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臂站在院外,时琴分析着结界阵点,若不是祖母琴弦断,凡尘结界哪能挡住她,一同挡住的还有昨夜。
所向霹雳从未有败绩的时瞬,也有力克劲敌,一剑下去波纹荡开,转眼又汇聚归于无形,仿佛抽刀断水无能为力。
“阵外有结界,凡俗女子有这种能耐?”
“你都进不去,难不成天外尊神手笔?又或者魔尊...”
破不开,时琴找个石墩倚靠着等,就不信了能一直在内不出,陶冰儿就是个自负又无脑的女人,到老都改不了骄纵性子。
念及方侯,陶冰儿最多给些下马威,不敢要了方箐的命,只怕是,秋煦与亲生父母从此结怨,又要上演璞王与秋敬哪出戏。
砰砰砰...
身后传来打斗声,秋珩怒吼着挡在木桥边,不让秋煦下桥,逼的秋煦拿陶家满门相要挟,秋珩才不得不给秋煦让道。
父子俩僵持半响,一下桥才看到依着石墩的时琴,同时低头难为情的撇开眼,倒把时琴逗乐了,暗道果然是父子,动作都基本一致。
“皇叔有办法进去?”
秋珩是主人家,很有信心的按下墙面凸起,结果,石门纹丝不动,秋珩疑惑的再按下,还是不见石门洞开,一连试过几次,终于急了猛敲石门大喊开门。
门中桃花阵,可是他少时从荒冢习得,这么多年,无论在哪儿都是绝佳护主之地,今时默许陶美娣、陶冰儿将人带到这里,怎么就失灵了呢?
“摄政王,贵妃有个好歹,方侯那儿你当如何?”
“不是,你娘只是想给方小姐一个教训”
“教训?贵妃是君,王妃是臣,以下犯上吗?”
登上皇位那一刻,他便只是先皇之子,承袭先皇皇位,亲生父母始终摆不正立场,处处掣肘,处处干预他,朝中已经颇有微词。
几次提点,亲父都拿出父亲管教子女的威严,与他争执,久而久之,无非必要,很少再见亲父、亲娘,想着时间长了会领会过来。
谁知道,越发出格不管不顾,公然从宫中掳人出来,等同于犯上作乱,都不想想明儿早朝,群臣面前如何自圆其说。
“皇叔让出兵权给年轻人,颐养天年会更好”
这次时琴不能再沉默了,秋珩夫妇完全不顾国法,为所欲为,在让他们刚愎自负下去,毁的是秋树用半生自由换来的心血。
“音儿,熙儿年岁...”
“皇叔韶年征战沙场可以,便不允许皇弟年少成皇吗?”
秋珩被问的哑口无言,反思是不是自己关心则乱,做的太过了些,连秋音都看不惯,帮着熙儿说话了。
皇兄最看重的女儿,他总是怀着几分敬意,犹记得,皇兄曾经说过,等到万秋真正稳定时,要禅位给音公主或者是驸马爷。
原因很简单,秋音修仙得道,她的驸马也是万中无一,强强联手,可保万秋长久不衰,后来是储君弑君夺位,久寻不到秋音,退而求其次禅位给了他的儿子。
轰隆隆...
石门洞开声音,使得各人心思放下,齐齐望过去,只见,女子眉目清冷,提着瑟瑟发抖的陶冰儿走了出来。
“贵妃位,小女子不屑,小小教训,望各位谨记”
“你...大胆...”
“珩王助纣为虐,纵容妻侄欺辱小女子,还说我大胆?”
秋珩还想说什么,时琴一把拉住他,将他拽到后面去,免得口没遮拦,冲撞了天外高人,没人能护得住。
方箐挑挑眉,丢破布般将陶冰儿丢给秋煦,反手拉住时琴,身体化虚消失在众人眼前,场面太震撼,震撼到人人怔楞落针可闻。
直到,昨夜踏飞而起去找人,一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派出大量兵士,满城搜找秋音,当然还有派人去请方侯一家。
璞王府后山。
叛军大战终结于璞王府,给鬼屋璞王府再添凶宅之名,方圆十里暗黑一片,鸡不叫狗不吠,没有任何活物敢靠近。
后山观景阁,曾经停放过秋绥棺椁,时琴还在这里为其守灵,半夜被人追杀的逃下山,现下又到这里,往事历历在目。
“尊者何方神圣,可否告知时琴”
“小琴拜我为师吧,天赋那么好,四象修习的一塌糊涂?”
乖乖...好神秘啊...连她修习什么都能一眼看出,还要收她为徒,不是不想,而是拜师上她有阴影,生怕再遇苍白之流,被戏耍的够呛。
哗哗哗...方箐抬起手,四象之一五行水,在她手中能随心所欲,轰...水流包围着火球不灭,时琴是做梦都参悟不到这种境界。
忽然想起一事,活死人之事一夜过后,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会不是就是身前这位的手笔,糟了...昨夜会不会杀过来。
“他走不到这里,今日起,你是我徒儿,练不好可就见不到他了”
“不行,他是我的剑时瞬,没有他,骨剑威力大打折扣”
“堂堂十二天殿下,就靠把剑耀武扬威?”
当真是实力不济全靠兵刃,长此以往,早晚废人一个,不行,遇到了,就不能容她荒废玩物丧志,连生为仙者的斗志都没有。
咻咻咻...
四道水墙立在时琴周围,将她围困在内,若是想要出去,必得靠自己破阵,手腕骨剑是破不开的,算是收徒首次测试。
“嗯,紫阳殿下倒是能耐,这么快就找来啦?”
到了这里看到水盾墙,昨夜反而不急了,变出两坛酒丢给对方一坛,自己开封喝一口,抚平连日来不该有急躁情绪。
“为了同等对待妖魔,甚至是僵,宁愿再不回天啦?”
昨夜摇摇头,并不认为仙神就一定要待在天上,漠视万物生灵,创世神不入世,何以感知世间点点滴滴,做出永恒世界。
方箐理解的点点头,突感自己不如昨夜看的长远,白天侯府娇弱女子,夜里忆起久远的记忆,她都在历劫走轮回,哪来的闲工夫管那么多。
不过,小琴得看住了,小姑娘有颗随意而安的心,实力又不容许她洒脱,不服天命迟早天罚降下,粉身碎骨。
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等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听到得以的笑声,方箐暗自夸张一声,回过头又是严师模样。
“土遁出来的?”
“嘻嘻...逃生技能要有,师傅,尊号是什么,徒儿总要知道吧?”
没皮没脸的小姑娘,透着一股子纯粹劲儿,难怪吸引,生活在尔虞我诈环境中的昨夜,倾心相对。