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找个相对干净的地发,坐了下来,微闭着双眼,不去理会段平。
两人沉默,一时间陷入尴尬之境,段平看了看老者,欲言又止,在这个时候,段平的确需要有人聆听他的心声,可是眼前的老道是否能信的过,他也心中忐忑不安。
“小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必强忍心中呢?”老道微闭着双眼,可似乎却能看到段平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平诧异,难道修行之人都是如此,装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才行?段平深吸一口气,问道:“道长,小子这里的确有诸多不解,不知道长可否为我解惑呢?”
“但说无妨,我虽修为不深,但我的阅历或许可以帮助你也说不定。”老者缓缓的睁开双眼,微笑的看着段平。
段平一撇嘴,你的阅历,难道也经历过我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吗?当然了,这话段平断然不会说出口。
“道长,我自幼重疾缠身,本想帮助父亲破案,却因种种原因而造成冤狱,致使那人自杀牢中,我心难以承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该以命赎罪,还是继续错下去,当此事没有发生。”
老道长叹一声,说道:“世间谁对谁错难以定论,你只因失误,而造成错案,一时的失误,代表不了什么,知错就改,以示警戒,方为上策。你所说牢中之人,自然也有错,虽被冤枉,却可重伸,又怎可轻生,要知道,人体发肤,授之父母,自杀可属不孝。”
段平思索许久,问道:“依道长的意思,我应该已此案为教训,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
老道微笑着看着段平:“有些事情无法逃避,即已铸成事实,又何须逃避?一味的逃避,不如勇敢面对,你说是不是?”
段平恍然大悟,道长说的没错,自己虽然可以逃避事实,但那件事情却永远藏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如今自己父亲有难,又何不发挥自己所长,替他解忧。
想到这里,段平忽地给老道跪下,诚恳的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如不是道长解惑,我必会铸成大错,终悔一生。”
老道起身,来到段平身前,将其扶了起来,说道:“人生有太多的迷茫,如能从全面考虑,自不会迷失下去。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的内心救了你。”
段平躬身一礼,恭敬的问道:“不知道长出身何处?可否愿意收小子为徒?”
老道微微一笑:“我云游四海,并无师门,道号无尘,你我虽然有缘,但时机未到,他日相见之时,也是你我缘分到来之时,记住你昨夜答应的事情。”
无尘转身离开,无任何留恋,段平呆呆看着无尘,对他的神秘和人生的看法,升起浓厚的兴趣,只是他有一点无法想透,昨夜答应的事情?
难道说的是纳兰嫣然?可昨夜就只有他们两人,那无尘又是如何知道?
时至正午,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风凯带着食物走进破庙之中,见段平端坐在那里,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他是真害怕段平会乱跑。
如今大都之内,所有的百姓,已经认定段平是妖怪所化,人人都想将他抓去执行火刑,如果段平私自离开这里,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见风凯到来,段平起身迎了出来,说道:“风大哥,带我去义庄!”
“去义庄?干什么去?”风凯诧异,不知道段平这是要干什么。
“带我去便是,我想帮父亲查案。”段平得到无尘的指点,终于想通一切,既然上天不让他死,那就好好的活着,已自己之长,来解决民苦大众。
风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他认识的段平吗?可以说段平是风凯看着长大,自幼体弱多病,段长风本打算让段平投身官场,习得破案技巧。怎知段平对此毫无兴趣,每日舞刀弄枪,从不理会案子,按照段平的话说,查案较为复杂,不如刀枪来得实在。
段平见风凯发愣,不由眉头一皱,问道:“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风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现在去义庄有风险,如果被人发现你的踪迹,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那义庄本不在城中,你我也就多走些路,相信天黑便可到达。”段平坚持,说完便向破庙外走去。
“公子!”风凯喊了一声,紧跟其后,心中太多不解迎上心头,怎么段平在这破庙待上一晚,却性格转变了呢?
大都义庄在西门外,如走近路,必进大都城,这样可以省去大半路程。然而,段平是妖怪在城中被传的沸沸扬扬,走进去,定会被人发现,那么唯一的去路,便是绕道。
但这样一来,却要绕去大半个大都城,如按正常速度,最少明日一早方能到达,但对风凯而言,只要天黑,便可到达目的地。
段平虽然来自异世界,但是他却继承了这身皮囊的记忆,那风凯有着行千里的称号,可以日行千里,这点路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让风凯没有想到的是,段平出了破庙,竟然让自己背着他去义庄,本以为段平要耍戏自己,仔细想过之后,方才明白,段平是想要借助自己的速度,想尽快的到达义庄。
风凯没有拒绝,背上段平,施展脚下功夫。这风凯的脚下功夫确实了得,如闪电一般,所过之处,那所带起的劲风,吹的路边野草摇曳,身后更是尘土飞扬。
要想绕过大都去义庄,唯有下山,从北面行走,那里虽有一条大河,其他却都是茂密树林,然而,从东面而过,却要跋山涉水,要想到达义庄,也要半夜才行。
义庄本是停尸之用,意外横死,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送到这里。因为是停放死人的地方,生人无事的时候,都会绕道而行,认为这义庄阴气过重,会给人带来霉运。
大都的义庄坐落城西外三里的一个荒坡上,一个孤独的院落,因年久不修,而显得有些破烂,义庄内数口棺材整齐排列,棺头前置放小供桌,上有香炉烛台。
夜幕降临,伴着夜风阵阵吹来,义庄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风凯背着段平终于来到义庄,虽然风凯有着日行千里的本领,然而,到了这义庄之内,却也累的满头大汗。
放下段平,两人走进去,刚踏入正门,忽听:“啊!”的一声,着实吓了两人一跳。
“哈哈!哈哈!”
一个身体略微发胖的青年男子捧腹大笑,指着两人笑得话都说不清楚:“风捕头……终于吓到你了吧!”
风凯见到少年,上前扬手便打,那青年见此一溜烟跑到一副棺材后,扮着鬼脸,威胁着风凯。
风凯微怒道:“你个死胖子!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嘿嘿!风捕头,只是闹着玩,何必那么认真呢?”青年男子笑着回答,却是不敢移动半步,眼睛死死的盯着风凯,唯恐风凯趁机袭击他。
段平摇头哭笑,没有想到,这义庄之内,竟有这个活宝,环视一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不禁疑惑,问道:“风大哥,难道就没有看守义庄的人吗?”
风凯指着青年男子说道:“不就是他吗!”随即看了看青年男子,厉声呵道:“过来!”
青年男子一撇嘴,说道:“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这是提典大人的公子,你还不来拜见!”风凯吼了一声,吓得青年男子一个哆嗦。
“啊!”青年男子上下打量段平一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说道:“那我更不敢过去了!乡亲们都传他可是妖怪化身!”
“死胖子!你找死不成!”听到这句话,风凯更加怒了,便要抓那青年男子。
段平拦住风凯,说道:“无妨!别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们也不能堵上别人的嘴不是?”
风凯怒视青年男子一眼:“公子你不知道,这家伙叫吴迟,叫白了就是无耻,他爷爷本是这义庄看守人,但是一年前去世了,这小子便接替了他爷爷的位置,谁知这小子甚为贪玩,不着调,因为他爷爷的缘故,大人也无奈,每次都拿他没有办法。”
段平上下打量吴迟一眼,心中却有点惊讶,没有想到这义庄看守之人竟会如此年轻,要知道,看守义庄可是的工作,每天都要跟死人打交到。
段平问道:“风大哥,那命案受害者的尸体在哪?”
“跟我来吧!”风凯带着段平,绕过几副棺材,来到义庄内室,那吴迟好奇,也是跟了过来,但是始终跟风凯保持着一定距离。
内室不大,中间摆放着由门板搭的简易床,上面四具尸体由白布盖着。
段平看了一眼,便要掀开白布,怎知风凯出言阻止:“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他们的死相可是很恐怖的?”
段平笑了笑,直接掀开了白布,在风凯惊诧的眼神之下,那段平竟开始摆弄起来,仔细检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