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即便像程居岚这样冷静果断的人也会感迷惑,他说不清这是真情还是欲望,感性和理性之间又该如何选择。
这间咖啡屋不打,不过在琼海这个充满科技感的国际大都市,咖啡屋的格调到时别有一番风味。
整体是纯白色的简易格调,白色墙纸上点缀着闪闪星光,还有零散的黑白照片,继续看会发现照片上都是核纪元之前的东西:巴黎铁塔,英国红色电话亭,BJ胡同,东方明珠。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合成的。
橙色的灯光照在原木地板上,窗帘全部都拉了下来,使得本就不明亮的屋子更加昏暗。大厅中央有一架三角钢琴,这种纯手工的钢琴在世界范围内都不常见了。身着紫色包臀长裙,脚踩尖头细高跟的貌美女子正在弹奏着舒缓悠美的音乐。
整个屋子都显得和外界格格不入,店里的工作人员甚至还在用手动的方式为顾客冲咖啡,对照琼海市其他的咖啡屋,全息投影壁纸,全自动咖啡机,智能服务机器人,让这间咖啡屋看起来像是远古时代的东西。这里的服务员也不多,因为顾客本身就不多,实际上咖啡屋的位置也十分隐蔽,好像本来就不想被别人知道。
咖啡屋其实有两层,一楼主要是散装的座位,二楼多为包间。
二楼的格调整体和一楼差不多,只是更加昏暗和安静。
在一个两人小包厢内,程居岚搅拌面前的咖啡,他的对位也放着一杯,只不过没有人在。咖啡的热气早已消散,而他一口也没有喝。
滴答滴答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男子走进包厢,利索的坐到他对面,拿起咖啡准备品尝,到嘴边时又默默放下,一个响指叫来服务员重新上两杯。
“你对咖啡的品味还是这么糟糕,我就不该和你约在这里,你肯定觉得这完全浪费时间,大事小事直接在电话里说要方便效率的多。”
包厢里没有开灯,男子名叫崔文,看起来已至中年,皮鞋西裤加白寸衫,标准的中年上班族打扮,长得不算帅,但一撮小胡子配上经过岁月洗刷的脸庞,倒也别有一番成熟魅力。
“至少我同意你后半句,来这里确实浪费时间。”
“所以我说你对咖啡的品味很糟糕,你得懂得享受生活。”
“我们都是被施加过‘咒语’的人,组织的任务就是生活的全部。”
“你总算是说了一句我赞同的话,我真应该带一壶酒,庆祝一下我们终于有共同语言了。‘咒语’就像阴霾一样,驱不走,散不开,你接受了它,意味着以后只能戴着面具生活在黑暗中。要想从黑暗中走出来,就得脱离组织。”
“我不会想脱离组织,我是发过誓的人。”
“哈哈哈,我们都是发过誓的人,可组织历史上背弃誓言的可不在少数,你还年轻,自然不知道这些内幕。”
“但我能猜到这些人下场都很惨。”
崔文挑了一下眉毛,放下咖啡。
“是呀,都很惨,而且比你想象的更惨,其中还有组织里十分优秀的成员,不过结果都一样。他们都很傻,聪明人是不会想脱离组织的,因为根本不可能。”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崔文接着说,“而且很有能力,组织中你们这一批的年轻人,你是最优秀的,反观历史,组织中也很少出现过任务完成率100%的人。”
“我对组织一直很忠心。”
“忠不忠心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组织高层一直很看重你,说实话我不喜欢你,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组织这次给你安排的新任务是最高级别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我实在是很难理解老板的想法。”
“我不会辜负老板的期望。”
“呵呵,你大可不必这么谨慎,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不会害你。”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喜欢说真心话的人是活不长的。组织也不会在乎你说不说谎,只在乎你能否完成任务。”
“我会服从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很好,这是组织里所有人都发过的誓言,我很高兴你还记得。”
崔文拿出一张信封,移到程居岚面前。
程居岚咬破手指,让鲜血滴到信封上,随后双头蛇的标志慢慢浮现,说明这确实是异端审判局高层下达的命令。
他拆开信封,警惕的看了崔文一眼。
“你不必担心,这种信封只有你能看,我连拆都拆不开,你是知道的。”
崔文打开灯光,程居岚在崔文坐下时收起了信件。
“或许你可以和我分享一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这有违组织的规定,而且我不需要帮助。”
“哈哈哈,‘独狼’呀‘独狼’,你真的不辜负你的代号。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最高机密,我是没资格看的,但我在组织干了这么多年,资历还是有的,作为接头人我知道这次任务是和一个叫苏雨菲的女孩子有关对吧,而且还是你的同学,难怪老板会把你安排在琼海军事大学,他一开始的意愿就想把任务交给你。对你这么好我都怀疑你是他的私生子了。”
“既然任务已经接到,请容许我先离开了,下午还有课,我不想迟到。”
他起身离开。
留下崔文独自品尝咖啡。
看样子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那。
待咖啡喝完,他从嘴中取出一种小装置,是黏在口腔上的监听器,随手捏碎丢在一旁。
一路上程居岚回忆着信件的内容,任务不复杂,很简明的命令。
1:继续监视苏雨菲,且尽可能接近她,让她相信你
2:调查半人马公司
3:不要暴露身份,等待接受新的指令
事到如今组织的真正目的以及为什么这么关注那个女孩,程居岚一点也摸不着头绪。他也不在乎这个,从进入这个组织开始,他第一个学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这也是他们誓言的一部分。
如今众多事实摆在面前,苏雨菲和半人马公司有着很微妙的联系。他暂时搞不清这个女孩的身份,所以调查半人马公司,成为了手头最重要的事情。
程居岚知道苏雨菲会定期出入半人马公司,第一次去是因为下水道大虾事件,她失去了一只胳膊,室友上官缘帮她找到自己的哥哥上官黎阳帮忙制作一直最先进的机械手臂。而此后,苏雨菲便定期出入这个公司。想要了解内幕,就必须从半人马公司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