明白这个冬天不再冷,这个冬天不用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