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见他一晚上心绪不宁,隔一会儿又下一个命令,这样下去很容易暴露他们的势力。只能劝道:“主子,您别急!明天皇上会下旨让您出征北境,我们很快就能离京,到时候离京了人手调度也方便,在京城动作太大的话,说不定反而给夫人带去危险呢?”
沈晖知道沈七说得有理,只能交代道:“低调一点,但是追查不能松懈。吩咐下去,伪造她还在府的假象,把千面找来!”
沈七应:“是”。千面是擅长易容的一个高手,用她伪装成夫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出征前皇上还会设宴,夫人得要露面。
“主子,流云在外面跪了一夜了,您看要怎么处置她?”沈七问道。
沈晖本来想说拖去刑司交给暗七处置,又想到风清特意留下的字条,心道:要是我严惩了流云,她回来知道会生气的吧?
“算了,让她领二十鞭,下去吧!”
沈七出去对流云说道:“自己去领二十鞭!”
流云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七,沈七也给她一个眼神:主子是真的因为夫人妥协了!
第二天,启帝果然在朝堂宣布了封沈晖为“征北大将军”,命他三日后前往北境挂帅,率军抗击匈奴,收复几天前被匈奴占据的失地。
沈晖接了旨意,参加了启帝为他设的出征宴,又被启帝派太医检查了一遍身体以保万全。
三日后,沈晖率军前往北境。
两个月后,前线传回消息:沈晖大败匈奴,已收回第一座失城!
又隔两月,沈晖于北境战场捷捷取胜,又收回第二座失城。
又是一个初春到来,北方冰雪消融,北境的第三座失城叫做“焰云城”,历年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前匈奴也是骚扰了半年之久,才在北境军军心不稳、各自为政的情况下攻下了焰云城。
沈晖带着军队驻扎在焰云城旁的聊城,与匈奴军队僵持着。
军营主帐外,沈七将信鸽抓在手上,取下消息看了一眼,又失望地将信鸽放走。
沈七走进帐中,沈晖抬头问道:“有消息吗?”
沈七摇摇头。沈晖没有什么表现,又低头看着布阵图,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但是沈七知道,主子心中一直在挂念着夫人,来到北境的这半年,主子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又回到曾经在皇陵的那段时间那般,低沉、阴暗、嗜血......
匈奴士兵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嗜血修罗”,因为在战场上经常会看到他杀红了眼,如灭世的恶魔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眼里只有杀戮。
沈七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再也找不到夫人,主子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沈七无法再想下去,只能转而问道:“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全力攻打焰云城吗?”
沈晖嘴角泛起一抹阴鸷的笑容:“不,那么快就打下来岂不是太顺启帝的心意了。”
“那我们要做什么?”
“去琼城。”沈晖答道。
沈七不解道:“去琼城做什么?”
“杀人!”
他要去杀一个人,那人叫南溪。十六岁中了文状元,十八岁留手和武状元打平了的人,是启帝为了他回乡守孝,将右相之位空悬三年的人。
南溪的确是一个能人,上辈子也算得上一个好丞相,从没有参与过陷害沈家的事情,前世直到最后才和他有一点点冲突,但是他必须要杀了他。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忠君却又过于优秀!
他不会给启帝留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丞相,这对他将来的大局几乎有着致命的影响。
南溪三年孝期就快要到了,他要趁着他还没回到京城,在琼城解决了这个隐患。
琼城是北方的一座小城,因城内种了很多琼花而闻名,也是南溪的故乡,日夜兼程的话,距离他们这边大概也就两三日的路程。
这边战况胶着,底下的将士完全可以在这里应付着,千面可以伪装成他,他悄然离开六七天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沈晖安排好一切,入夜后就带着几个心腹暗中离开军营,往琼城赶去。
到了琼城,他早就安排在这边的探子向他汇报了情况。直接去南府刺杀太过冒险,府中有些精锐是老丞相留下来的,里面还有一些羽林卫是当年启帝派来保护南溪的。启帝确实对他很看重,竟然把羽林卫都派给他。
“他会外出吗?”沈晖问道。
探子将最近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以前南溪很低调,几乎都是深居简出。半月前南溪结识了一个友人,很是看重,曾亲自带着他在琼城游玩,泛舟湖上,身边没有跟着太多人。这是个好机会。”
“友人?什么来头?”沈晖问道。
“据探听来的消息,那人是一个书生,叫做任云,来自蜀中,不是什么官身,略微会点拳脚,身边就跟着一个书童,那书童功夫还行,但是也不难对付。”探子回道。
沈七开口道:“要是绑了这个任云,有没有可能逼南溪出来?”
探子没有开口,但是沈七看得出来,不过是相识没多久的朋友,应该不至于让南溪束手,那看来是行不通了。
沈晖在这里待不了太长时间,他要尽快解决完事情,便吩咐手下去探听南溪这两天的动静,实在不行也只能闯一遭南府了。
夜间的时候探子来报:“刚刚探听到消息,那个任云刚刚去和南溪辞行,明天要离开琼州,南溪明早会去送他!”
沈晖不由心道:还真是天要助他,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他吩咐下去,令所有人下去准备,明早截杀南溪。
琼城内,元宝拉着风清又在琼花道下转了一圈。
“公子,这里好美啊,我都不想走了!”
风清点点她的额头,笑道:“待了快半个月了,也够了。还有很多好地方呢,我们慢慢走!”
“我还以为......你和南公子那么聊得来,或许会想着留下来呢!”元宝似乎有些遗憾。
风清不由笑道:“咱们出来有半年了吧,聊得来的人很多啊。不过南大哥确实是一个妙人,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看他。不过他说再过不久他要去京城,以后说不准我们回京城能遇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