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海倾孤是在利用言语刺激白公公,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南海派的掌门人赵糛这时突然脸色大变,对着海倾孤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要打就打,不打就给我闭嘴,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东西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口,不止是场中众人,就连外后面偷听的郝遂跟孔怜儿三女都大感诧异。
人家好说好商量的,你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海倾孤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你对于赵糛的突然发彪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他笑道:“好啊!有人不打自招了!”
旋即,他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白公公身上,“不过,我还是要将事情的经过说完,以免有人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在做那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勾当!”
“闭嘴!闭嘴!~”
赵糛气急败坏地叫道:“杀,杀,杀!给我杀了他!~”
可是却再没有人听他的命令,他把目光落在白公公身上,白公公叹了口气,身他长长一揖,“掌门人明鉴,大护法所讲之事事关我白家!属下虽已净身,却必须要听完!”
赵糛一听不由得更是大动肝火,“放屁,你一个净了身的奴才,一辈子都是我南海派的人,有什么家?要什么家?还不给我动手,杀了他!杀了他!~”
他叫嚣了半天,见白公公纹丝不动,又把目光看向徐湘儿,“湘儿,你快杀了他们!~”
徐湘儿叹了口气,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是蠢得可以,现在白公公明显已经被他们说通了,这个时候动手,自己就要面对大护法海倾孤、三护法武峮、还有白公公三大高手的围攻,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保全。
她只得道:“父亲稍安勿躁,且听大护法怎么说!”
海倾孤闻言颇有些意外,说实话,他已经做好了赵糛狗急跳墙的准备,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实际上龙宫内劲早已在手中凝聚,没有想徐湘儿如此识时务,不由得哈哈大笑。
“哈哈,没想到赵糛这个犬父,却有湘儿你这么一位虎子!这老天爷造化之奇,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说罢,有些怜悯的看了白公公一眼,“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们兄弟两分别之后,你大哥便回了渔村继续过起了渔民的生活,虽平静倒也快乐,后来更娶妻生子,更有了孙子儿媳,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却出了一件让他家破人亡的惨事!”
“什么惨事?”
白公公眉头紧皱地道,他向来是以冷面示人,此时却再也安奈不住,看到赵糛刚才的样子,心中隐隐感觉不安。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海倾孤继续道:“也算是你那侄儿有福气,你那儿媳乃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人却又极是贤惠,安贫乐道嫁给你侄儿,谁成想那一年,你侄儿侄媳前去海边市集贩卖渔货,这时南海派少主突然驾临,看中了你侄媳,于是当场便要抓回府中行那非礼之事!于是……嘿嘿!~”
海倾孤怪笑了两声,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他又继续道:“说起来那南海派少主还有几分狠劲,你侄儿反抗,当场就被他打死了,随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你哥他们家来了一个灭门!不愧是咱们江湖中的种,够狠,够毒!”
白公公听着他那冷嘲热讽的语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这极可能是海倾孤为了动摇自己意志而胡编乱造的一段瞎话,可时间,地点,人物,全都对是上,却又不像是瞎编的!
白公公声音颤抖地道:“你,有什么证据?”
海倾孤叹了口气,“你那侄媳全家被害又被人侮辱后,便想要自尽!却被我救下,后来被查出怀有身孕,我以秘法检查过那是你白家最后一点骨血,我又如何忍心不救?……”
“哼!嘿嘿!~”
白公公闻言冷笑了起来,“自私自利,凶狠残暴,杀人如麻的南海派大护法海倾孤会那么好心?只怕你是想用这对母子来牵扯老奴吧!”
海倾孤笑道:“不瞒你说,刚开始我的确这样想过,当时你是南海派大总管,主管内外两部与我平起平坐,我自然要有所防范,可是你那侄媳自被我劝住之后便万念俱灰,最后出家为尼,而那孩子便被我收养,也许是天意吧!二十几年相处下来,我居然与那孩子十分投缘,也就没了利用他来牵制你的想法!如果不是今天事情特殊,我给不会泄露他的身世!”
到了此时,白公公其实已经信了六七成,可他却还在坚持,“你,你有什么证据?”
海倾孤从怀里拿出一块红布,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铜蕊锁。
白公公一见脸色大变,这铜蕊锁一共有两块,其中一块在自己身上,另一块自然在他哥身上。
海倾孤又道:“想知道那个害得你哥家破人亡的人是谁吗?”
他这话一出,赵糛混身剧颤,吓得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惨白。
郝遂心中暗道:“这赵糛看着也不像是这种杀人全家的变太杀手啊!这下手还真够狠的啊!”
白公公双眼通红,一时狰狞,一时平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海倾孤见火候不够,于是又加了把火,“其实这也不怪咱们的赵大掌门人,毕竟你那侄媳实在太过漂亮,而且赵大掌门人又是穷极乍富,刚从一个穷酸儒成了咱们南海派少主,自然有一种暴发户的心态,所以有些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吗!……”
“够了!~”
白公公怒吼道。
海倾孤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话语被打断的不爽,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嘲讽。
白公公深吸一口气,神情平静了许多,“掌门,大护法说的是真的吗?”
赵糛的脸色此时极其复杂,其实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他也一直想除掉白公公斩草除根,可是他之所以能在这南海派立足,九成九是因为白公公的支持,再加上他武功不济,远不是对方的对手,无奈,只得依重为长城!
有时候他也恨自己,他倒不是后悔干出这种事来,可是怎么这种事就偏偏落到了白公公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