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明明是事实,鹿呦呦就是没画。
那凭什么在鹿呦呦大方承认了以后就让人觉得是自己没事找事。
明明就是鹿呦呦的错,她有什么脸这么心安理得。
习刁也是小姐脾气,心里憋屈面上又不敢去吵,导致这一上午的,祁安跟他身后的小胖子都安静的没作声,生怕惹的这小姑娘哭鼻子。
中午放学了,鹿呦呦还趴在桌子上,面上摊了个手机,板报视频的素材一个个划过。
林深站起来,知道她是在找灵感,问了句:“吃什么?”
鹿呦呦没动静。
林深弯腰侧了侧身,在鹿呦呦面旁边探了个头,看着很是专注找素材的鹿呦呦,敛了敛眸色,没继续问。
他拉住想叫鹿呦呦一起去吃饭的祁安,摇了摇头:“走吧,带一份回来。”
祁安扫了眼后面空白的黑板报,明白了,手指拉了拉做拉链状的嘴巴,比了个ok。
鹿呦呦趴了好一会,教室里就剩三五个从超市买面包回来的同学们了。
她慢吞吞合上手机,去讲台上拿了粉笔。
她拿的颜色不多,一个红一个蓝,还有一个黑板擦。
黑板擦毫不犹豫地擦掉了习刁那几个大字,然后踢了个椅子站在黑板左边就开始画。
教室里啃面包的几个同学回头,看着她踩在凳子上,拿了只红色的粉笔开始在黑板左上角捣鼓。
粉笔灰刷刷地落,在光下尤为清晰,跟阳光一起,红色的粉末像霓虹的雾一样围着鹿呦呦。
大家绕有兴致地盯着看。
鹿呦呦画了一个太阳,很圆,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笔触。
一个大大的圆,几道散发着的光线,很生硬刻板。
教室里几个同学咬着面包,喝口饮料,再心不在焉地瞥一眼黑板。
啧,这姐这水平还敢独揽板报任务啊,真不愧是她。
大家对视一眼,目光一致又饱含深意。
他们看了会,没什么兴致地转头去讨论题目。
今天老妖又讲了新题了。
他们拿着草稿本讨论有没有算错的地方,毕竟这种解析几何题错一步,后面的可就都白算了。
教室里嘀嘀咕咕的声音和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互不打扰地添斥着这个午后。
直到有个去教室后面接水喝的同学惊呼一声,教室里的议论声才停住。
然后,只余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但在大批线条柔和下,它变得有些朦胧,有些梦幻,有些遥远。
粉笔斜面的粗颗粒把清晨朦胧的薄纱展现的淋漓尽致,朝阳,在迷茫的云雾里终将显现。
尽管,它此刻还在挣扎着。
鹿呦呦已经换到黑板右侧了,她站在地上,抬手就能够到的黑板角落里,阳光和温柔一同照着她,飞舞的灰尘也是那么的让人觉得懒洋洋又舒心。
而她笔下是一片狰狞。
残血戈壁中的刀剑冷情被她用蓝色的泛着幽光的笔画得栩栩如生。
这是一副极为有冲突的画面,红色似火,蓝的似冰。
交汇的部分她还没有画,空着,等待填补。
教室里越来越多的人停住等待她的落笔。
有拎着盒饭一脸骄傲的林深,有洋洋自得的祁安,有一脸扭曲的习刁,有神色隐晦的姜盼,更多的是瞠目结舌的同学们。
他们太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