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夏季,恬静而清凉。安静的夜晚却被粗狂的声音扰乱。
知了紧紧抱住大树,翅膀不知所措抖个不停,突如其来的大风将知了刮的摇摇欲坠,今晚显得格外烦躁不安。
“到底给不给,真他妈的找死!今晚拿不出钱老子宰了你!”光着膀子,身材肥胖皮肤黝黑的男人踩着女人的头,厉声威胁着。只见不远处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头发凌乱,穿着凉拖鞋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唯一的安全感来自手里紧紧抱着紫色小熊,女孩眼神充满着恐惧抖肩望着眼前的男人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一切,吓得嘴直哆嗦。
看着近在咫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母亲自己却无能为力。
被男人脚踩在地上的女人拼尽全力动了动身体,头侧硬贴在冰冷的地上奄奄一息道:“家里真的没钱了,你每次离家去赌博的那些钱,都是我跪求别人借的”
话音未落,男人揪起女人的头发就是狠狠一巴掌,声音响彻屋顶。本来就被吓到的小女孩更是不知所措,大声哭了起来。男人一听小女孩的声音,上去就是一脚把刚站起来的女孩直接踹趴在地上,女孩疼的嗷嗷叫。
女人见状,忍无可忍拼命拽住男人的手,嘶吼道:“安大海,你这个畜生!连你的亲生女儿你都虐待,你还是不是人!”男人一听女人在骂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给她又是一巴掌,女人被打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已无力反击,男人紧接着暴起青筋抡起双臂将女人拎起就往墙上撞了撞。
“臭娘们,敢跟老子顶嘴,真是找死!快给老子拿钱来,不然我打死你。”男人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看着侧趴在地上,只要手一动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嘴角流血,眼神涣散,无能为力的女人。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树叶被风刮的摇摇欲坠,动物也从熟睡中被惊醒。
炎热的夏天,在室内显得“格外”寒冷。
女人吃力用颤抖的手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墙站起来,手臂抖了抖只见她咬紧牙关将女孩抱起,放在椅子上。颤颤巍巍来到了男人的面前,先是大笑而后苦笑,声线悲凉。
“安大海,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问我们母女俩三番为此要钱,从南南生下来,我就一个人养她,月子里我不能沾凉水我就带着她东家要点饭,西家要点饭。南南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要你这个父亲有什么用?”女人第一次这么跟男人反抗般的说话,引发了再次被打。
男人瞬间皱起眉头来,怒气冲冲来到女人面前,攥紧拳头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女人的肚子上,女人先是双手紧握自己衣角痛苦的低下了头,半晌换换抬起头来忍痛仰天大笑,笑声如此凄凉。
“他妈的别废话!老子等着钱呢。”男人说完就来到了女人的房间,拿着自己当年给女人买的衣服甩了甩,几张褶皱的人民币飘了下来,男人拿起就要跑,被地上的女人抱起了大腿,动弹起来很是费劲。男人双臂向前,脚用力踢了踢,还是甩不掉气死抱住自己大腿的女人,嘴角上扬尽显轻蔑。
“畜生,这是孩子的生活费,我给她攒了一个月,快把钱还给我。”
“去你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了女人一脚,随后拿着钱大摇大摆离开。
女人恍恍惚惚瘫坐在地上,已无力去追,目光呆滞,头发凌乱,嘴角出血,滴在了冷冷的破了个洞的裤子上,整个人呆滞了很久,还是被满脸泪花惊恐中的女儿喊醒。
女人随后头向前倾了倾,手一直在抖,抬起颤颤的温柔的抚摸女儿稚嫩的脸颊“女儿,妈妈尽力了!”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安南用力抱住妈妈,无处安放的小手把妈妈的衣服抓的紧紧的。
今晚的遭遇让母女俩深感疲惫,更多的是内心的折磨。
自那晚之后,安南的父亲再也没来家里要过钱,可能良心发现或者嫌钱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安南的母亲,为了给安南争回被她爸抢走的生活费,一个人做三份工,早上早餐店,随后去工地,夜晚去各个饭店刷碗,没日没夜的操劳,含辛茹苦把安南带大。
十年后,春风迎面而来。暖意洋洋,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她长大了。
安南从小就懂事,皮肤白皙,眼睛钻石般亮眼,对人谦卑,待人接物更是没话说,品学兼优,被同学们称为“校花”,苏睿都到南南家提了几次亲,她的好同学苏睿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苏睿妈妈对此婚事可是种种不满。
苏睿,皮肤小麦色,一笑眼睛都笑,眼神迷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爱,校园的女孩一见到他心花怒放,他收到的礼物远比小商品店多的多,礼物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要么送人要么直接扔垃圾桶。
他,送给她的礼物,永远是新的。
在别人面前高冷霸道的他,在她面前瞬间变成了小奶狗,她说啥是啥。
校园歌唱比赛,他作为评委直接给她pass,在场的人迎笑而不敢动,后来考试分校,他们成绩有悬殊太大,分到了不同的学校。
为了天天见到南南,自己每天早起一个小时在南南的校门口等,只为了说句早上好,随后和他的兄弟马加鞭赶到离自己有十里路的学校。
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每天都是甜甜的时光,每次和他一起逃课的兄弟都心惊胆战,总是趴在窗边东张西望,眼神尽显恐慌,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彰显的淋漓尽致。
苏睿逃课只为了看到安南课间休息的可爱模样,最喜欢看安南静静的趴在桌子上,暖阳一照整个人光芒万丈,慵懒的伸个腰都是苏睿万万不可错过的美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都是被兄弟硬拉着回校。
“你的学校离这不近吧?”安南长发飘飘,紫色针织衫配上白色短裙将她的优雅、大方、高贵的气质一衬而出,红色的蝴蝶结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身体倾斜双手背后,俏皮道。
“我……我的学校……离这很近啊?最近这边的花开的不错,我来瞅瞅”说完眼神飘渺不定,双手背后摇来晃去,头更是左顾右盼。
“哦?这样啊!”安南站直了身体,脚在小道边缘上踢来踢去,显然对方在说谎,她也不好意思拆穿,点了点头,跟他说声再见便匆匆上学去。
“等下!安南”见到安南离开的背影,苏睿鼓起勇气。
安南听到苏睿的喊声,随之转身而回,来到刚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