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封闭的地下室里,仅有的一丝光亮来自于头顶石板缝隙,月光透过狭小的缝隙射入监牢一样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股特有的腐朽发霉的难闻气味,不过躺在地上的众人并没有在意,或者说他们也没法顾虑。
林克,这座监牢里众人的首领,靠墙坐在铺着浅浅一层茅草的地上,听着手下轻重不一的呼吸声,心中一阵烦躁。
作为一名崇尚自由的海盗,他有理由对这草蛋的世道感到不满。
谁能想象到,他们在海上做着无本买卖,最后被抓的原因竟然是没有“营业执照”?
天杀的,新大陆的人思想都这么先进了吗,海盗都算正当职业了?
这简直就是对海盗这个职业的侮辱!
但好在,林克作为一名穿越人士,这种程度的侮辱还在他的接受能力之内。
紧接着,林克一伙人就被风语城的典狱长卖给了角斗场的管事,仅用了五枚银蛇币。
不仅避免了提供食物的花费,缓解了日益拥挤的囚犯们的居住环境,而且还能得到一笔收入。
至于15日后绞死这些海盗的判决,风语城的典狱长,用实际行动向林克证明了司法和执法的独立性。
就这样,林克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沦落到了角斗场,将作为一名角斗士来争取自己的自由。
角斗场的哈维管事,亲口向林克承诺,只要他们这伙人,能够在角斗场连胜五场,就可以获得自由。
自由啊,多么令人向往的动人词语,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明天就是第一场角斗,林克压下心中的各种情绪,沉沉睡去。
“头儿,吃饭了!”
不知睡了多久,林克睁开眼,手下托尼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两块不黑不黄的块状物。
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就着清水咀嚼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吃的是面包。
没有什么好娇气的,穿越过来半年多,当初林克可是连熏干咸鱼都吃过的主,泡在水里一天一夜才能咬得动,味还冲。
三两下吃完,林克眼神微沉,盯着手下众人。
经过一夜的适应,他的眼睛已经勉强能在昏暗环境中视物。
“都是老兄弟了,知道大家被抓的都很憋屈。”
林克一行人是在岸上酒馆销赃时被抓,也不知是被谁举报,当时敌众我寡,手中又无趁手兵器,只得束手就擒。
“今天是第一场,赢了五场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都打起精神!”
“头儿,那老头说话能管数?”
问话的是肯尼斯,林克手下五人之一,一米九几的壮汉,标志性是他的大光头。
林克闻言想起了那个角斗场的哈维管事,一个留着银发背头,衣着熨帖,还喜欢手持文明棍,处处向着贵族范靠齐的老头。
说话慢条斯理,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他要是说话算话也就罢了,如果跟我耍花招。。。”
林克望向了他的手下们,一个个肌肉筋结,身高力壮,深知手下实力的他知道他们堪称人形暴龙。
“要我说,就直接等会抢几把斧子,三两下把那几个守卫砍翻!”
接话的是另一个手下,梳着脏辫的托尼,性格急躁的他动不动就是砍人,干翻对面。
“干掉他们以后,直接冲到港口,抢条船跑路。”
托尼一摊手:“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林克听罢直接一脚踹向他,托尼没敢躲,被踹的翻了个跟头。
“当然我只是建议,哈哈。”托尼拍拍屁股讪讪道。
“害,都怪你们那天喝太多酒,全干趴下了,不然怎么会被城守卫队那样的弱鸡抓住。”
另一个手下“老实人”琼恩说话了,说完所有人都瞪着他,确实,琼恩喝酒好色赌博一样不沾,是队内最老实的手下。
“就你们还想连胜五场?!哈,一群海狗也想当角斗士!”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挑衅声,林克寻声看去,原来是隔壁“牢房”里的另一伙人。
说话的是一个疤脸男,满面胡须不知是不是长久没有打理。
背后还站着三个赤着上身的打手,上身都龙飞凤舞的不知纹着什么。
林克起身面朝疤脸男站着,手下众人也都起身,刚才的轻松打趣氛围瞬间不再。
地下室层高仅有两米出头,林克一行站起来后几乎顶着天花板,压迫力十足。
这时地下室出口的大门突然“啪嗒”一声,门被从外打开。
没有看向大门,林克盯着疤脸男:“希望你能活着遇到我。”
说完转身向大门走去。
琼恩,肯尼斯也都冷冷的边盯着刀疤脸边走出去,托尼还冷笑着对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谁怕谁啊!”疤脸男不知为何感觉压迫感甚重,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老大,你刚说什么?”背后的打手等林克一行出门后才敢问道。
“说说说!说你妈个头!刚刚怎么不说话?老子面儿都被你们丢尽了!”
疤脸男突然怒气冲冲,给手下几个巴掌。打手们捂脸委屈,不敢言语。
“你们的第一场在正午进行,准备时间还有一会。”刚出门外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袍管事模样的年轻人对着林克说道。
林克走出地下室,迎面就是刺眼的阳光,他没有搭理年轻管事,张开双臂,拥抱太阳,一脸满足的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清晨起来,拥抱太阳!”
手下们见怪不怪,四散着活动身体。
年轻的黑袍管事似乎有点被无视的羞辱,大声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听你们瞎扯,准备好了就跟我说!”
年轻管事身后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或许这就是他面对林克一行明显不是善类所拥有的底气。
护卫们左手持单人金属包皮圆盾,右手持两米长的木杆长矛,毛尖金属枪头,还做了哑光处理,有够讲究。
护卫与年轻管事同气连枝,用右手臂甲敲打着盾牌,警示着对面众人。
“哎哎,你这臂甲是真的嘛?”
不知何时“老实人”琼恩绕到了一名护卫右手边,伸手摸向了他手腕上的臂甲。
这护卫还在愣神,摸不清琼恩是在套近乎还是想造反。
只听“咔嚓”一声脆音,铁质臂甲被琼恩双手捏得变形。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年轻管事眼珠肉眼可见的张大凸起,“你你你。。”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是要暴动么?我怎么办?逃不出去了吧?这家伙还是人么?妈妈!’
一瞬间年轻的管事想了很多很多。
而另一位当事人护卫就果断的多了,“嗷”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意识到那声脆响可能是自己手臂骨折了。
“哎哎,不是精钢做的啊,一捏就变形了。”
还在遗憾的“老实人”琼恩听到护卫的惨叫有点慌神,毕竟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你别怕,我给你掰回来!”
琼恩忙用手扣住臂甲变形的边缘,奈何刚刚被捏变形后铁质臂甲卡进了这名护卫的手臂中,想要不伤害到他还能将臂甲恢复形状,难度不小。
琼恩想着得快点结束这破事,一咬牙双手捏着臂甲两侧,脑门上青筋显露,使劲一掰,成了!
“啊!”这倒霉护卫又是一声尖啸的叫声。
“啊这。。”琼恩摸摸头有点尴尬。
臂甲被掰了回去,但可能用力过猛,再次变形了,可怜的护卫,手臂肉眼可见弯折后耷拉着。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从年轻管事大声喊话到倒霉护卫手臂二次弯折,不过几十秒时间。
林克听完年轻管事说的时间后就靠在墙边,晒着太阳闭目养神,顺便在思考是哪个烂屁眼的举报自己‘无照经营’的海盗行为。
待到他站起来,只看到年轻管事和一名护卫扶着另一名不省人事的护卫,面向他们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神色仓惶。
角斗场的设计,地下室只能联通中央的角斗场,无法直接离开,所以年轻管事三人退到角斗场边,呼喊着同伴让他们丢下吊篮把他们吊上去。
林克感到莫名其妙,捡起地上的长矛:“连武器都不要了?”
用手掂了掂长矛的分量,然后就丢在一边。
只有‘老实人’琼恩追着他们,说着“一百天就能好”之类不清不楚的话,一时间场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时间慢慢走着,角斗场边有一个巨大的沙漏组合,用来记录时间。
很快到了正午,角斗场内也来了许多观众,能容纳上千人的看台,上座率几乎有一半。
不久,一名全副武装甚至带了面甲的护卫前来提醒林克一行人入场。
来到场内,林克感受了下,这个角斗场大约有标准足球场的一半大小,四周都是木板围挡,足有三米高。
地下室出来正对着的是包厢式样的看台,应该是贵宾席位。
两侧的看台为了尽可能多的容纳观众,用的是长条板凳,没有顶棚。
包厢席位下方的区域,也有一群人站着,‘应该就是今天的对手了’。
林克捏捏手,扩了扩肩。
“那么就准备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