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仁孝传家

桐庐荻浦村 替父吮毒感天地

在桐庐，有一条美丽的小溪，叫应家溪，又因溪边荻草丛生，也称作荻溪。在溪畔有一个美丽的古村，因凿沟引水灌田，被称作荻浦村，是桐庐县的东大门。村里古屋林立，曲径通幽，处处散发出深厚的历史底蕴。对这个优雅的小乡村，明朝的申屠极曾写诗说道：“幽居结就小东溪，门径森森护荻松，酒醉卷帘凝望处，白云流水四时同。”在村里的古建筑当中，最能展示荻浦村文化传统的当属孝子坊。孝子坊位于古松垅南部，慈济庵东侧，是为旌表孝子申屠开基而立，几百年来见证了荻浦人民的孝义传统。

申屠开基（1675—1762），字泰侯，号厚庵，乡饮正宾，是荻浦村的大孝子。开基家世儒业，世有清德，从小性情淳厚，长大之后更是竭力侍奉双亲。申屠开基天性纯良，自知千孝不如一顺，对父母唯命是从。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开基的父亲忽患痔疮，坐卧不宁，十分痛苦。开基十分着急，为父亲访遍名医，后来得知百里外的诸暨县有一个医生能够医治此病。他不畏艰险，立马徒步前往，到达诸暨横塘下，找到一个姓边的良医。医生原本不愿涉险出诊，但经不住开基苦苦哀求，最终被他的孝心感动，只好随同前往医治。经过数天的治疗，开基父亲的病也得以痊愈。

没有想到的是，三年之后开基父亲的背上又长出一个“千头疮”，大如覆釜，痛楚彻骨。没过几天，已经是脓血腥秽难闻，常人难以靠近。开基为父亲寻遍周边名医，但都是束手无策。然而开基决不放弃，四处打探。后来听闻浦江有一名专门医治疮痈的名医，开基便毅然前往。开基不畏路途遥远，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突然，一只吊睛大虎跳了出来，开基吓得跪地祷告：“上天有眼，虎要食我，但我有父亲危在旦夕，待请得名医，治愈父亲，我再来相喂无妨。”不料，这只大老虎竟然甩着尾巴，自行离开了。千辛万苦，开基终于将名医请到家中。当医生看到父亲时，却说医治太晚，疮毒严重，已经无从下手，便想转身离去。开基悲痛万分，跪求医生相救之法。医生沉思片刻，说出绝招，他说：“除非用口直接吮出脓毒，也许还有希望。”开基听到后，欣喜异常，立即跪在父亲床边，用舌舔尽疮边腐肉，吸吮疮内脓髓。后经医生调养，开基父亲最终奇迹般地痊愈，得以安享天伦。

据《申屠氏宗谱》记载，孝子申屠开基的后人为使他的孝行发扬光大，在乾隆十九年（1754），组织材料上报县衙。桐庐县衙、严州府衙获悉之后，十分重视，立即命令下属反复察访核实，将孝子事迹分别记入《桐庐县志》及《严州府志》。随后再将材料送到浙江巡抚衙门，经派员核查后，开基的孝义事迹迅速传遍邻里乡间。由于开基的孝行感天动地，乾隆三十五年（1770）朝廷批示：“桐庐县孝子申屠开基，孝义兼全，旌表给银建坊。”孝子这一称号，从申报到圣旨恩准，前后历时16年，可见孝子在当时社会的分量之重。据说，一个地方出了孝子是一件大事，各级官员均因能“体察民情，治政有方”而加官晋爵。据资料显示，因为出了孝子申屠开基，被朝廷褒奖的当地官员多达40人。

开基长子迪功郎承寅，当时为建造孝子牌坊，尽心倾力，不辞辛苦。因朝廷只拨银30两，远不足建坊开支，承寅四处奔波，筹集资金。后又采取石料，寻找石匠工人，辛苦劳艰。历时数年，孝子坊才竣工落成。荻浦孝子坊为三门四柱五楼，全部构件均用青石打制。通面宽7.55米，明间3.65米，次间1.95米，主楼高8.63米。顶部直竖高悬“圣旨”“恩荣”，正中楷书“孝子”石匾，第二层梁上“祥符甘露”四个大字浑厚苍劲。在石柱南北立面，刻有颂孝楹联四对。南面为：“履险求医孝感还能驯虎豹，吮疽待疾心纯自可起膏肓”;“孝本天来旬自惊心并美，义由性始九龄庐墓双奇”。北面有：“吮毒疗亲疽世德追踪甘露，感天纯里俗荻溪媲美姜泉”;“同一吮痈也施于国则为忠臣施之亲则为孝子，方正为人曰在尔家可云柱石在吾民可云典型”。底层大梁上方，书刻各级授奖官员名单。从此，孝子牌坊就屹立于荻浦村北，威严耸立，庄严肃穆，雄伟壮观。据说，古时候文武官员途经此地，都必须步行通过，真可谓“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以示敬仰。一时间，荻浦民风纯正，孝道成为风尚。

非常可惜的是，荻浦孝子坊后来不幸被毁坏，为保护历史文化遗产，2006年申屠氏族人趁修谱之机，着手筹备孝子坊修复工作。广大村民精诚团结，开始筹集资金，并搜集散落于各处的原始构件。有洪氏村人，献出密藏保护多年的“圣旨”石匾。2007年，根据历史照片及遗存构件，荻浦孝子坊得以复原重建。雄伟端庄的孝子牌坊再一次屹立在古村之内，成为荻浦村镇村之宝。孝子牌坊与周边的古树林以及慈济庵等文化古迹交相辉映，构成了荻浦村一道奇特亮丽的风景线，铸就了荻浦村史上新的诗篇。孝子牌坊不仅具有较高的艺术欣赏和文物保护价值，而且对弘扬孝义精神，构建和谐社会，具有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它向人们述说着荻浦人民怀孝心尽孝行的传统，以孝为先、以孝为荣，孝义文化已深深扎根在荻浦人的心里。

（文：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