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探问病情

韩勨在外一直是不据言笑的冷面之人,可每每到了丹墨璃跟前,都会卸下所有防备做回那个被人呵护疼爱的孩子。他也希望有一天,她也同样可以在自己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与提防,做回真正她。

而如今,他越来越以有感觉到清冷孤傲的面甲这下,她真性情的一面了。

丹墨璃被他眼底的认真与霸道惊着了,即使已经朝夕相处了大半个月,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仍是即熟悉,又陌生。这些天里她一直偷偷的在他身上找寻五年前的那个少年的影子,可很多时候她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多谋善断,精于心计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总会呆愣愣笑着叫她“姐姐”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怎么,阿璃不愿意吗?”大拇指轻轻来回摩挲着她白皙尖小的下巴,韩勨眯着细长的凤眼,神情危险,却又有一丝克制。

丹墨璃被他看得又羞又恼,转头侧过脸想将下巴自他手中挣脱,可他却加重手上的力道,没能让她挣脱掉,她咬着唇等了他一眼。

“你少冤枉我,我哪有背着你去看别人。只是他日日来家中里寻你,又做在树下,我一眼便能看到了。”

“哦,如此说来是我的错了,那等明白他若再来,我便赶他出去,这样你就看不到他了。”他轻笑着,低下头望进她的眼底,那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再无其他人,“从今往后我就把你锁在这院子里,让你哪都去不了,也就见不到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的。”

说完他吻住她那张胭粉未施的朱唇皓齿,满足而留恋的深深叹息。

梅雨时节的天气让人变幻莫测,先明分明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细雨微朦,洒在树梢上没有一丝声响,可桃花树却十分享受,欢喜的拌起了枝叶。

似是感觉到那院中的那棵树花树欢喜之情,韩勨搂着丹墨璃一个劲的发笑,直笑的她从羞怯到尴尬,再到恼怒。

丹墨璃推开他,问道:“你究竟在笑什么?”

是自己的反应太可笑了吗?

可她也不知自己刚才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也不知应该做何种反应,她却是知人事,可知晓与亲试却是不一样的感觉,原本她未觉得什么,可眼下他这一笑,让她觉得自己好生蠢笨。

韩勨突然被她推开差点跌坐在地上,再一看她羞恼的神情,立马止了笑意。

“我只是在笑外面的那棵桃花树,你说,它究竟在欢喜兴奋个什么呢?”

他说的是桃花树可眼神里看向她,意味不明,话里有话,似是意有所指,可惜丹墨璃没能听懂他为句话里的涵义。

许多年后,每当回想起这一幕她总是会悔恨交加,后悔当时没有问清楚他话里未尽之意所指究竟是何意?

若是她当时问清楚了原由,他们之间也不会生出那样至死未得解的误会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丹墨璃只是望着窗外,细雨朦胧里的桃花树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桃树已成精有了灵性,再过些处便会生出意识来。”

韩勨听了,只是笑着摇头,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因他觉得有些话,她若愿意对自己讲了,自然会讲的,他不会去逼迫她,他可以等,一直等下去。反正等大事已定后,他有的是年月陪着她,守着她。

“方才你说能看出唐翼的病来,那你可有办法医治?”

他又坐回她身边,拉着手细细的揉着,眼角处的那棵桃花树独自有细雨中玩耍,莫名的让他心生一种孤独之意来。

“若是知晓他患病来由,许是可以想想办法。”

“这不难,待明日他再来时,你去问问他就好。”

“你不是说不让我再见他了吗,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

丹墨璃斜斜瞪了他一眼,心中好笑,不明白他的醋意怎会这么大,简直就是个醋缸,时刻都在往外冒酸味。

韩勨将她楼进怀里,低声说道:“我还是相信阿璃的,阿璃定不会舍得让我难过的,是也不是?”

丹墨璃未答他的话,只是任他搂着,又拿起针线将那个连心桃叶的荷包继续做完。

第二日,天色阴沉,被细雨润湿了一整夜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就在丹墨璃以为那驸马爷今日许是不会回时,就有人扣响门扉。

韩勨正在书桌前整理旧事笔记,闻听得敲门声便出去开了门,今日地面泥泞,又时而会有向丝细雨飘来,不适合再坐在院子里,他便直接将人迎入屋里。

丹墨璃送上待客的茶水与点心,却未再转身离开,反而是低眉顺目的站在了韩勨的身后。

“不知唐翼你的身体这一段时日里可好?”

唐翼心中疑惑,虽不明白所为何事,但也还是如实照旧的说道。

“我的身体一向如此,不好也不玩,只是初到江南之地,又恰逢梅雨时节,昨夜心中有些烦闷,今早起来喝了喝,眼下好了不少。”

“是我疏忽了,昨夜风雨乍起,我应当去你小院里看望的。”韩勨知是自己疏忽了,不由得愧疚。

唐翼却不甚在意,反而安慰韩勨起来。

“我这是旧疾早已习惯了,醒来吃一付药也就好多了,你又不是大夫,来虽了又能如何,如是夜深雨漏你再伤着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我虽不是大夫,可我家夫人却是,不瞒你说,我只字未提过你的病情,她是这几日隔窗相望时看出你身体有所不妥才问了我。你若信得过我,不防让阿璃给你把脉问为诊一番,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唐翼惊喜的看向丹墨璃,立即起身躬身施礼,“如此便有劳嫂夫人了。”

丹墨璃忙屈膝回礼,谦虚道:“不敢,只不过是乡野间的一些不手段,难蹬大雅之堂。”

“我这是天生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自小便不会吃饭时就开始先吃药了。不瞒嫂夫人,我如今五味已失,多美味的东西在我的嘴里都尝不个滋味来。”

唐翼无奈的低叹,若非他是出自官宦之家不会短了银钱,才能用成堆的上好药村续着命,换作了百姓人家里,只怕他不及出生就胎死腹中了。

“即使是先天带来的,想必这毒该是用在母身,虽说救治及时暂且保住一命,但毒素积郁在体内,又有了身孕,才转嫁到了胎儿体内。”

唐翼震惊,若方才他只是客道,未曾相信,如今已是将信将疑了。

“你怎知我是中毒,而不是先天不足的病弱之躯?”

他的身体还关乎着一段皇家密辛,除了官家并太后外几乎无人知晓,也因着有关皇家颜面所以不得对外乱说,那个太医便只能以先天不足之症来医治。因而才导致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近两年更是每况愈下。

而眼这位山野村妇不过只是隔前瞻窗户远远看了几眼,就能看清他身体的真实境况,果然还是高人在民间。

唐惭突然觉得不虚此行,他的病或许有得医治了。

只是对于病因,他犹豫起来,不知能不能说与他们听,万一再为他招来祸端,那岂不是要连累好友此生难安了。

思索至此,他反而踯躅不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