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昭。”
楚昭猛地回神，忙不迭应了声，“卑职在！”
“磨墨。”
“.......”怎么又是磨墨，不是有专门的太监负责这事儿吗？
楚昭不情不愿挪动脚步，默默行至几案边，手腕机械地动着。
男人蘸了些墨水，用毛笔在折子上写了几行字，眉头皱了皱，“干了。”
“？”
楚昭很快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于是在砚台里加了些水。谁知，不一会儿，男人又皱眉道，“你究竟会不会磨墨？”
“......”楚昭那叫一个气闷，她为他磨了几百年的墨，难道水多水少也掌握不好？
这厮分明是鸡蛋里头挑骨头！
话说，即便看她不爽，也不敢如此来刁难难她啊。
“殿下，不如我还是唤李公公来吧？”李公公是齐恒的贴身太监。
偏偏齐恒冷冷应了声，“不用。”
楚昭气恼不已，看她不爽，还要让她一直在他眼前晃，齐恒究竟是几个意思。
楚昭干脆闭上嘴，默默磨墨，齐恒既然想要挑她的刺，她偏偏要做得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错处。
也不知道是楚昭做得要好一些，还是齐恒突然大发慈悲不想与她计较，之后这一个时辰里，书房内的气氛还算融洽。
只是，还算融洽的气氛在齐恒开口的瞬间被破坏殆尽。
“你的字练习得怎样？”
楚昭愣了愣，有些诧异，这厮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了。
她漫不经心应付了声，“还好，还好。”
“写几行让孤看看。”
楚昭心头咯噔了一下，这厮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反正总归是不会让她安生就对了。
“殿下，卑职资质愚钝，还是不要在您面前献丑了吧？”
“无妨，反正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男人淡淡道。
什么叫杀人诛心，齐恒可不就是个中能手么？
于是，楚昭依照齐恒吩咐，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画陶壶，当然同样在齐恒脸上看到了嫌弃之色。
男人唇角轻勾，竟连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笑意来，“看来要多加练习才是。”
楚昭瞧了瞧齐恒的脸色，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齐恒这是.......在笑？
这人刚才不是一脸阴沉之色吗?怎的转瞬功夫，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楚昭暗想，天气也不比齐恒多变吧？
楚昭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一个劲儿的傻笑，“殿下，卑职惭愧，惭愧。”
“练习练习，总归是会有进步的。”男人顿了顿又道，“明日午时，继续。”
楚昭闻言，心陡然下沉，她本以为惹恼了齐恒，练字什么的可以省掉，却不想齐恒这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楚昭发现，自己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之后半月，每日午时，对楚昭来说，都是分外难熬的。无论是刮风下雨，齐恒都会雷打不动出现，督促楚昭练习书法。
楚昭的字本来是写的不错的，偏偏每日练字的时候，都得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字写得惨不忍睹。
字既要写得丑，还不能被齐恒发现，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项技术活儿。
楚昭忍不住想，若是长此以往这般“联系”下去，她的字怕是迟早要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