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啊。”
老妖把林深带进办公室，坐在位置上的老师就不由地投过去眼神。
说实话，旧闻林深大名，但这么近距离看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这就是林深啊。”
老妖对面那女老师抬起头看了眼，眼底欣慰。
“真是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数学还这么好。”
林深低头笑笑：“老师您这么说我该骄傲了。”
“该骄傲啊，你就该骄傲的。”
女老师笑着开玩笑，老妖也没打断，就听着女老师一嘴的羡慕加嫉妒。
林深转班这件事是暑假那会儿，当时年级部里传一班有同学要转去普通班。
他们当时还猜测是抵不过一班高强度的训练，受不住的那种同学了。
但后来听说是林深，他们都吓了一跳。
数学年级组里参与过出题的老师不在少数，老妖自己也出过几道题，每回轮到出最后几道题的时候，他们都想着能把林深难住才好。
这次的数学当然也一样，数学填空最后一题改编自大学高数书里的一道思考题，难度可谓是人神共愤。
那这道题之所以出在高中题里，是因为它降低了一点难度，对知识掌握灵活的同学是可以利用某些条件猜出答案的，所以年级里做对这道题的也有那么一二十个。
林深就是其中之一。
“老师叫你来是想问一下你，这道题你是怎么做的。”
老妖拿出份空白的试卷，指了指填空最后一道。
林深低头看过去。
这道题他有印象，他当年花了小半个小时才解出来，而且步骤投机了些，后来深刻了解以后才知道了更简便合理的方法、
他思考了两秒，在草稿纸上写下了步骤。
老妖拿过来的时候就瞄到了草稿纸上不多的阶梯步骤，心里想，果然还是学生，也是靠猜的。
标准答案上面的解题步骤罗列了一长串，差点都能翻页了，但林深这步骤，显然没有答案的多。
“怎么样？”
女老师一看老妖的表情就觉得不太对，心里挠痒痒似的，问他他也不说话，还拿起纸在自己桌上算了起来，干脆自己跑过去看。
“林同学解的如何？”
林深给她让了位，女老师直接趴在了老妖桌子上。
办公室里其余几个老师也是脖子拧过去，耳朵竖着在听这边动静。
“不对不对不对。”
老妖蹙着白眉，又拿出抽屉里的标准答案对比：“你这个比答案少了几步，但我这么觉得，你这个挺对的呢。”
女老师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草稿纸：“什么东西，给我们看看就行了。”
她拿过去递给其余老师看，几个平时严肃又认真的老师挤在一起看解题步骤。
林深倒是被忽略了，有点无所事事地站在桌子旁边，身后是老师激烈的讨论。
“我觉得这个比标准答案更好。”
“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步骤才是从条件推答案，而不是根据答案反写步骤啊。”
……
老妖自己也腾了一份，窝在自己座位上又算了一遍。
林深点了点脚尖，开口：“那个老师……”
老妖忽的被打断思绪，抬头的时候还有点愣神。
林深心里默默憋住，严谨又乖巧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啊，回去啊。”
老妖心神这才离开草稿纸：“你等下，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林深眨了下眼：“什么？”
“就是下周一的那个……”
老妖抬头瞥了眼林深。
今早数学单科成绩出来的时候，年级部就找过他了，说是想让林深做一次国旗下讲话，讲述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
以前也找过他，但是他都不太愿意。
林深这孩子看着没什么脾气，但是心里那股劲是挺拗的。
读准备好的稿子太过形式主义，真讲自己的学习方法又没几句好讲的。
林深看着老妖吞吞吐吐的样子，自己主动开口问了句：“周一的话，是国旗下演讲吗？”
“诶，你怎么知道？”
老妖一抬头，对上林深深褐色的瞳孔，一时间好像有种被自己的学生全盘猜中的窘迫。
“我会好好准备的。”
林深轻笑了下：“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啊，没，没了。”
老妖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把这件事解决了，心里还疑惑，这也没很难搞定啊。
怎么年纪部那边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深不去国旗下讲话，一是他本就不乐意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二是因为，以前在一班的时候，蔡辰对他总是虎视眈眈，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从来没有去抢过他的风头。
他记得自己唯一一次在国旗下讲话，就在奥赛结束拿回大奖的时候。
少年人到底年轻气盛，再是沉稳和内敛也难掩喜悦，当时他无比地骄傲和开心，在国旗下立正敬礼，立下现在要为母校争光，未来要为国家争彩的誓言。
这一次，他不在为了奖项，也不会为了荣誉，他只想再次站在国旗下，让她画一张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