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远离帝都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前面奔跑,后面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小孩子是素洁雅与凡旸的女儿素问,看起来四五岁左右,可小手小脚着实敏捷机灵,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奔走如飞,急得身后的素洁雅大声示警:“小冤家,慢一点,妈妈都追不上你了!”
素问回头冲妈妈做了一个鬼脸,稚嫩的脸庞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素洁雅哭笑不得:不知是怎么回事,素问刚刚降临人世就会走了,又过一个月不到会跑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长成了别的小孩四五岁的样子,端的是有什么样的爹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妖孽般的生长速度令人赞叹!
说起凡旸,素洁雅气不打一出来: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真的是小孩子脾气十足,治疗好自己的身体之后,自己立马就怀孕了,刚生下素问不久,又来种下了一个种子,不,这次应该是两颗种子,自己三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就开始鼓起来了,像一个吹满气的气球,圆溜溜,鼓胀胀的,走路做事甚是费力。
还闹出一个笑话来。那天,旁边村庄的一个小男孩与素问在一起玩耍,小男孩的一个小气球被踢进草丛里面了。小男孩来到素洁雅身边就是不走,直盯着她的大肚子看,素洁雅关切的问道:“小孩子,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男孩说:“姑姑,能把气球还给我,好吗?”
素洁雅哭笑不得,只好回家又给他们拿了一个出来。
唉,这个没心没肺的冤家,留下种子就走,一去几个月音信全无,到底是脾气大还是责任心不强?
算了,生下来再说吧!
正在此时,有一个侍女气喘吁吁来到这里,先向素洁雅施个万福,然后传达了月大小姐的指令。
素洁雅闻听是有关夫君凡旸之事,不敢怠慢,晃着大肚子就跟随而去。
在每一个朝廷命官的府邸,都不约而同地议论着明日新皇帝加冕之事,褒贬不一。
有人说这是众望所归,理应顺其自然。
有人说听到市井街坊传播的小道消息,说新皇帝凡旸是一个小孩子,不堪大用。
更有甚者直接说新皇帝就位,没有一丝的皇族血统,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众说纷纭,盖莫如是。
傍晚,突然从皇宫传来音讯,说新帝凡旸洗漱之时不慎摔倒,扭伤了一只脚,所幸无大碍,不影响明日的登基大典。
众百官松了一口气:明日的仪式至关重要,届时会有无数的观礼人员,还有大量的外国使臣前来庆贺,马虎不得!
这正是月初凝等女人的又一个计策。
由于凡旸的身高矮小,素洁雅再有能耐,也改变不了现状,只能这样了,皇宫的工匠连夜赶制了一付可以把宽大的龙椅抬起的担架,到时候由八个大汉抬着龙椅进殿,免生祸端。
而后,在仪式举行的前十分钟左右,由种情种蔷二姊妹同时施法,运用“同心晶”来改变凡旸单薄瘦弱的身躯,再加上素洁雅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为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一点。
最后,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凡旸肯定与众不同。
公元✘✘年,辛丑年壬辰月丁酉吉祥。
宜祭祀,祈福,求嗣,动土,斋酵,沐浴,梓迁,嫁娶,出行。
忌口角,交涉,安床,入宅。
五行长流水,建功业。
星宿,东方汜水保,大吉。
彭祖:壬不汲水,更难提防。辰不哭泣,必主重任。
胎神:半月星元蕾酱。
一大早的阳光就如此明媚娇艳,温暖如春。
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是一个注定载入史册的不平凡的日子!
城里城外,挂满了红彤彤的大灯笼,琳琅满目的喜庆装饰,把巍峨雄壮的门楼装点的分外妖娆!
城门大开,迎接前来祝贺的各位宾朋。从早上寅时开始,人群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四面八方的人,如同涓涓细流汇成一条大河,向帝都的方向流动,经久不息。
皇宫正殿,大红的地毯从门外一直铺设到高台之上,殿内文武百官早早来到这里,位列两边,端正肃立,等待吉时的到来。
再往下看,红地毯两边站立的都是各个州府的地方官员。
大殿外面,两边站立的是万国使臣,他们得到母亲的叮嘱,一定要好好配合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不然,军法从事!
再往外走,就是帝都有身份的人所在地,他们没有拘泥于世俗礼仪的制度,或站立,或游走,没有固定的位置,能够寻找到合适的视觉效果最好!
“吉时到,有请新皇就位!”一名声音洪亮的传令官吆喝一嗓子,台下顿时万籁俱寂,悄无声息。
只见八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宽大的龙椅走了进来,龙椅之上,一个魁梧的男子端坐不语,如临月山松,气质凛然不可侵犯,正是凡旸。
只见他头戴紫金冠,身披大红袍,金色的龙纹铭绣其上,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好似活动着的飞龙,得势之后欲腾空而起!
八名大汉安放好龙椅之后,卸下担架退后一旁。
尔后,有两名女子鱼贯而出,皆是凤冠霞帔,穿金戴银,款款走来,满头的金簪玉饰熠熠生辉,端庄大方。
两名女子粉面含春,肌肤柔嫩光滑,吹弹可破,一双俏目圆睁,不怒自威。
正是月初凝和女贞子二人。
台下的观众在无形的压力之下,不自觉的低下了头:端的是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矣!
“请文武百官朝贺!”传令官的声音又来了,清脆高亢,余音绕梁。
众百官纷纷跪倒在地,高呼皇上吉祥!
“请观礼人员朝贺!”
台下的众人皆跪倒在地,良久没有起身。
……
月初凝眉眼含笑,看着台下众人,表面看起来镇静舒缓,其实心急如焚,后面的两个女子种情种蔷快支持不住了,可是仪式才刚刚开始,只进行了一少半。
这该怎么办才好?
月初凝斜眼看了看女贞子,后者摇摇头,示意没有办法。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到传令官高喊:“新帝加冕礼成!请诸位官员依次道贺!”
不能再等了!
月初凝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会意后退。
“万国使者依次朝贺!”
传令官的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高呼:“紧急军情,不得有误!”
接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官差匆匆进来,双膝跪地,大声说道:“启禀皇上,南疆越国来犯,请皇上定夺!”
月初凝俏脸一怔,随即朗声说道:“宵小之辈,岂能尽如人意!来人,请求仪式结束,军情为先!”
月初凝的话不可谓不精妙:一切以老百姓的安康为第一要务,其他的一概不提,该简略的简略,该节省的就节省,抓紧时间出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台下高官纷纷高呼:“陛下圣明!”
这时候,传令官在月初凝的暗示下高喊:“加冕仪式完毕,请皇上入宫!”
八名大汉重新抬起龙椅,走进后宫,文武百官依次退朝。
这时候,月初凝才长舒一口气,后面的种情种蔷二姊妹已经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时间刚刚好!
多一秒都不行!
辕门外的官兵,弓上弦刀出銷,鲜衣怒马疾驰而去!
老百姓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新帝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皇帝,时时为民着想,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这才是真正的带头人!
我们都心悦诚服!
上至当朝命官,下到黎民百姓,都是这样想的。
又过几日,凡旸临朝,宽大的龙椅之上端坐两人,一个是月初凝,一个是小凡旸。
又过几日,文武百官发觉,龙椅之上的两个人是女贞子和小凡旸。
此时的朝政,要害部门都被凡旸的女人们把持,不管是月初凝陪凡旸临朝,还是女贞子陪他临朝,文武百官都不敢胡言乱语,心中都有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街道集市人流攒动,生生不息,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一日的深夜,皇宫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不是来的,而是从天而降的两个人,不经通禀就直接进去了!
这到底是谁,要来何事呢?
这才是:
“自古帝王州,郁郁葱葱佳气浮。
四百年来成一梦,堪愁。晋代衣冠成古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