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1]，罗幕轻寒^[2]，燕子双飞去^[3]。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4]。 昨夜西风凋碧树^[5]，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6]，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首词写闺思，内容并不新颖，不外是临秋怀远之类。但写秋意而不凄苦，赋景物而不秾艳，有一种耐人咀嚼的情味。“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三句写出了闺中人望眼欲穿的神态，所以王国维曾借用比喻“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须经过的三种境界的第一种。

一说此词作者为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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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槛：花池的围栏。这句说，花池里的菊花笼罩在烟雾中，似乎含愁；丛兰沾着露珠，像在哭泣。这是一种注情于景的写法。

[2] 这句说，些许寒意已透过丝绸帘幕传入室内。

[3] 飞去，一作“来去”。

[4] 谙（ān安）：熟悉，了解。以上两句说，月亮不了解离恨之苦，整夜把月光照进房间。意谓闺中人彻夜难眠，对月伤别。

[5] 凋碧树：使树木绿叶枯落。

[6] 彩笺：古人用来题诗的一种精美的纸，这里代指题咏之作。尺素：古人书写所用的尺许长的白色生绢，后来作为书信的代称。古乐府《饮马长城窟行》：“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兼，一作“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