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鲁迅论》

1927年11月10日

方璧(茅盾)《鲁迅论》(作家论),10月30日写于牯岭(庐山),载《小说月报》第18卷第11号,第37~48页。

这是第一篇以作家的身份论鲁迅的创作的长文。茅盾系统地读了鲁迅迄今为止的所有著作(已经出版的)——《热风》《坟》《华盖集》《华盖集续编》《呐喊》《彷徨》《野草》,所作的全面的评价。主要是针对成仿吾对鲁迅的贬损,而进行的针锋相对的反驳。他谈鲁迅杂文的价值,论鲁迅小说的成功之处。

茅盾说:鲁迅,“他没有主义要宣传,也不想发起一种什么运动,然而他的著作里,也没有‘人生无常’的叹息,也没有暮年的暂得宁静的歆羡与自慰(像许多作家常有的),反之,他的著作里却充满了反抗的呼声和无情的剥露。反抗一切的压迫,剥露一切的虚伪!老中国的毒疮太多了,他忍不住拿着刀一遍一遍地不懂世故地尽自刺”。在“五四”之后,“攻击老中国的国疮的声音,几乎只剩下鲁迅一个人的了”。

论文说,鲁迅的小说“大都是描写‘老中国的儿女’的思想和生活”的。“这些‘老中国的儿女’的灵魂上,负着几千年的传统的重担子,他们的面目是可憎的,他们的生活是可以咒诅的,然而你不能不承认他们的存在,并且不能不懔懔地反省自己的灵魂究竟已否完全脱卸几千年传统的重担。我以为《呐喊》和《彷徨》所以值得并且逼迫我们一遍一遍地翻读而不厌倦,根本原因便在这一点。”《呐喊》所给你的是你平日所唾弃的“老中国的儿女们的灰色人生。说不定,你还在这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阿Q是‘乏’的中国人的结晶;……阿Q是‘乏’的‘老中国的新儿女’。”

关键词:茅盾 《鲁迅论》

1927年11月

蒋光慈《野祭》,中篇小说,上海创造社出版部,初版。上海现代书局,1927年11月初版,1929年12月第5版,1930年6月第6版。

作者写的《书前》,假托本书是陈季侠1927年在武汉的革命经历和本身的恋爱故事。他说:此书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制作,但在现在流行的恋爱小说中,可以说是别开生面。它所表现的,并不在于什么三角恋爱,四角恋爱,什么好哥哥,甜妹妹……而是在于现今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之中有两个不同的女性”。他强调,他的这种写法是“别开生面”。

陈季侠,文学家,革命家;章淑君,教师,革命家;郑玉弦,教师,骗子。陈季侠住在淑君家,淑君爱他,他不理;他爱郑,而受骗;再爱淑君,已经晚了。

淑君因为陈是革命党,又是文学家,而爱他;陈因淑君不美,不接受这种爱。落拓而不革命的俞都弄到一个华贵而漂亮的密斯黄,这促成了陈去爱郑。郑是一个没有知识、思想庸俗、不了解革命、惧怕革命的女教师,也不漂亮;但情人眼里出西施,陈在渴望爱情时,郑满足了他,令他销魂。而淑君则不同。她由陈的间接影响,走上革命道路。她坚定,她踏实,她勇往直前,视死如归。她认为与其坐在家里躲避危险,不如去散传单,去讲演,而杀头、枪毙!她爱陈,真诚,纯洁,率真。她在“四·一二”所造成的白色恐怖中,因散了传单,被捉去秘密枪杀。小说对淑君是歌颂的,对陈是谴责的。陈是个革命的文人,但并不积极参加革命,哪怕是写文章也好。他满脑子郎才女貌,沉醉于爱情。

这是一篇三角恋爱小说。作者歌颂淑君:既要恋爱也要革命,关键时刻勇敢地不顾一切的去革命;批判玉弦:只要爱不要革命,因为不革命也抛弃了爱;谴责季侠:文字上革命,鼓动他人革命,自己没有行动,只沉于爱恋,终于失去爱。小说纯然是革命加恋爱。

关键词:蒋光慈 《野祭》:革命+恋爱

1927年11月

蒋光慈《短裤党》,长篇小说,上海泰东图书局,初版,为《文学小丛书》之一。

作者1927年4月3日的《写在本书的前面》说:

“本书是描写上海穷革命党人的生活的。

“花了半个月的工夫,写成了这一本小书。当写的时候,我为一股热情所鼓动着,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做小说。写完了之后,自己读了两遍,觉得有许多地方很缺乏所谓‘小说味’,当免不了粗糙之讥。不过本书是中国革命史上的一个证据,就是有点粗糙的地方,可是也自有其相当的意义。”

他表示:在“社会斗争最剧烈的时候”,他的笔就是“武器”。他要跟着短裤党一道前进!

小说写1927年春上海工人武装暴动。

头一次,因为中央准备不充分,工人没有很好地发动,仓促举义,遭到失败。工人领袖李金贵去抢警察署时牺牲,邢翠英单枪匹马报仇,也死于敌人的乱枪之中。第二次就胜利了。工人扬眉吐气。但杨直夫说:别太高兴了。还有敌人,斗争还多,全消灭才是我们的目的。

小说歌颂党领导工人阶级武装暴动的壮举,歌颂推动历史前进的主动性。及时反映现实生活中的重大事件,说明作者的热情。作品缺乏全景式的历史学家的眼光,只是一些单薄的片断。缺乏具体描写,更缺乏细节,情节的交代靠的是叙述和空洞的议论。

关键词:蒋光慈 《短裤党》:描写上海工人武装暴动

1927年11月

蒋光慈《纪念碑》,蒋光慈与宋若瑜的通信集,上海亚东图书馆,初版。

书前有作者在上海写于1927年11月6日的序言。他说,这本书是他和爱妻宋若瑜的通信集,是对若瑜死后一周年的纪念。“不但要藉之以纪念死者,并藉之以为生者的安慰。”若瑜生前很坚决地希望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平民文学家”。

本书内收1924年、1925年他和宋若瑜的通信。后来上海美丽书店以《最后的血泪及其他》为书名出版,系盗版书。

这是爱的横流,感情的倾泻,委婉缠绵,回肠荡气。充分地率真地写出了诗人在热恋之中的情怀。那样地真诚,那样地坦白,每一个字都使人感觉得到他那滚烫的心在跳动。蒋光慈的经历和工作,思想和品质,个性和风格,他在文学上的主张和抱负,都能从《纪念碑》的字里行间找出蛛丝马迹。要研究蒋光慈这个人,《纪念碑》是有某种价值的。

关键词:蒋光慈 通信集《纪念碑》

1927年冬

洪灵菲到上海。

广州“四·一五”事变之后,洪灵菲开始流浪。他从广州到香港,再回汕头,然后是新加坡、暹罗、汕头,于是年冬到上海。[15]

大约同时,戴平万也到上海。

关键词:洪灵菲、戴平万先后到上海

1927年冬

蒋光慈、钱杏邨、孟超、杨邨人等先后从武汉到上海。

离开武汉、到达上海之前,途中钱杏邨在安徽家乡待了一段时间。

关键词:蒋光慈、钱杏邨、孟超、杨邨人等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