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被沈七的激动搞得有点不知所措,差点让她怀疑沈晖初恢复神智时那冷漠的主从二人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是到晚上回房休息的时候,风清还是委婉地提出了要自己休息的意思。虽然以前沈晖神智不清时两人一直都是共处一室,白天为了安抚沈晖也躺过一张床。但现在的情形与曾经不同,风清虽然愿意给彼此机会,但此时沈晖尚未和她解释清楚之前的一切,她不想迷迷糊糊地混过去。虽然她相信沈晖的为人不会强迫她做什么,但她还是想多给彼此一点空间和时间。
沈晖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不得不接受风清的安排。一来他清楚风清的心结,别说现在他的嗓子出了问题,即使正常他也不敢全然坦白。他甚至庆幸,嗓子刚好出了问题,这样或许就是为了让他想清楚该怎么和风清说清楚一切。二来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实在不敢保证,如果风清真的再和他共处一室,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忍得住不对她做什么。
两人心思各异,但还是达成了共识。只是夜深人静之时,沈晖再次从噩梦中苏醒过来后,为了验证风清是真的回到了自己身边,他在风清的屋顶待到了清晨。当然,这些就只有沈晖自己和负责守夜的属下知道了。
沈晖聊城那里的事情虽然也很紧急,千面已经送来几封传书,说是军中的很多将领一直在催促沈晖向焰云城的匈奴开战,千面易容成他,难免要在将领面前露面,有时确实觉得难以面对。
千面以为沈晖可能走个五六天就能回来,谁知过去了十天,沈晖才悄然回来。千面本以为是他们去做的事情比较棘手,或是出了点岔子所以耽搁了几天。谁知沈七却告诉他,那是因为沈晖要陪媳妇儿。
千面在沈晖离京之前就奉命假扮过风清出席了宫中的壮行宴,自然知道风清的身份。他也清楚沈晖这半年多的状态,所以看到风清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把这两天的殚精竭虑给咽了下去。
沈晖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只是他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在知道了风清化名任云和元宝一起在江湖游历了这半年多后,他就命人下去查了一些消息,自然清楚风清的本意是离开琼城南下去昌州找乔氏。
在知道了风清并没有想过来聊城找他的时候,他其实是很失望的。同时也更加重了他自己的患得患失,生怕自己不看着风清她转头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他还是固执地陪着风清一起放慢了速度回来聊城。
风清自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路上她也担心沈晖会不会耽误了正事,便让他先行一步,可是沈晖却很倔强。
沈七在多日前就飞鸽传书过来让手下收拾好了聊城内城出的一座小院。聊城萧瑟,常年又处于战乱地段,所以人口并不是很多。沈晖来到北地从未在军营之外置过宅院,一直都是居住在军营之内。
此时见到风清来到了小院里面,瞬间便觉得自己又能有个栖身的家园了。风清忍不住催他:“我都已经安顿好了。你就快去军营看看情况吧,不用担心我!”
沈晖似乎还犹豫着,风清忍不住扶额道:“我保证好好在这里待着,你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就行。快去办你的事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晖这才安了心,留了影卫下来负责保护风清,才狠心离开前往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达的军营。
“主子,你把影卫全留在内城,万一军营发生什么,会不会太过冒险?”路上千面忍不住问道。
沈晖神色恢复了冷冽,“她最重要!”他的嗓子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目前还不能说过长的话。
千面瞅瞅沈七,沈七只能安慰道:“我们这些人的武艺要是还指望影卫保护那就太过分了吧?夫人初到聊城,还是让影卫在附近多查探一下情况好一些,毕竟聊城才收回来不久,还是防着点的好。”
千面点点头,又问道:“主子,那千机那边?”
沈晖淡然道:“依旧即可!”
千机是千面的妹妹,两人都是曾经的沈老将军沈桓救下的孤儿。两人自小就对奇门遁甲之术颇有天赋,沈老将军便将兄妹二人送去江湖上以机括之术著称的“万象阁”学艺。待二人学成归来,沈老将军却已经中风在床。
老将军当时已失去言语的能力,两兄妹却知道老将军的牵挂,千机便前往皇陵去照顾沈晖,千面则留在当时的沈府照顾沈老将军。
沈老将军故去之后,沈晖让他们外出办事,直到风清离开的时候沈晖才将他紧急召回。后面千面要跟着沈晖来北境,便让千机留在府中,一来帮助京中的势力处理事务,二来有需要的时候就易容成风清守在京城。半年多来也在宫中的席宴上出席了几次,所以才一直都没有人知道风清离开的事情。
几人来到军营,与众将领议事完毕已经辰时末了。沈晖正想赶回内城,却被邓医师拦住了:“沈小子,听说你受伤了,快让老夫看看是否有大碍!”
沈晖瞅了沈七一眼,沈七缩了缩脖子,轻声道:“是夫人知道邓医师在军中,说是让邓医师帮主子看看的。”
沈晖听了沈七的话,难得地语塞了。沈七便知道,夫人果然是主子的劫。
沈晖认命地任由邓医师给他把了脉,又听着邓医师絮叨:“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浮躁的心绪啊?你的嗓子就是因为心绪过激引发的喉疾,我下去给你配几幅药,吃上几天就没事了。保持心绪平和,别把自己的心情整得大起大落的。之前还只需要担心你的身体,现在倒好,心绪也控制不好了......”
“我知道了!”沈晖忙起身准备离去,忙向邓医师拱手辞行。
“小子忙着干嘛去呀?又没有小媳......”邓医师话说一半才想起沈七告诉他的,风清过来了,又把剩下“妇等着你”咽了回去。他挥挥手叹道:“去吧去吧,年轻人,慌里慌张的,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